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小江,说道:“小江,你别故弄玄虚,她肯定是进胡同了。对面不就是百花胡同吗?”
“One Night in 北京,我留下许多情,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走到了百花深处。人说百花地深处住着老情人,缝着绣花鞋,面容安详的老人,依旧等待着那出征的归人……”小江捏着嗓子唱了起来,在午夜的北京街上,小江的声音显得有些凄厉,刺耳。
我看着小江摇头晃脑的样子,笑了起来,“我说你是召鬼呢吧!本来没有鬼可是你却把鬼找来了。”
“我说不喜欢和我们聚会!原来每个人都有短板,大才女五原来音不全啊!”
“你才五音不全呢!我觉得这歌只能这样唱才有味道。”小江回应道。
“小江是天生唱摇滚的嗓子,唱不了小曲。”我笑着说。
“嫣红是人是鬼,一切都是我们的命数,该来的,总会来。”老金看着远方说道。
“老金,你说的话什么意思啊,怎么听不懂了。”我和小江对视了一下,问道。
“老金,你不一直都信佛吗?你说说,这嫣红难道真是鬼魂了?”小江问道。
“我研究佛法,是想让自己内心平静,少些欲望。佛法是很值得研究的,里面充满了古人的智慧。佛教经书可以概括为三藏十二部经。一个人用一生时间都不能完全参透这些经书…”老金说道。
看着老金絮絮叨叨的说些没用的,我打断他说道:“我其实在平安大街时就注意到她了,她和一群人烧纸,眼里还有泪光。我看她第一眼就觉得很奇怪,觉得在哪里见过。后来一阵风,她面前的纸钱乱飞,我再回头看她时,就没看见了。按说她和超市离的很近,不应该和家里人走散。”
“小江的歌声也戛然而止,她迅速抓住了我一只胳膊,你在超市之前见过她?什么情况?我记起来了,你…你在超市里看她时眼睛都直了。我推了你一下,你才回过神来。是不是?我当时就觉的你可能是好色,也没多想。”
“只有一种可能,就她和那些烧纸的人并不认识,这还说的通。”我回忆着。
“这种事,别多想,越想越可疑。是人是鬼,都和我们没关系。”显然老金也有些不淡定了。
“老傅,快…看看手机,看她打了什么电话号码?小江语速很快,而且有些颤音。
“对,看她打了什么电话号码,要是鬼,肯定什么号码都没拨。”我说。
“快点,赶紧让我看看!”小江催促着。
我拿出电话看了一下。果然在拨出的电话记录里,根本就没有陌生的电话号码。拨出去最晚的一个电话是下午六点。
“没有电话打出!”我小声说。
小江直接上来抱住了我半个肩膀,“太吓人了,不都说一个人才会遇到鬼吗?怎么我们三个人在一起还遇鬼。”
“说不准是她打完电话后就删了,电话号码是人家的隐私。”老金故做平静的说道。
“老金的话没毛病,要是我借别人电话,也会删除通信记录。”我说。
“要是我们被鬼给盯上,那可完了。都怪你,借什么电话啊!”小江埋怨着。
我开玩笑的说:“就算是鬼,可我也没亏待她啊!你们给我泡的面,我自己都没吃面,让给了她,也算够意思了吧!”
“太天真了吧!人家还在乎你一碗方便面。”小江不屑的说道。
“要我说,刚才那姑娘肯定是人,有可能被什么东西上身了。也许在平安大街烧纸的是一个人,到小店里和我们见面的是被附体的东西!”老金分析着。
“老金,你说的太吓人了,可那个东西和我们搭讪是为什么呢,难道她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今天我真不敢回家了,要不我去你家吧!”小江乞求着我。
“那不合适,老金在这呢。今天你要是回我家,老金肯定给传出去,你一个姑娘家名声很重要。”我笑着说道。
“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传闲话的人似的。我是那种人吗?”老金说道。
“你们想办法吧!反正我…我不回家了。”小江说道。
“算了,那我请你们去洗浴中心吧!泡个澡,然后开个房间睡觉。”我提议道。
“好,我特别的赞成这个主意。”小江高兴的说道。
“这倒是个好想法,洗浴中心,人多阳气重。我们不用买房,一起睡大厅,可以互相照顾。”老金说道。
一辆出租车从远处驶来。我们招了招手,车慢慢停下来。
“师傅,去金沙洗浴中心。”上车后,我告诉司机。司机有些疑惑的看真我们,眼神里有些疑惑。可能没看懂我们的人物关系。
走进洗浴中心,我和老金一起蒸了个桑拿,又搓了个澡。顿时觉得一天的疲惫尽消。
“要不要找人按摩一下?”老金问道。
“算了吧!小江在大厅里等着呢,一个女孩子不安全,咱们还是尽快和她会和吧!”
