当他来到地狱之门第一层的时候，也不免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
目前这里是人流量估摸着是这两天人流量加起来的一倍有余，可见这群人疯狂到什么地步。
从不曾觉得拥挤的石梯，现在却变成了大商超，一群人排着队等候。
好不容易等了一个多小时，他才走到第二层的入口，这还是被后面的人推过来所致的。
与平时不同的是，当这些人刚踏足第二层的瞬间，他们的身影就原地消失了，不知道去往何处。
犹豫不决的白羽飞还没来得及做出决定，就被身后的人流挤了下去。
他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眼前的一切都变了个样。
四周依然还是由岩石组成的地底世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唯独眼前有一道巨大的石门封闭着。
“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吞了吞口水，白羽飞便踌躇向前。
眼前充满着无限的可能，也充满了危机，他不得不将精神提到最高点。
在他踏出两步的一瞬间，他只觉得脑子一片晕眩。
下一刻，他所处的环境又变了！
眼前是铺天盖地的影魔，其中还有数种他未曾见过的人型影魔。
环顾四周，这群影魔正直盯盯地看着他，一个个都蠢蠢欲动的模样。
“赶紧走！”
打定主意之后，白羽飞猛地从兜里摸出两张符文。
正当他准备撕裂符文的时候，脑子里又传来一阵晕眩。
眼前扑杀而来的影魔消失了，他又再度回到了那个石门前。
这一次，他距离石门约有十来米的样子。
“无论如何……先进去再说！”
白羽飞当机立断，飞快地奔向石门。
奈何，仅仅跑出了两步，那种晕眩的感觉再度出现。
没有意外，他又回到了那满是影魔的地方。
“草！”
饶是平时好脾气的他，此时也忍不住骂了出来。
这些影兽刚扑了个空，还在往回走的时候，赫然发现白羽飞又出现在了眼前。
它们调转过头，再次飞奔而来。
这一次，符文刚撕了一点点，他又被传到了石门前。
“玩我呢是吧？！”
如此反复了近十次，白羽飞只觉得每一次都胆战心惊，而他跟石门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终于，在最后一次晕眩中，他触碰到了紧闭的石门。
几乎没有花上一点点力气，石门便推开了。
不！准确来说，它是自己打开，迎接白羽飞的！
深深吸了口气，白羽飞不再犹豫，径直朝石门内走去。
最少，死也要知道自己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吧？
在他走入石门的瞬间，身后的门扉轰然关上，直接断了他回去的道路。
眼前是一间封闭的石室，空间不大，仅有百来平米的样子。
在石室的正中央，那是一个巨大的血池。
流动着的血液显得那么甜美诱人，如果不是现在处境有些危险，说不定他就上前去享用这顿大餐了。
“呼……你终于来了……”
忽然，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传来一声呢喃，顿时将白羽飞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那是一个枯瘦如柴的老人，此时正半倚着石壁，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老人家？你……是什么人？”
“老朽……镇南天……世人称我为……‘不朽魔主’……”
“只可惜……老朽已经时日无多了……”
“这不朽魔主的称谓……也算是到头了……”
不朽魔主？
白羽飞从未听说过这等名号，不由得郁闷起来。
最少，这名声听起来挺响亮的，估计在神羽大陆也有些名气吧？
“你是踏入地狱之门里唯一的恶魔……所以……我将你指引到此……”
“不过……这里的主人似乎不太乐意……所以一直在妨碍我……”
“经过拉锯，终究我占了一点上风，将你带到了此地。”
“只不过……老朽现在已是强弩之末……随时有可能逝去……”
“孩子……你过来……”
闻言，白羽飞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这样走过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能够随意玩弄自己的人，即便是强弩之末，白羽飞也丝毫没有怀疑，他要杀了自己的话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抿了抿嘴唇，他便向着老者的身边走了过去。
走得近了，他才真正看清老者的模样。
皮包骨的身材，毫无头发的秃顶，苍白的眉毛，以及那触目惊心地断臂。
