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负相思.起
亦南歌红着个脸,将脸抵放在青衣的背上,又冷眼瞧着还待在城门口目送着自个离去的赵业:“这种人,便不该给眼,给了眼他便会得寸进尺。”
青衣感受着自己肩膀上的热度,还未待她多说半字,亦南歌又对着她碎碎念叨着:“至于我为何要生病,你想啊,我若是不生个大病,病的久些,又怎么能让这消息传的久远,又哪里震得住他们那些老人,让着他们再也不敢擅场这城门?
而且近来我处理政事也烦了,赶巧也能偷个懒,缓缓身子,任随着他们在朝中斗,也弄不到我身上,我且在暗中瞧着,也甚为舒缓。”
青衣双眼直瞧着前处,恨不得运用着轻功,直达到皇宫住处,她背上的亦南歌,咳嗽的越发的厉害,甚至就连脸颊也红的跟个苹果似的。
心下一横,便也越发的害怕,双手紧紧抱住背上的亦南歌,双脚如起飞,脚下的轻功又快了一些。
“是是是,你最厉害,你做的所有事,连带着生病发烧都在你的算计之中?
可是,你可曾算到过你这破弱身子骨,若是再不好好爱惜,你亦南歌便是天灵族这千百年来,第一个被自个给耗死天灵族人,哦,不对,我倒是说错了,是千百年来,第一个被自己耗死的天灵族族长,也算的上是天灵族千百年来第一奇事了。”
青衣被亦南歌气的脸色直发青,身体运用着轻功,又颇为担心的摸了摸亦南歌的额头:“别人做个梦,好歹保住了身子骨,而你,这一病,怕是得做半个月的恶梦,这还还不说准,能不能保住你这破身子。”
亦南歌没有答话,她躺在青衣身上竟是给睡了过去,只是眉头依旧被她锁得紧紧的,想来是在做一个噩梦。
“我也真是倒了霉,碰上了你这主子。从昨日个你没回宫中,我便知晓你这一出去,你这破身子便总会出些毛病。”
青衣一路直说骂着亦南歌,可双眼却是给急出了泪。
这一路,不是给亦南歌传送内力,便是用手不停地摸着亦南歌滚烫的额头。
许是梦中场景太过于真实,亦南歌在恍惚中伸出了手,一把拍掉了青衣放在她额间的白素手。
白衣女子的眉头紧皱着,显然是在梦中自个和自个正闹着脾气:“烦死了。”
青衣被亦南歌这一巴掌,竟是给打笑了,又将手放置在她那滚烫的额头上方。
“以前离殇姐总说你太过了冷漠,狠辣,我瞧着也不敢多说几句。总不能告诉她,说你生来便是如此,我也更不敢和她讲起你的身世,毕竟,那是你心中的殇。
当年夫人将你放在婆婆那里,她说你以后可能性子淡的很,让我在私下多多管教你,可谁知,你并非是没有情,而是骨子里带着情,只是不懂几分,便索性冷漠处之,也算是得了个清闲。
后头婆婆的死,你一直不曾放下,再到最后夫人也跟着死去,你便除去冷淡还多了几分狠辣。”
青衣拿起平常亦南歌常拿在手中执着的白玉扇子,眼带泪水,又落了几分泪:“后面好不容易又给寻见了你,可偏生生了那事,离殇姐死去,你便跟着大病了一场,自此,你又换了几分性子,再也没了当初的狠辣。
我原先也本以为,你这般才是最好,可到这几年,我仔细对比,方才明白,不懂,不曾大殇时的你,才是大好,因为那样,至少你一直活的清明,也才会拼尽全力,保全自己,平安的度过一生。”
青衣瞧着眼前的宫殿,十分温柔的将亦南歌放在软榻上面,又走至里房,拿出两床绣上白色梅花的蚕丝被,替亦南歌盖上。
青落右手拿着扫帚,左手拿着放上抹布的紫砂盆,双脚往前处一踢,伴随着“咿呀”两声,便瞧见了正在与亦南歌盖上被子的青衣。
“郡…”郡字未出口,又迅速给反应了过来,将手中的扫帚、紫砂盆轻轻放置一旁,再将步子放慢,袖口抵放在嘴前,压低了自个的声音:“青衣姐,郡主殿下今儿个,怎未曾去上早朝?”
自长忆长公主那会,后宫之中,丫鬟主子品阶分明,宫中九品,除去三品往上,一宫之中便只有一个,后头的,便全靠能力分布。
再至六品,可自行选宫。当年长忆长公主执政,朝中之事尚且自顾不过,便在亦南歌十二岁时,将后宫琐事全交由亦南歌打理。
一来二去,亦南歌也便由此掌管了后宫琐事三个年头,直至前年新皇登基,亦南歌将前朝之事处尽,这才在昨年,将宫中事物交由皇后管理。
也因着这个缘头,亦南歌宫中的宫人,品阶都是极其的高,纵使如今亦南歌宫中的一个二等丫鬟,在亦南歌执政那会也是个从八品女官的主。
青落梳着双丫鬓,穿着撒花纯面百褶裙,头戴莲花玉簪,再用两根蓝色发绳将后丝盘住。
“今儿个,这主怕是上不了朝了。青落你派遣青可,将郡主生病之事告知圣上,在去太医院快些寻着张太医,寻几味发烧汤药熬制过来。”
会了意,青落便对着青衣施下一礼,又将那木门轻轻关上,寻了几个靠得住的宫人,将宫门紧锁,在派遣三人寻几碗皮蛋瘦肉粥过来。
玖烟殿虽称不上宫中最好的宫殿,但里面的人,却一个比一个机灵着。
毕竟,都是见过风浪之人,宫中上半,都是曾帮着亦南歌处理过几分琐事的大主。
随着宫门关上,那漫着步,带着宫人随意走动的宫中小主却是咬了一口牙,朝着玖烟殿的殿门,碎了一口。
“这玖烟殿的主,还真是个不好惹的主,连带着宫人都这般没有几分素养。”
那小主身旁的一等丫鬟,接过女子手中的暖手炉,又在一旁绕过玖烟殿的方向,选取一旁较为偏僻的道路,为那主带路。
见此,那主也将身上的玄色披风给披紧了些,“玲玲”的两声,头上的珠衩碰撞在一块,直打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