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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南阳婉儿 5

当人在死去那一刻,会想些什么?

生命?

幸福?

人生?

死后在天堂还是地狱?

无从所知,生老病死,以后我在那刻会想什么……

或许太多的牵挂这个世界,因为一生很幸运地结识了很多朋友。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因为我的离开而伤心,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在那一刻想起的却只有伤心。

生活不要安排得太满,人生不要设计得太挤。不管做什么,都要给自己留点空间,好让自己从容转身。留一点好处让别人占,留一点道路让别人走,留一点时间让自己思考。任何时候都要记得给人生留点余地。

不想把婉儿出车祸的经过描写的过于详细和血腥,没在现场的我也只是道听途说。

只知道那天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天的小雨,烟雨迷蒙的香樟树轻轻摇曳着翠绿的叶子,在一滴滴雨珠的冲刷下渐渐垂下树枝,在一片清冷中透着几分凄凉与黯然。雨一直下,雨珠密集地打在路边的南阳婉儿身上,仿佛是上天落下的泪水。那“泪珠”连成雨丝,在清寒的斜风中缓缓飘舞。

小小的雨,像雾又像雨,阴阴的天气,阵阵的凉风。

有人说,人在死的那一秒,脑海里会眨眼间过渡自己活过的这一生。如一场感动的一塌糊涂的电影,转瞬即逝。

那刻,婉儿想到了什么?

还是危在旦夕的飞来横祸和身上生不如死的痛楚,甚至都没有给予她机会和时间去想些什么。

眼前哭的死去活来的南阳,生命中最重要的的男人。家里刚刚报上幼儿园小班的小猪佩奇,咿呀学语叫声妈妈的小石头……

南阳搂着毫无生命迹象的婉儿,嚎啕大哭的喉咙嘶哑,脸上布满泪水和雨水,五官已经变形。细细的雨珠轻轻拍打着婉儿惨白惨白的脸颊。

对这个世界期待太好,以至于失望太早。

黑色的瞳,酝酿黑色的调调,悄无声息,爬上神经末梢。

余光闪烁,渗露出,绯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惨淡,有些浓稠,已然嗅到味道。

温柔,残忍。

寂静,茫然无措,有些慌,嘴张得再大也无丝毫的声响,夸张的默剧,不是表演时间。

沉默着黑衣,长长的墨影,诡异的笼罩着,煞白的脸色有着极强烈的冲击。

命运是出现了故障,错乱的击穿了胸膛最深处,摧枯拉朽。没有流血,也不生疼,仅仅是什么东西支离破碎了,附带失了温度,没了模样。

飘荡在虚伪后方,冷漠地扫视那些冰冷面具上廉价的标准微笑。谁也不知道那后面会是何等的丑陋,谁也不想突兀间被划上几道不雅的血污。越不堪的人性,偏偏越要披着道貌岸然的人皮装。世界真的是太脏,没有什么资格去说悲伤。

浑浑噩噩地苟活,那些个想成为天使的禽兽,那些个被称作宝贵生命的卑微东西,本就是不算什么的,何况是在这个冰冷时代。梦想只是一堆垃圾,经过时间的嘲笑,发酵成一种叫做悲剧的灰色物资,不断弥漫,充斥整个天空。

雨天,落下了染红的天幕,宣判有罪。

天真,怀着最崇高最美丽的梦,吊死在花季青涩的枯萎枝头。

死去的那刻,

一片斑驳…

一片黯淡…

空旷…以及它的背面…

这个世界混乱得井然有序。

看清了吗?

南阳的哭声,戚戚漓漓,漓漓戚戚……

回荡在空中,飘飘渺渺。

这是认识南阳以来,他的第一次哭,我也只是听说。

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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