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普照,被晒久了,皮肤难免会有灼痛感。
然而当看到黑斗篷像历经四季的枯木如齑粉般被风吹散,随后张飞的尸体肉眼可见地腐烂、化脓,肠子落地、骨头碎成渣……
直至原地只剩黑乎乎的一滩尸水。
这一幕给众人带来了极大的视觉冲击,有受不了者当场呕吐起来,双眼发白晕了过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从尸水中爬出一个小蜘蛛,悄悄顺着肖毅的轮椅爬上他的脖子咬了一口。
“该死。”脖子猛地刺痛一下,肖毅伸手一抓,将蜘蛛碾死成泥,并没有将这点小意外放在心上。
蜘蛛而已,很经常见的小动物,头顶上有个参天大树,掉下一只蜘蛛来并不意外。
“大家都看到了,是她作恶多端自愤了结,我今天就在这里,那些诋毁我的,是不会中伤我的,我自问无愧于心,堂堂正正,清清白白!”肖毅振臂呐喊。
张飞会因为作恶多端自愤了结?
哼!反正张飞已经死亡无从争辩,他这般有恃无恐,不也料定“除三害”一战后,再无他人能站出来反驳他么,他现在就是将黑的说成白的也无从辨别。楚慕祁如是想到。
肖毅倒会抬高自己:自问无愧于心,堂堂正正,清清白白?
去他鬼的无愧于心,堂堂正正,清清白白!楚东婉如是想到。
“所以,现在,不知道姜少庄主意欲如何呢?”肖毅看向站在不远处呆呆愣愣的姜西朗,道,“她已经死了,你还要和我拼命吗?”
姜西朗往台下看向楚东婉,双手握拳,仿佛只要她点头,他就能冲上去和肖毅拼一场。
楚慕祁摇头,现在还没打探清楚肖毅的底细,贸然冲上去,难免又是白白送命,不值当。
来都来了,反正不急于这一时,楚东婉摇摇头,示意姜西朗赶紧下来。
姜西朗冷冷地睥了他一眼,甩袖一飞而下。
就像一场闹剧过后,很快有人将擂台收拾妥当,一阵敲锣打鼓后,武林大会恢复正常的秩序,各路高手拿着所抽到的号码牌按序登场。
因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明目张胆地抢,底下有人认出姜西朗和楚慕祁一行人之后,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楚东婉的身上,数不清的视线恨不得将她射穿成一个大窟窿。
“听说你们最近得到了一把宝剑,拿出来给大家开开眼界呗。”
楚东婉:“都说是听说了,哪有什么宝剑,就一把破剑,不值得大家如此关注。”
“那这破剑可了不得,可以驱雷掣电,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楚东婉扯出一个标准的微笑:“驱雷掣电?那哪里是剑,成雷公了,说笑罢说笑罢。”
“真的假的,拿出来试试就知道了,你这小丫头片子该不是个小气鬼,舍不得拿出来吧?”
“年纪轻轻,就这般小气可不好,要吃大亏的,作为过来人,我劝你……”
“就是就是。”
……
周遭指责的声音渐起,越说越离谱,仿佛她不把剑拿出来是多穷凶恶极的事般。
眼见有人推搡着动手动脚,想趁乱行抢劫之事,姜西朗搂紧楚东婉如游鱼逆流而上,穿过层层的人群,混成一体,很快就分辨不出其身影。
楚慕祁扶住陆沣兰,待混乱平复正常,姿态歉意满满地朝大家拱拱手,说:“小妹内敛怕生,先行离开了,还望大家见谅,失礼失礼。”
他这客客气气笑脸示人,都是江湖上的正义之士,有头有脸,大家不好再咄咄逼人,只好就此作罢。
明面上大家还要维持友好局面,只能暗地在想想办法了。
太阳渐西斜,擂台上晏七打得正酣,除了衣服被割成几道长条、身上增添了几道伤痕、高高束起得墨发披散随风飘扬,眼睛赤红地望向台下,喊道:“还有谁!”
他望向哪一边,哪一边的人群抱团连连摇头摆手:“不不不。”
“你,上来!”晏七随后指了一个肌肉发达的壮汉,道,“和我比一场!”
“我?!”壮汉似乎没想到会被点中,反手吃惊地指着自己惊呼一声,随手拉了几个人挡在前面,畏畏缩缩地躲在后面。
像只寻求保护的小鸡崽,唯恐被拎起来。
颇有掩耳盗铃的意味。
“我不行……我不行……”壮汉喃喃道,恨不得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