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惊鸿刚洗过澡，身上香喷喷的，暖洋洋的，柳黎又把魔掌伸向了他。
“把这个退了吧。”君惊鸿手摸着柳黎的背道。
“冬天穿着暖和。”柳黎道。
“不会难受吗？”
“习惯了倒也好。”柳黎道。
实际上是不太好受。
不管，大丈夫能屈能伸。
“惊鸿。”
“嗯？”
柳黎迟疑一下，刚刚在饭桌上，君惊鸿提起南海附近的人挺爱吃蛇肉的，是蓝瑾月告诉他的。她回来后一直都想问问君惊鸿，蓝瑾月如何了。
灵翠告诉过她，君惊鸿待蓝瑾月一直都很好，该送东西的时候毫不手软，什么宝贝送什么过去，只是不像蓝瑾月初入府时天天抽时间陪她了。
柳黎实在不觉得一个久别重逢的情侣之间该提一个女子的名字，尽管君惊鸿再三说过蓝瑾月只是他妹妹，只要她不做出出格的事来，永远都是他的妹妹。
可是柳黎一想到君惊鸿或许真的在哪个时候，哪一刻存了一分要娶蓝瑾月的想法，心里都会芥蒂。
蓝瑾月在哪儿，永远都会是她的一根心头刺。
毕竟在这个时代，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君惊鸿一个在封建社会长大的男子，要他真的从一而终一心一意，太过异想天开了些。
所以，其实柳黎一直在等，等君惊鸿主动开口跟她提起蓝瑾月，说她最近并没有什么异常，不像是他人手中的棋子。
可这样，对她的威胁反而更大。
柳黎犹豫许久，还是没有说出蓝瑾月的名字，君惊鸿也没用如她想象般善解人意主动提蓝瑾月三个字。柳黎一翻身，大面朝天道:“晚安。”
“晚安。”君惊鸿道。
柳黎醒得很早，但是迷迷糊糊的醒的，屋里头已经有了点白亮，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伸手摸摸床边，有些温温的，再扭头一看，空空如也。
君惊鸿这是已经早起走了吗？唔，还以为会留下来一起吃早饭。不是说要一起去挑屏风吗？
冬日天冷，柳黎贪睡，加上她昨晚也确实没睡好。
她好像还是不太习惯与别人挤一张床。
尤其是这个床着实不太，被子也不太宽——她喜欢卷被子睡觉。
柳黎把被子卷了卷，更加暖和惬意地睡去。
只松松地裹了件宽大厚实的棉袍的君惊鸿回来看到这一个不太圆滚的松绿团子之后好一阵无语，又挥手招来了灵翠让她再悄悄搬一床被子来。
然后蹑手蹑脚地盖了被子躺到柳黎身边。
又过了许久，柳黎在被子里翻了个身，身体感应到身边有个大热的物体，好像很舒服的样子，就挪了挪在被子里的身体向那儿靠近。
她对被子的灵敏促使她摸到了君惊鸿身上的被子。
好家伙，柳黎是个被子热爱者，被子多了不嫌压身，直接手脚并用扑腾两下，把自己裹了的被子和君惊鸿身上刚盖热乎没多久的被子混为一体。
然后又把君惊鸿这么个大活人当做巨大的布偶娃娃，手脚都缠了上去，继续睡得死沉死沉的。
君惊鸿有些无奈，又觉得有趣，看着柳黎静谧美好的侧颜。
从前他总笑话讥讽柳黎是头猪，吃相像猪睡相也像猪。
柳黎还忍不住抱屈道:“见过猪吃饭还好说，谁没事守在猪圈看猪睡觉的呀。除非那个人自己也是头猪。”
他的本意是想表达柳黎实在太爱睡了，而且睡觉时间总是晚一点或早一点。
有时候他起来了她还在睡，有时候他睡了她还醒着闹腾，有时候又睡得早。
柳黎还耐心地跟他解释过:“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的作息时间更好。”
君惊鸿摇头否认。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柳黎苦恼，最后不怕死的来了一句“年纪大的觉少”来公然讽刺君惊鸿年纪比她大那么六岁。
正值青春壮年的君惊鸿差点就罚柳黎去当个人体烛台给他掌灯了，幸好那段时间她身上罚得多，君惊鸿都不知道先罚那一条稳妥，柳黎才勉强逃过一劫。
待到天已大亮柳黎才再度醒了过来，君惊鸿又神奇地出现在了她的身旁。
真是一个来去如风的男子。
“睡醒了？”君惊鸿问。
柳黎愣了愣神，勉强点点头，然后调整了一下睡姿。
“起来吧。”君惊鸿道，“再不起，早膳变午膳了。”
柳黎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君惊鸿的头发很整齐，像是已经梳洗过了。柳黎想起那个关于精致的女人的故事，大意是一个妻子永远在丈夫睡着后才卸妆，在丈夫睡醒前化好妆躺回去，永远以最精致的样子出现在丈夫面前。
如果这个故事成立的话，那君惊鸿就是精致的丈夫了。
哈哈。
柳黎洗漱过后就在屋里用早饭，饭桌上摆着的是热过的羊奶，还有豆浆，并一些点心。
要是有个油条在这那就更好了。柳黎开始得陇望蜀。
君惊鸿已经命人拿来了库房钥匙，把那个破损了的屏风搬下去，带柳黎去挑新的屏风。
“慢。”柳黎阻止了丫鬟的动作，然后对着屏风的空白处就是猛地一个弹指过去。
毫无动静，屏风上面的绢纱轻轻起伏一下，算是对柳黎的安慰奖了。
柳黎又是一个弹指，这次换了个地方，然后不服输的她走过去对着屏风直接弹了一下。
手疼。
再回头看，君惊鸿脸上波澜不惊。
仿佛这样的事并不值得他做出什么反应。
柳黎气馁，挥挥手示意他们把屏风搬下去，等走出绿猗馆，就开始缠着君惊鸿教她弹指灭蜡烛的神功。
“这并非什么神功，只要火候到家了，就够了。”君惊鸿道。
“那你有没有什么秘传的心法内功，让我领悟一下，没准我就突飞猛进了。”柳黎道。
“你先把手头上的练好了。”君惊鸿道。
两个人在府中并没有坐轿子，一路慢悠悠地走到了库房去，路上除了遇到些下人就没别的。
毕竟这偌大的王府，除了君惊鸿和柳黎蓝瑾月，剩下的统称下人，而柳黎也不过是明面上地位高的下人罢了。
那蓝瑾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