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相思意
凝月大笑，笑靥如花，连带着她那张堪为国色姿容的脸，都有了些挣扎：“是啊，战场。可是即使面对如此情景，少主你的眼中依旧没有半分情感。
天灵族少主，可通灵，掌轮回，救世人，可是，大多淡漠，不会逆天而为。想来，少主，你不会救这些士兵？”
与着往常的沉默不同，这一次，红衣女子却是点了点头，道了一句：“嗯。”
硝烟袅袅，遍地的鲜血，厮喊的声音，带着节奏的号角声，连带着那一片云都变得残红起来。
凝月眼中的疯狂，红衣女子眼中的淡漠。
此时的凝月，在听到红衣女子平静的话语时，竟不会再和当初一样，选择与红衣女子继续争执，她的那张本十分挣扎的面容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她陪在红衣女子身旁多年，也已是接受了，她那淡漠的神情。
直到一人出现，凝月一笑，用着双指死死的指着那人：“若是，我没料错，那人不该死。所以少主，你当会舍命救他吧？”
果然未等凝月将话语说完，红衣女子早已经抱着古琴进入了战场，她脚趾着地，往上一跃，便见不着身影。
清幽古琴声，听之难忘，红衣女子脚尖停落在那高处上，她用着她那双纤长的手，不停地挥动着让人见不着的节奏，红光乍现，像是有灵性一般，直直的往着那战场处飞去。
而随着红衣女子的那一曲，云莫眼前的画面全都开始静止，这是怎般的强大，才能以曲静止时间？
红衣女子像是灵力透支，她苍白着脸，仿佛别人只要对她微微施加一力，她便会直直摔倒在地上。
可红衣女子却仍是选择往前处一望，直到瞧见了那熟悉的身影，她这才从高处抱着古琴跳了下来，且将躺在地上一身伤痕的男子放在了她那瘦小的背上。
红衣女子轻声道，不同于平常时的淡漠，她的声音极其的温和：“别说话，我带你离开。”
男子强撑着力气，努力睁开双眼，他想瞧着眼前的红衣女子，然后将红衣女子此时的面容，永永远远的刻在他的心中。
男子眼中有太多的情，甚至多的让红衣女子不解，也让本站在一旁看戏的云莫，落出一丝伤怀。
“你是，少…”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便不再开口接着上面那一句话说道，而是道：“你是少生的救命恩人。”
凝月瞧着眼前的两人，笑颜如花，果真如那人所说的一样，眼前的人，便是杳氏的死穴。
杳思两氏，同年历练，所走的方向却是相反的。
前段不复相见，后段，亦然由不知世间情义的杳氏，亲手杀之。此法完，才道杳氏为天灵族族长。
天灵思氏，灵力强厚，以身焚阵，用着自己的灵魂维持着天灵族千万年的传承。
有一人，自小，就见过如今所谓的天灵族少主。
从女子一出生，他便是一直瞧着她的，他见过女子的一颦一笑，他也见过她弹琴时的模样，亦然见过她沉思的样子。
年少不知初意，一眼新奇，两眼懵懂，三眼习惯，再往后，情深入骨，不知何时起？
族老告诉着他，眼前年纪与着他小上三岁的红衣女子，便是他此生所要守护之人。
族老说，他可以随时去瞧红衣女子，只是，不可被红衣女子发现。
自此，他除去修炼法术后，便是站在暗中瞧着她。
他生来灵力强厚，可是，他越是灵力高强，资质越高，族中人瞧着他的眼神，皆不过是一句叹息。
他闲来无事，便总是站在暗处瞧着红衣女子，而每每当他走在红衣女子面前时，那些本跟在他身旁的族老，却是默默地落了下来，用着他们的身子挡住红衣女子偏向这边的视线。
思少生知道，他也明白，许是他这一辈子，都只能在暗中瞧见她万般模样。
所有的人都说他很可悲，可是他却不这般认为，因为，他能随时瞧着眼前的女子，他能瞧见着女子的一举一动，纵使她不知他，他也觉得极为美满。
许是，从一开始，她便知道，眼前的人是奢求，所以便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怀抱希望。
他的修炼与着红衣女子的散养不同，他的身旁总是跟着好些族老，而且，每每随着他与红衣女子的距离越来越近，他身旁的族老便也会越来越多。
族老虽是说道，这样做是为了照顾他的安全。
可是，他明白，这些都不过是为了监督他，为了监视着他不要做出一些什么惊人举动，也更是害怕他背着他们偷偷去瞧见红衣女子。几眼
在他二十岁成年之时，族老曾带着他去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像极了仙境，很美，比红衣女子所居住的灵山还要美，可也是在那一个极美的地方，他见着了尸骨。
那些尸骨散落在每一个角落，有的已经破烂，想来被人踩踏了好几脚。
他知道这个极美的地方，将会是他以后死去的地方，而属于他的往后的往后，他也都将长眠与此。
他的尸体也将会与那些尸骨一样，随意倒在一处，没人在意。
从一生下来，便知道是死穴，那时的他又怎么会不害怕？
可是，后面他就明白了，有的结局，从一开始便是注定了，这也是，为何思系传承多年，而那些历练之人，仍是选择归来。
情深入骨，怎能忘怀，哪怕是，明知自己只是那人一生之中的过客，可那也是，他一生中，与着那人唯一一次的见面。
纵使天灵族设下禁语，有些事，他并不笨。
比如，天灵族的传承是什么？比如，为什么历代天灵族思系一脉的族老，从来不是灵力强厚之人？又比如，为什么历代天灵族思系一脉灵力强厚之人，都会在二十五岁的时候，背叛天灵族？
这或许是诅咒，是天灵族拥有灵力的代价。
杳氏无情，思系自小情根深种，同年历练，路选相反，不曾有缘，便不会相见。
一个情心不动，在历练间，见惯离别之事，便越发看淡情之一字，一个早已经痴了迷，历练五年，所谓增长阅历，不过是增加心中的情意。
历练归来时，一个手持古琴，维持天灵传承，一个甘愿送死，只为两人唯一一次相遇。
有的，琴弦断，瞧着已经没了气息的男子，眼中不知因何落下了泪水，有的，弦未断，心却一动，自此，纵使为天灵族族长，灵力强厚，却年活不过三十，有的，眼中神情依旧冷冷，却手捧着心口，好似自己失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