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小丫头~”季寻一脸坏笑地趴在墙头看着正在专注擦着瓷瓶的小娘子。
“你已经五天没出府啦,不出来玩玩吗?”季寻满脸委屈地看着雅儿,一双凌厉的凤眸中硬是撑出几分可爱。
从他上次溜进过一次府邸之后雅儿便再没给他进府的机会。也不知上次她放他进府是干嘛的,试探他的武功吗?
季寻笑看着雅儿,哪知道从来不引起话题的雅儿突然开口了:“过两日我便会离开了。”
季寻愣了一下,笑容有些凝固:“离开?你要上哪里去啊?”
“你应知道。”雅儿淡漠着眸子看向季寻,面纱下的唇角隐约划过讽刺的弧度,却又看不真切。
季寻没有注意到雅儿的神情,只是愣神。
雅儿是宸妃的得力助手,听说是奉命前来看守什么宝物,他还以为雅儿能多在这府里多呆一段时间,谁知仅是短短十几日吗?
你应知道……
季寻登时一惊,眨了眨眼睛盯着雅儿:“你早知我是谁了?”
雅儿看了季寻一眼没有答话,大概是默认了这种说法。
“你也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季寻又问了一句,脸上的神情也不大好看了。
“自然。”
“那你为什么……”还留我在这?季寻想这么问可是怎么都开不了口。
怎么会,她怎么会知道的……她知道了又为什么放任他在这里晃悠?
季寻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你……你知道了还放我在这里,是为什么?”是不是对他也没有那么冷漠?
“无聊而已。”
“可……”
“只是打发时间,全当看戏罢了。”
“你!”
季寻到底是古代男子,深觉自己被耍了面色已经有些难看,又瞥见雅儿冷然的神色,更觉气恼,身形一闪,道:
“我本就没打算对你不利,你也没必要这么激我,”犹豫半晌,季寻却又搁下一句:“我明日再来。”便飞身离开了。
雅儿待季寻走了默默放下手中的瓷瓶,望了望墙头眼中难得的不见严寒,仅是淡淡地打量。
有点……太过安静了。
一向喜静的她却是生出了几分想与人相临的念头,最终却还没有动作。
回到房内,雅儿默默拿起一卷《礼记》,凝神看着,却怎么也难忘却刚刚耳畔响起的低语。
“要开始了。”
季寻离开了府邸也没有回到住处,却是来到了一间气派超燃的酒楼……隔壁的小食摊子里,要了碗馄饨。
“哎,听说了吗?官道上一辆瓷车被劫啦!死了好些个宫人呢!”
“自然听了,那车上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这就挑个最次的拿出来都够我们吃一辈子馄饨喽!”
“哼,要我可就当传家宝供着,指不定以后我家小辈拿着,直直翻个几倍,那时候可就记得给祖上烧香喽。”
“可惜可惜……”
季寻等着菜侧耳听旁边两人谈论近来的奇闻,只觉得气闷的感觉已经散了不少。
“客官,您的馎饦来嘞!”店员热情地招呼,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便端了上来。
“呼——”季寻砸吧了下嘴,舀起一颗饱满大个的馄饨吹了口气。
肉香混杂着的稻面味道平平淡淡,季寻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清淡小食怎会有这番让人难以忘怀的滋味。
明明这样的小吃随处可见,跟豆花,烧饼,葫芦鸡一样普普通通,怎么就不能割舍呢?
大概是特别的吧。
季寻把还热乎的馄饨塞入嘴中,面皮透薄弹口,里馅肉香满溢,清澈的肉汤咸香解腻,整碗馄饨吃下肚去扫尽了他身上的露寒霜色。
亏他寅时(四点左右)就趴在墙头长露水了,小没良心的。
季寻嚼完最后一口馄饨还是意难平,这雅儿他是娶定了,他还真就不信她能把他怎么滴!
知道他身份正好,至少雅儿不会随随便便杀他了不是?不是他吹,他屹阁二公子怎么也不是什么能随意杀死的喽啰。
哼唧。
季寻付了馄饨钱后就屁颠屁颠地跑回了府上,扒在了墙头向里张望,一见雅儿从房内走出来便是挥着刚摘下来的树枝招呼:
“呦,小娘子一个时辰不见又好看了呀!你看我又在树下等你了,是不是该跟我走了呀?”季寻露出八颗牙齿笑得灿烂。
雅儿却看都没看季寻一眼,径直想走出院子。季寻犹犹豫豫到底是再没翻墙,只是挥舞着手上绿油油的树枝:
“哎哎哎,小娘子别走啊,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说着,利索地扔了树枝,竟是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方帕子。
“听说你们女儿家爱干净,都喜欢用帕子擦来擦去,这不,我给你买了块新的!黑色的耐脏不用洗!”
雅儿步子一顿,瞟了一眼把帕子挥舞得猎猎作响的季寻,又看了看那整方面料都透着一股浓浓直男气息的土气丝帕。
雅儿想给他个嫌弃脸,却还是顾及着自己高冷的人设没有理会。
“喂!别走啊。”季寻持续挽留,刚想再拿出什么新奇玩意奈何雅儿这院子真的不大,几步路就到了门口,只听砰一声,便把季寻的视线牢牢地关在了门外。
季寻手上的黑色丝帕被风带着竟脱手飘落,如此之轻却还是触动了机关。
“刷刷刷”
几声清脆利落,那丝帕已经被暗箭刺得看不出原有的纹样了。
丝帕:“……”我做错了啥。
盯着地上那金色碎花的黑色丝帕,庆幸自己树枝是扔在墙外的季寻:“……”
等我把口水咽下去还是一条好汉!不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