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救治及时,香饽饽在第二天就醒过来了,但是看着她状若初生婴儿不能自理,口水糊了一身,众人心里戚戚然,差点儿,他们就全军覆没于此了。
“你能把她治好吗?”楚东婉期盼的目光望向姜西朗。
“我尽力而为。”姜西朗说。
按照这种情况,就此丢下香饽饽继续赶路也难以心安,大家索性在附近再打探情况,姜西朗已经飞鸽传书派人过来了,最快也要两天才能赶来。
是夜,姜西朗给香饽饽喂了最后一次药,说:“她究竟能不能恢复,就看她明天醒来如何了,若还不行,恐怕……”
他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对她负责到底。”楚东婉喃喃惋惜,“可惜她一身厨艺,若是不跟着我们,想来就能平安幸福一生,不会遭此祸难了。”
事到如今,多说无济,尽人事,听天命罢。
夜幕降临,月亮星星撕开夜幕探出明闪闪的脑袋,窥探了一夜人间秘密,被催促着让位给太阳,后星星消匿,月亮白得近乎透明挂在苍穹上,太阳从山的那一边一跃而起,铺洒万丈光芒。
天亮了。
一女声问:“你说她能好吗?”
一男声答:“应该能吧?”
“应该?”说话的女子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答复。
“等她醒来就知道了。”
“万一醒不来呢?”女子用手把她的眼皮撑开,露出翻白的眼珠。
香饽饽只感觉耳边的声音叽叽喳喳得人心烦,眼皮被强行撩起又放下,她意识已经清醒了,努力想睁开无形之中像被什么压住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
“按道理现在也该清醒过来了,且让我一试。”
她听出来这是姜少庄主的声音,刚想着他会怎么一试。突然,手心猛地被扎了一下,痛感如电流涌过全身,她惊呼着倏地坐了起来。
眼前是姜少庄主举着明晃晃的银针,似乎没预料到她这么快醒来,还想再试一下,而少夫人一脸关切,见她醒来,表情亦是很欢喜,只见她伸出一个手指头,问:“这是多少?”
香饽饽不明就里,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吗?她想了想,脑袋一下子也没能想出其他答案,老老实实地回答:“一根手指头。”
她一听,微笑的弧度更大了,随后又比划出四根手指头:“这是多少?”
香饽饽如实回答:“四根手指头。”
楚东婉微笑着露出了一排整洁的牙齿,似乎还很欣慰地点了点头,又伸出七根手指头:“这是多少?”
事不过三。
香饽饽这下确定她在闹着玩呢,多幼稚,她五岁就不玩这个游戏了,可为了不扫她的兴,还略做艰难地歪着脑袋数了数手指:“一、四、七、十……”
数来数去,就是乱数一通。
楚东婉一看,微笑的嘴角往下一拉,心被提起来,不会吧不会吧,她竟连十以内的数字还要掰着手指数来数去?
傻了傻了,真傻了。
她欲哭无泪,面对香饽饽那无辜傻乎乎的样子,还硬是挤出一副笑脸,摸了摸她的头,说:“以后我会照顾你的,放心吧,可怜的孩子。”
她既是少庄主的妻子,照顾属下也未可厚非,但是可怜的孩子?
她怎么可怜?又怎么变成孩子了?明明她比她还大十几岁好吗?她一觉醒来,怎么感觉天都变了?
她这娘亲看闺女的慈爱眼神是怎么回事?温柔得都可以滴出水来,这不是她所认识的少夫人,傻了吧?
香饽饽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出声:“少夫人,你没事吧?”
咦?挺正常的口吻。
楚东婉放下手:“我没事,你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我也好着呢。”香饽饽说道。
“她是无大碍了。”姜西朗观察再三,说道。
“无事?”楚东婉追问。
“我真没感觉有什么事。”香饽饽说着还站起来跳了跳,“不就晕倒睡了一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