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小年儿那天傍晚,天空中稀稀拉拉的飘起了零星的雪花。小军踉跄的跑在无人的雪地上,四下没有一个人,只能隐约的看见远处苞米芥子垒砌的垛儿,一垛儿一垛儿摆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小军仰头喘着粗气,呼出的白气迎合着天空飘落的雪花。小军跑累了,他掏出了烟点上一根抽了起来。他回头望望,有一条雪地上的脚印儿和远处的村庄紧紧相连。小军又急切的抽了一口,吐出烟嘴儿,继续在忙忙的雪地里奔逃,身后的村庄越来越模糊,不时的狗叫声也越来越远。不知跑了多久,小军已经筋疲力尽,感觉腿和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小军口渴了,四下望望还是没有人烟。小军捧起相对干净些的雪吃了几口,头上的热气在极冷的条件下,冒着白烟状呼呼的冒着,这时候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忽然一阵邪风“呜呜”的吹过,吹的小军不自觉的一个寒战。这时候小军已经彻底地醒酒了,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也有些懊悔。他低下头“唉”的叹了口气。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秀玲挺着大肚子的画面。小军懊悔了一会儿,辨别现在的方向和位置。他直到现在才想到,去二叔家投奔,这大过年的别的地方去不了。他又吃了两口雪,起身奔二叔家赶去。小军二叔家住在镇里,平时去都是搭驴车马车或者公交车,那时候的公交车一天可能就一趟,现在正是寒冬腊月,别说车了,想看见个人都费劲。小军的二叔已经过世,留下二婶儿和两个儿子过日子,大儿子和小军同岁,比小军小几个月叫吴志平。二儿子叫吴志安比小军小四岁。小军到二叔家的时候已经半夜了。吴志平被阵阵的敲门声惊醒,眯和着睡眼听是不是有人敲自己家门。“咚咚咚,咚咚咚”的敲门声在静悄悄的寒夜里十分真切。吴志平不情愿的穿上衣服,嘴里嘀咕着:他妈谁呀,这么晚了。吴志平来到门外的大门有些生气地高声质问问:谁呀?别敲了。小军说:是我。那头的吴志军显然没听出来是谁,气急败坏的说:你他妈谁呀?小军说:小军。”啊“?吴志平这才知道是小军,听到是小军的到来有些意外,赶紧开开大门迎进小军,说:哥,你咋这么晚来了。小军口渴的厉害,咽了口口水,说:别提了,赶紧给我整口水。这时传来二婶儿问话声:大平,是谁呀?大平回答:我哥来了。小军接着说:二婶儿,是我。二婶说:是小军啊,赶紧进屋吧,我不起来了。小军回答:你躺你的吧。小军隔三差五的就来一趟,所以不外道,来的时候总是送点吃的用的给二叔家送来,老吴太总说:你二婶儿寡妇失业的不容易,还得拉扯两个孩子,咱家能帮点就得帮点。进屋后大平给小军倒了水,小军几口就喝了进去。大平又给小军倒满上,小军又是几口给喝没了。大平再一次给小军倒满水时,小军这次没着急动,而是掏出了烟给大平一根儿自己也点燃了一根儿。这时候吴志安也醒了,听到是小军来了他很开心,他很喜欢这个堂哥,小军对他也很好,有钱的时候就给他买些零食吃。吴志安穿上衣服裤子来见小军,小军看是大安来了,笑着扔给大安一支烟。大安点上烟抽了一口,可能是烟有点冲儿,也可能是大安刚起来没适应,抽了一口就”咳咳咳“的磕了起来,咳了一阵儿把眼泪给出来了。看的大平和小军一阵发笑。大安看俩个哥哥笑话他,他强忍着咳嗽也勉强的笑了起来。大平问小军:哥,你吃饭了么?小军摇摇头。剧烈的奔跑早已让小军身体透支,现在歇了一会儿就感觉肚子空的厉害,俩条腿直突突。大平说:正好,晚上吃剩的菜还在锅里热着呢,一会儿咱俩在整点。一旁的大安说:我也整点。大平支使大安说:去,拿酒去。大安和大平把饭菜摆好叫小军吃饭。喝酒的时候大平问小军怎么这么晚来,小军就把在张志韬家的事和大安大平说了一遍。在酒精的刺激下听的大安大平热血沸腾。大安说:干得好,哥,让他敢欺负咱家大哥。大平说:对,明天咱们在去他们家找他,非得他妈废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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