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歹教了我这么久的武功，我听到他的事自然要关心一下了。”柳黎极其自然地回答。
君惊鸿眼中有些不满，看来他得提前把柳黎的师父给换了。
二人原路返回王府，柳黎小心翼翼地撑着披风，生怕它把头上的白玉兰给压坏了。
进了邀月居，房间里灯火还亮着，灵翠正在桌子旁边打瞌睡，手中还捻着针线。
柳黎取下灵翠手中的针线，她正绣着一个翠鸟的肚兜。
“灵翠，灵翠……”柳黎轻轻唤醒灵翠，“回房睡去吧。”
灵翠见是柳黎忙强撑着精神站起来，傻笑着指了指桌上的月饼口中含糊不清。
唉，真是个傻姑娘，熬了这么久就等她回来吃月饼。
她都说过了君惊鸿要带她出府不必等着她了。
柳黎拉着灵翠进了房间扶她躺好睡下，自己独自对着镜子卸妆。
镜中人颜色明媚，眼波流转，虽然口脂都已经被吃没了但是依旧唇红齿白。
不知道下一次女装是什么时候，柳黎有些不舍得洗去这身装扮，先拿了装着清水的盆来养着那些鲜花，然后恋恋不舍地把身上的花饰摘下来泡在水里。
又磨蹭了一会儿才洗掉脸上脂粉脱了女装去歇息，一觉睡到大天亮。
由于灵翠昨晚没睡好，所以今儿这个大闹钟也罢了工，柳黎醒来之时天已大亮。
不过今儿依旧是休日，君惊鸿不用上朝，也没派人传柳黎，于是柳黎就放心地赖床不起。
不过她可没忘了今晚还有翟天兴的赏月宴要赴，为此她还特意准备了两身衣裳，等出门前换衣服以示尊敬。
昨晚和君惊鸿逛街柳黎已经有了答案，君惊鸿十有九点九是去了秦楼楚馆的，而且八成八去的是凝香馆。
剩下一成二是柳黎想着那个玉墨的长相怎么也能算个头牌了，要是君惊鸿这样的大顾客去了焉有不让他挑选的道理。
那这位姑娘也该见过君惊鸿啊。
柳黎自己脑补了许多答案，一会想那姑娘当时可能有应酬，一会想没准他俩之前见过玉墨知道他的身份所以百般讨好，一会又想兴许当时君惊鸿没瞧上她所以才趁机勾搭。
在脑补了无数种可能后，柳黎看着自己的全部家底，一边把银票全都准备上一边写了个没有具体欠款的欠条。
柳黎上次提议，君惊鸿应当是满意的，升了她的月钱赏了她半年工资。
可这也只有三十六两，君惊鸿还贴心地加了四两凑了个整。
柳黎记得当时那个总管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下她，可是这种采买的事难保有人中饱私囊的，没准李管家报账的时候多报了个几十两呢。
不得不防。
再有，翟天兴咋看都不像是缺钱的，可能对她的金钱补偿不为所动甚至于冷嘲热讽，那她还得留个后手。
就看翟天兴能不能被她说服了。
下午的时候，小厮来传信道今儿下午的训练取消。王爷让她好生休息预备晚上赴宴。
这个训练难得取消一回，柳黎心里又疑惑又高兴，便赏了他一两银子。
又多欠翟天兴一两银子。
唉，如今世道艰难，赏人都有些下不去手了。
柳黎痛心疾首。
柳黎下午也没光睡觉了，昨天逛街君惊鸿买了不少东西，柳黎一时半会是没机会用了，就一股脑地往灵翠身上招架了，把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灵翠笑个不停，道:“别弄了别弄了，我头上都快没地放了。”
“那把这个挂衣服上。”柳黎拿起一朵铁丝固定的栀子花。
“别。”灵翠慌张，“这衣服新得的呢，弄坏了多可惜。”
柳黎手没有昨儿的老太巧，不知道如何固定住这花才能不弄坏衣服，于是就住手。
灵翠把玩着柳黎的面具，这估计也是柳黎日后唯一还能用得上的:“这些都是王爷给你买的？王爷对你可真好。”
“一些小玩意罢了。”柳黎嘴上如此，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唉，东西虽小，情义无价，何况王爷平时也赏了你不少衣服布料好吃好喝的，王爷从前还没这么对过别人呢。”
“那只是你以为的，王爷身边的莫一莫二他们，哪个为王爷出生入死的没有得了一大堆赏赐？”柳黎轻轻附在灵翠耳边道，“我听说现在的那个莫二都偷偷在外面买房置地了。”
王府是不允许下人私自在外面置办家产的。一般下人还好，许是为了自己的家人或者日后赎身的去处，只要不做得太过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莫二这种要为君惊鸿出生入死的人是严厉禁止的。
柳黎说这个，不是想着告发莫二，而是想着自己的钱要是能好好珍惜的话也能买房子置地了。
“阿黎，不急，王爷那么重视你，你很快就能攒够钱的。”灵翠道，“再说了，没准以后你就做了摄政王妃，这整个宅子都是你的，你还用得着买房子吗！”
灵翠越说越忍不住笑，柳黎笑道:“你居然敢打趣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就去挠灵翠痒痒，两个人笑作一团。
笑过之后，柳黎又有些伤感到:“说什么摄政王妃呢，等我学成之后也是要为他出生入死的。”
这世上从没有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君惊鸿肯收她是因为她解决了蝗灾，肯用她是因为她做了一把刀替他铲除贪官。
现在提拔重用她也是因为她脑瓜子里那点历史书上的知识。
栽培她对她好也不过是为了得到一个日后对她死心塌地的得力助手罢了。
“可是之前遇刺，不是王爷拼死保护你吗？”灵翠问。
锦州城的事现在提起来柳黎都会吓得心慌腿软，那日的事情果真惊险，君惊鸿的行为让她极为感动。
可是事后君惊鸿又极力否认他当时对自己的亲昵态度，这也让柳黎失落不已。
“王爷终究是把你看得比较重要的。”灵翠道，“要是只把你当下人怎么会关心你的情绪，送你女装，还带你出去玩呢。”
柳黎闻言微微一笑，要是这么说的话君惊鸿对她还是有点特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