“谁敢惹她啊,她可是个带刺的玫瑰。也就是你还能指挥动她。”老金似乎对小江的强势也是颇有微词的。
来到大厅,我们看见她正一个人躲在墙角里吃水果。
我走到她旁边,在她旁边的座椅上躺下,“哪来的水果啊,我们刚才还担心你呢!怕有人能骚扰你。”
“跟服务员要的,我怕鬼,不怕人。”小江翻着白眼说道。
“这我倒信,我到现在还记的上学时,在咱们学校对面吃大排档时,被几个小混混欺负那回,你一个人打三个,还把人家脑袋开瓢了。去年,我又去那个大排档吃东西,店老板还问你来着。说能打三个男的女人,除了你,他还没见过别人。
老金听了我的叙述,吃惊的睁大眼睛,“小江还有这种光辉历史呢,我怎么没听说过。看来,我以后还是别得罪你了,不然也把我脑袋给开瓢了。”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还提它干嘛!晚安。”小江懒懒的说道。
“好了,我真困了,不跟你们瞎聊了。”说完,我倒头便睡。
不知睡了多久,我忽然觉得身上有点冷,身体好像被脱光了似的。呼吸好像也很困难,有种窒息的感觉。我挣扎着尽力睁开眼,我能听见自己的呼吸,也能清楚的看到身边睡着的小江,可就是不能动,也叫不出声来。
正在这时,忽然有电话响起来了。听到电话鈴,我才挣脱开那种力量,我坐起来。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居然没显示号码。一般碰见这种号码我是不接的,因为是电话让我摆脱的梦魇,所以出于好奇,我接了起来。我把手机放到耳边听,里面居然没人说话,仔细听来,里面好像有一台古老的唱机发出的声音,唱的很慢,“前三年,花好月圆,又三年,凄凄惨惨,不知不觉十三年,身也残,心也惨…继续往下听,就更嘈杂了,听不太清了。
我挂断了电话,额头和后背都出了汗。感觉凉凉的。
正在这时,小江也似乎在梦中惊醒。她满头是汗,头发贴在脸上,有点花容失色。她惊恐的左顾右看。当她发现我也醒着,才平静了一些。
“我凑近小江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梦里一个白衣女子一直在追我,我…我一直跑,可怎么也逃不脱。”小江说着。
你说巧不巧,刚才我也发生梦魇了,有一个大水潭,我掉进了水里,怎么挣扎,都动不了。最后,忽然接了个电话,才醒过来。
小江一下子从自己的睡床上跃起,跑到我身边,紧紧搂住了我,嘴里还呢喃着:“咱们真撞见鬼了,而且这东西一直跟着我们呢!赶紧想办法,怎么办啊?”
“小时候听我姥姥说,“朝你哭的鬼一般不会害你。朝你笑的鬼才是恶鬼。弱一点的鬼,要想害你,一般要先喊你的的名字,来测试你阳气的强弱。以前,我姥姥生病时,她说有两个鬼要拽她走,她怎么都不从。最后鬼也没办法,只能走了。第二天我们就看到姥姥手上有两道很深的印痕,但从电话来看,也许电话只是在提醒什么呢!”
“这下完了,在小超市,你把我名字告诉嫣红了,说不定,她…就是黑白无常,要把我收走。都怪你,你把我名字告诉了嫣红。”
“鬼要叫谁走,是按生辰八字,不是名字。我都不知道你的生辰八字,鬼怎么知道。”我解释着。
正在这时,老金也醒了,他看到小江抱着我,立刻转过脸去,说道:“进展这么快,别在这儿啊!楼上开房去。”
“瞎说什么!我们都做了噩梦,吓死人了。”小江有些发抖的说着,好像刚从冰窟窿里出来一样。
“我刚才还接了一个奇怪的电话,里面有人唱歌。”我说。
当我仔仔细细的把来龙去脉讲完后,老金也被吓的够呛。
“要不咱们明天找大师看看,帮我们去去邪气,人常说,人有三味真火,一般睡觉时,真火现身,保护人类不被邪门歪道的东西侵入。小江是女的,真火弱一点,可以理解;可老傅你,正直青春鼎盛,不应该啊!”
“小时候,家里找大师给我算过命,说我五行缺火。所以我名字里的伟字是带火的炜。后来人口登记时写错了,就没去改。”我解释道。
“难道你就睡的特别沉,就没做什么梦?”小江疑惑的看着老金问。
“做了一个,但记不清了,好像是打仗,我一直在前头跑,后面的人一直追我,可他们怎么都打不死我。”老金自豪的说道。
“你就吹吧!我们都被鬼折腾,就你没事,我怎么那么不信啊?难道你有金刚护体?小江数落着老金。
“你们觉得这鬼是奔着谁来的?”我问。
“肯定是你呗!”小江不假思索的说。
“我觉是奔我们三个人来的。”老金说道。
“那我们现在是难兄难弟了,今后几天,我们要互相关照。”小江说道。
我看了看表,才三点半,打了个哈欠说道:现在起床,太早了。小江,你回自己的地方去。我们再睡会儿。”
小江有些不情愿的回道自己的床上。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在我半梦半醒之间,我的电话鈴又响了。
我们三个人,都被电话铃惊醒,不约而同的如弹簧办弹起,然后迅速的聚拢在一起。
“接不接?”小江问道。
“接吧!让我也听听。”老金说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们没听过,就一起听听。”
小江点了点头。
我拿过电话,用免提接了电话。
又一阵漫长的嘈杂声音过后,老唱片音质的歌声再次响起,“前三年啊,花好月圆,又三年,凄凄惨惨,不知不觉十三年,身也残,心也惨…”
大家的脸色,越来越差,嘈杂声再次响起,我挂断电话,凝望着老金和小江。
两个人脸色都有些发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