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窗户被缓缓的推开,寻戈不知何时,已被古南和杨间给紧紧的拉到了身后,透过双臂间越来越重的力道,寻戈仿佛能感受到古南和杨间此时的浓浓恐惧
屋外,风很大,夜很静,窗户虽开的很慢,但缝隙却越来越大,屋子里,古南和杨间望着窗外急剧衍生的彼岸花,呼吸间越来越沉重压抑
“沙沙...沙沙...”
突然,一股细微的声响,响彻在屋子外面,打破了这寂静的深夜,自这股声响之后,原先还自屋外衍生的黄沙和彼岸花,竟开始急剧的透过窗户,向着屋子里滋生
沙子很黄,花也很红,很艳,就像是血一样,把本来黑暗的屋子,染上了一层朦胧的血光,这些现象,发生的很突然,眨眼之间,毫无征兆
“小戈,快,把我给你的那张牛皮快掏出来”古南猛然之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惧的低吼声在寻戈的耳边急促的响起
寻戈闻言,连忙照做,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牛皮出来,牛皮很粗糙,乍看之下,很不起眼,但就是这张粗糙的牛皮,却陪伴了寻戈十四年
但令人奇怪的是,随着牛皮被掏出,原先看似粗糙不起眼的牛皮,竟猛然现出了一阵寻戈从未见过的淡淡金光,对于贴身多年的牛皮,寻戈尽管早已猜到这张牛皮不会简单,可却没想到这看似粗糙的牛皮,竟会发出如此异像
而在这股金光的照射之下,刚刚还朝着屋子里急剧蔓延的黄沙和彼岸花,却开始缓缓的退散,就连原先离屋子越来越近的诡异声响,竟也慢慢的远去,直至消失不见,古南和杨间见状,连忙跑到窗边,把破落的窗户又给紧紧的重新关上了
屋外的风,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寻戈手中的牛皮,也退去了淡淡的金光,回归了粗糙不起眼的本样,浓浓的黑暗,又重新充斥在了这间不大的屋子里,可古南和杨间,此时却都觉得在这黑暗之中,充斥着一股别样的安全
“古叔,杨叔,刚刚那些就是地府里的东西吗?还有这张牛皮是怎么回事?”寻戈的声音自黑暗的屋子里响起,带着浓浓的好奇
“小戈,有些事不要问,那张牛皮贴身收好,关键时说不定能保你平安”古南后怕的声中音透露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寻戈也知道,古叔既然不想说,那么怎么问也不会有结果,当下也就不再去问
“风停了,又少了一个了,老李这个时候,应该也已经走了吧”这个时候,杨间的声音在黑暗里传来,充满着落寞,继杨间这句话后,黑暗的屋子又再次重归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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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不会围绕一个人转,第二天,天边的朝阳依然照常升起,仿佛带着似火的热情,牛家村三三两两的村户,也都打开了自家紧闭的大门,抄起家伙,干着堪堪维持家计的农活来
可但凡是村里的人谁都知道,往后的村子,少了一个叫做李然的人,只是仿佛人人都商量好了,这似乎是个禁忌,没有人愿意提起罢了
寻戈坐立在村后的大山中,手里拿着一张粗糙褶皱的牛皮,在其眼中正闪烁着深邃黝黑的诡异光芒,对着粗糙平凡的牛皮,不住的观看着
一眼望去,牛皮上除了粗糙褶皱,什么都没有,可此时在寻戈的眼中,这张粗糙的牛皮中,却浮现了一个似金钟模样的图案
金钟很小,但在寻戈的眼中,这金钟却是一眼望不到头,蕴含着难言的道义,很是晦涩深奥,而这牛皮中的金钟,就是寻戈自小的修炼之法
其实寻戈也不知道这牛皮上刻有的金钟到底是什么,古叔和杨叔对此都看不见,唯有他,能见到其中奥义,而昨晚,这粗糙褶皱的牛皮,却又突起异像,这就更加引起了寻戈的好奇
盯着晦涩的金钟,寻戈的身躯自内而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好似金钟一样的嗡鸣声,伴随着这股嗡鸣声的响起,寻戈坐立的身躯正在缓缓的颤抖着
一张嫩白清秀的小脸,瞬息之间就变的通红,豆大的汗珠正不要命的顺着寻戈的小脸往下滴淌,好似正在承受着不同寻常的痛苦
“咯吱咯吱”
寻戈牙齿紧咬,瞪着遍布血丝的大眼,眼瞳内闪现着深邃中带有不可琢磨的黑光,一双稚嫩的小手仍紧紧的抓着粗糙褶皱的牛皮不放,此时,这好似金钟一样的嗡鸣声,在寻戈的体内传出的频率已越来越快了
在寻戈的感知中,体内就好像是有着一层层锋利的利刃在不断的剔刮着自己的血肉、内脏、骨骼、经络,这种痛苦直达骨髓,深入灵魂
可即使如此,寻戈也不会放弃,这是伐髓的代价,要想步入传说中的禁九,这些痛苦只不过是牛毛罢了
伐髓,乃是寰宇修行的起始,唯有历经伐髓,才能踏入感天,这也是寰宇之内的共知,虽是这么说,但伐髓修行却极为痛苦,每次修行都必定要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
可即便如此,仍然有人咬牙坚持,寻戈就是其中的一员,伐髓事关修行之路的根基,唯有根基打的牢,修行才能走的远,面对伐髓这一重要的阶段,没有人敢心生大意
伐髓修行,共有九段,每跨入一段,其痛苦都必将会呈几何式的翻倍,其实伐髓三段,就可踏入感天,可对于修行的根基,没有人会轻易放弃
但三段,已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极限,再往上,意志稍不坚定,便有可能会被活活疼死
而寻戈虽年仅十四,但却已修行到了伐髓七段,由此可想而知,其承受的痛苦何其之大
可对此,寻戈仍不满意,迟迟不肯踏入感天境界,面对传说中的禁九,心中有着浓浓的渴望,寻戈清楚的记得,在他的身上被寄托着浓浓的期望
禁九之所以被称为禁九,不是没有原因的,据说踏入这一境界的人,身体会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但具体会发生如何变化,寻戈也不太清楚
寻戈只知道,古往今来,凡是想要冲刺这一境界的人,无一例外,基本上都被活活的疼死了,其实别说禁九了,就是伐髓五段,在一般的地界就已足可自傲了,被尊为天才
“呼....呼”
好似金钟一样的嗡鸣声不知何时已经自寻戈的体内消失,寻戈喘着粗气,瘫倒在地上,身上本就薄薄的衣衫,此时就好像是从水里打捞出的一样,已然是湿透了
“伐髓八段,还真是一道难槛,已经足足被困在七段近半年了,还是没能突破,照此下去,不知道禁九得等到何时”寻戈躺倒在地上,看着湛蓝的天空,心中愁绪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