是的，老者的四肢全部残缺，很难想象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听好了……孩子……”
“这血池里的血……是魔神之血……”
“只要你吞噬干净的话……日后的成就必将不可言语……”
“老先生，您也是恶魔族吧？您将血池让给我，无非是因为您身体不便，所以没办法吞噬罢了。”
“只要我将您送往血池边，您吞噬掉这些魔神之血，必定能快速痊愈的！”
“呵呵……”老者嗤笑着看着他，“如果我吞噬掉这座血池……痊愈了……你就不怕……我把你杀了？”
“老先生如果想杀我，动动手指头应该就可以了，完全没必要跟我说这么多话。”
“甚至于，如果你有心杀我，你会用花言巧语骗我将您送往血池旁，然后治愈好自己，将我击杀。”
“所以……我知道老先生是不会杀我的……”
“呵呵呵……哈哈哈……”
听完白羽飞的话，不朽魔主竟然放声大笑，笑得如此癫狂。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要等那么久了……”
“半魔……真的是最适合的存在……”
“两千年了……两千年了！”
“这一次……真的可以做个了断了……”
老者的话让白羽飞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没办法理解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孩子……这本秘籍……你拿着……”
将递来的秘籍接下，那是一本已经泛黄的书籍，也不知道已经封存了多少岁月。
“这是我们恶魔族的至宝——‘魔恸天哭’……”
“只有将它完全参悟……才能享用这魔神之血……”
“否则……魔神之血的效力过于强大……随时会让你爆体身亡……”
“老朽前阵子刚获得此书……即便想练……也没有办法了……”
“所以……我将这一切传承给你……”
“哈哈哈……想我不朽魔主癫狂一生……最终却落得这个下场……”
“孩子……我这辈子穷戎一生……什么都没有……”
“在我临终之际……你可否……叫我一声……师傅？”
听罢，白羽飞猛地跪倒在地，朝着老者磕了三个响头。
“师傅在上！徒儿白羽飞参见师傅！”
“好……好！好！”
“这样子……老朽……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单薄的眼皮往往下落，将老者的视线完全阻隔。
耳边，只有那一阵阵焦急的呼唤声，想再说些什么，但都已经来不及了。
最少……最后的最后……我还是……找到了传承者……
老者的生命完全消逝了，但诧异的是，他的嘴角竟然挂着一道笑意。
在一阵细微的颤抖下，一阵金光将其完全笼罩，然后消失在原地。
“古人言，大功大成者，金光相伴，生死相随……”
直到这一刻，白羽飞才知道，不朽魔主，是一名十阶神之力的痕使。
也是整个神羽大陆中最强大的存在！
比龙雪儿还要高上一个境界！
如此身份的人，托付给自己的东西必然不是凡品！
“师傅……您走好……徒儿必将不负所望……苟存于世……”
再度朝着前方磕了三个响头之后，白羽飞盘地而坐。
他颤抖地翻开了“魔恸天哭”，开始仔细阅读。
刚翻开第一页，顿时一阵金光闪耀，几个金色大字赫然映在了上面。
“天地不仁，万物遭恨！”
“魔恸天哭，逆天改命！”
仔细回味着这一句话，他翻到了第二页。
“初入魔道，嗜杀，好战，心神渐散，行尸走肉。”
“深入魔道，癫狂，无情，六亲不认，已是非人。”
“勿忘初心，方得善终……”
当看到这一篇的时候，一股异样的感觉戛然而生。
不知道为什么，白羽飞竟然觉得这些话似曾相识，也不知道在何时何地有所听闻。
越往后翻，白羽飞的表情越是凝重。
“成，则为神。”
“败，则为魔。”
“胜负成败，笑谈风雨中。”
“准备好，成为神魔了吗？”
从下一页开始，便正式记录着“魔恸天哭”的修炼方法。
只是，通过前言，白羽飞了解到了一些情报。
这本功法可以说是世界上最霸道的功法之一。
如果修炼成功，自己将面临两个下场。
其一，精神境界完全升华，能够保持自我，朝神之路进军。
其二，五感俱失，深入魔道，从此化身为一尊魔神，彻底丧失自我。
“也就是说……成则生……”
“败……则死吗……”
将秘籍放到一旁，白羽飞喃喃望着天上的石岩。
如果自己死了，林梦汐她们会很痛苦吧？
自己也将没有机会再陪伴着她们。
可是！
弑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为此，他需要足以支撑自己野心的实力！
想到这，他不再犹豫，直接将秘籍捧起，一字一句地认真翻阅，学习着。
接下来，是神？
还是魔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