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目送豆豆上了的士,本想回去来一场赵子龙三进三出八门金锁阵。没曾想眼看还有十来米远就到必胜客门口了,兜里的手机响了……
当海子在手机里头大吼一声:“原地待命等我过去!”虎子还想劝阻海子不想让他过来。
当海子斩钉截铁的又一句怒吼:“这是命令!!!”虎子不由虎躯一震正身答道:“是!”
虎子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立正站好,昂首挺胸笔直的巍巍不动,全然一副军人立正的标准姿势。
不由想起在军营里面的点滴曾经,眼前瞬间雾蒙蒙一片,虎子没有抬手擦拭,依旧一副立正站好的标准模样。
在军营里,虎子是海子的兵,海子是虎子的老班长,老班长下了死命令让原地待命等他过去,就得原地待命立定不动。
虽然,他们两人早已退伍。但一天入军营,初心也永远在军营,真是国家有需要,若有战,召必回!
对于军人而言,服从命令就是天职,令必行,禁必止,不可逾越。上级的指令无论对错,对一个军人来说都是对的,都要遵守。不是军人的我们,有时会对他们的做法产生疑问,认为他们这种行为是盲目的,觉得他们缺少主观思维,不知道变动,也就是盲从。
可当我们站在他们的立场仔细想一想,就会明白其中的真谛。没有绝对的服从,哪来阅兵式上那整齐划一的阵型和步伐;没有绝对的服从,哪来老百姓中“人民子弟为人民”的良好口碑;没有绝对的服从,哪来战场上视死如归的冲锋和最终的胜利……
军人,立于不倒的东方之颠,如太阳般冉冉升起。
就是一群充满激情的人的极限运动。
就是一支永不受潮的火柴,随时等待燃烧。
所以,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虎子傻傻立正在老街十字必胜客门口不到一分钟,路边的行人看呆瓜似的瞅着这个神经好似有问题的年轻人,心想这孩子脑袋瓜子秀逗了吧,这大热天站在炎炎烈日下面练起了军姿,还大有继续下去的前奏。一双双好奇的眼睛从虎子身上瞟过,从上打量到下,从下再打量到上,一双好奇的眼睛离开,接着又是另一双好奇的眼睛迎上。
虎子却毫不在意傻傻的杵在那,任由一双双凛厉好奇的目光任意扫在自己的身上。目光紧紧的锁定住必胜客大门,虎子知道,老街十字必胜客里没有后门,白毛一群人要想出去只有从这扇大门通过。
这时,一个打扮得十分奇特的路人站在了虎子面前。虎子眼珠子乱转打量了那路人一圈继续紧盯着必胜客大门,唯恐白毛一群人什么时候出来自己给漏掉,那路人也从上往下打量着虎子。
只见那路人满脸胡子拉碴,中等身材还算健硕,年纪四十来岁,身披一件独具韵味的藏服,藏服是几乎所有藏族人民都偏爱的穿着。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那鲜明的特色总会让人一眼就认出来。总结起来,藏服最明显的特点不外乎这样几处:腰宽、襟大、袖长。
胸口是开右襟的大领无扣长袍,用藏语说就是“初巴”。初巴里面不知是衬衣还是短衣。初巴穿好后扎上腰带,腰带多是由毛编制而成的,也有用兽皮制作的“豪华”型款式。腰带除了束紧衣服的作用之外,还有蓄物的空间,可以放一些诸如钱币等细琐物件,十分方便。下身则是清一色的长裤加氆氇缝制的长筒靴。
藏服男皮肤黝黑,朝着虎子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灿灿的大白牙:“要……要刀不?”
虎子的目光从必胜客门口移到藏服男的脸上,看的藏服男有点不好意思,虎子心里直嘀咕:哪冒出来个傻缺?
藏服男眼看虎子没明白他的意思,下巴呶呶自己的怀中,神秘兮兮的解开腰中的兽皮腰带……
虎子心想这是碰上个变态,正欲大喊有人耍流氓之时,藏服男猛地扯开身上的藏服,露出怀里一把把精美绝伦的藏刀。
藏刀,又称藏腰刀,它不仅是西藏人民生产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种用具,而且由于它的形状、工艺等都具有独特的民族特色,在国内外享有很高的声誉,甚至描述藏民族特征时,总把人与刀联系在一起。藏刀不仅是实用性很强的用具,同时还具有很高的艺术欣赏价值。如今,藏刀就是非常紧俏的旅游商品和馈赠礼品,深受人们的喜爱。其刀身是以钢材锻制而成,通过手工精心加工,刀刃锋利,刀面净光。从规格尺寸上大致可分为长刀、短刀和小刀三种。长刀最长的有一米多,短刀约四十厘米左右,小刀则仅有十几厘米长。从形状上讲,具有很强的地方特色,有牧区式、康巴式、后藏式等区别;用途上分,也有很多种,如林区砍树有专门砍树刀、屠宰刀,甚至天葬场上用的也有专制刀具。藏刀的刀把多用以牛角,牛骨或木材制成,较高档的刀把用银丝、铜丝等缠绕,刀鞘则更为讲究,除较简单的只有木鞘或皮套外,多数是包黄铜、白铜,甚至包白银,并且上面刻有各种精美的飞禽走兽及花草等图案,有的还镶嵌各种宝石、镀金等。
虎子长嘘一口气,原来是个卖藏刀的。转念一想真是天助我也,正是缺趁手武器的时候,老天开眼就送过来了。
卖刀男依旧操着生硬的普通话:“要……刀吗?”
虎子随便打量了卖刀男怀中那一把把精致的藏刀,每把藏刀都插在一把刻有飞禽猛兽或花草树木的刀鞘之中。一眼就看中一把长约五十厘米左右的巧致藏刀,依旧站着不动向那把藏刀呶呶嘴:“那把多少钱?”
卖刀男看见虎子搭腔,神色飞扬:“兄弟好眼力啊,我全身上下就这把最好也最贵了……”
“多少钱?!”虎子打断了他的娓娓而谈,不耐烦的加重了语气。
卖刀男眼珠子骨碌一转,虎子心里冷冷一笑。卖刀男竖起三根手指说话似乎没有底气:“三……三千。”
虎子一翻白眼继续盯着必胜客大门,嘴里幽幽冒出两个字:“五百!”
卖刀男倒抽一口气,见过砍价的也没见过这么砍价的,低头一哈腰:“兄弟多少让点,两千五怎么样?”
虎子目不转睛的又吐出两个字:“四百!”
“两……两千!”卖刀男的额头上雾起一层汗珠。
“三百!”
“一……一千五!”卖刀男表情有些痛苦。
“两百!”虎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必胜客门口。
“成……成交!”卖刀男不敢再讨价还价下去,照这么砍下去,这单生意铁定是打水漂了,也不由暗暗佩服面前这位站得笔挺的小伙子,一动不动的几句话就从三千砍到两百。
依依不舍的取下怀中的那把精致藏刀,虎子余光看在眼里忍不住想笑,但忍了又忍还是硬生生憋住了。
卖刀男把藏刀递给虎子,虎子接过从口袋里拿出两百块钱。
“嘎吱……”一辆老款白色丰田86一个三百六十度大漂移,不偏不倚正好飘到虎子两米开外。
浓浓的轮胎橡胶刺鼻味呛得卖刀男直捂嘴巴,海子抓起副驾驶座上的军用背包一把甩到身后下了车。走到虎子面前看向虎子递给一个询问的眼神,意思是那帮人还在吧?
虎子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还在。
海子点点头意思是还在就好。
卖刀男眼睛一亮找到猎物般,三步并两步跑到海子面前扯开藏服开始介绍自己的刀具:“小兄弟,要……要刀吗?每把都……都削石如泥……”
海子没等他介绍完,对着卖刀男迎面一笑露出两排白得发亮的牙齿:“不好意思大哥,我不需要。”
卖刀男懵了两秒,还没见过这么帅气阳刚的小伙儿。
唉……他的鼻子要是觍着脸再往前凑上一凑,一定会闻到海子身上那浓烈的酒香,一定也会打心眼儿里鄙视海子,这么年轻一小伙儿竟然还酒驾!
海子走到虎子面前说了一句:“久等了。”
虎子咧嘴一笑看了看表:“也就五分钟。”
“走吧。”海子呶了呶下巴,先行向必胜客走去。
“好。”虎子心里一阵激动却溢于言表,不由自主的跟在海子的后面。
两个人一前一后昂首挺胸,行走的姿势相同无异,抬起左脚落下右脚,挥起右臂落下左臂……
留下卖刀男那好奇心害死猫的疑问眼神,嘴里自言自语:“他俩一定……
当过兵……”
那台老款丰田86停在路边,驾驶室里的录音机播放着周董的那首歌已经到了尾声:
得飘得飘得咿的飘
(得飘得飘得咿的飘)
我绕过山腰雨声敲敲
(我绕过山腰雨声敲敲)
得飘得飘得咿的飘
(得飘得飘得咿的飘)
再开进隧道风声潇潇
(再开进隧道风声潇潇)
哎呦,不错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