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姐,你在哪里?我来救你了!别怕……我会救你出去的,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等我……”
还未待楚东婉回答,废墟外就传来一阵急促慌张的喊声。
一听有人来了,被压在废墟下的人又开始嚎叫起来——
“大雨,我在这里,快救救我吧!”
“这里这里……”
“我快撑不住了,先救我……”
……
求救的哀嚎声不断,一道冷冰冰的嗓音横插其中——
“生死关头,人果然容易想太多,大雨要救也先救欢主,哪儿轮到你们出声……”
这没有感情的话语就像一抔冰渣子,把人从头到脚冻了个彻底。
被这样一噎,呼救的声音都低沉了几分。
大雨和“贵妃姐姐”是什么关系,是敌是友?他是来补救的,还是补刀的?楚东婉心里五味杂陈,毕竟现在她出去可是想和大雨决一战的。
不容她想太多,倏地黑暗中乱石残块又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接着又是“轰隆隆”一阵巨响,呛人的灰尘扑鼻而来,有碎石砂砾或轻或重地拍打在身上,虽不致死,但是离死也不远了。
楚东婉听见姜西朗闷哼一声,接着脑袋一歪,彻底没了知觉。
感情是怕他们死得不够快,是来补刀收尸的?
按理说那“贵妃姐姐”在这里能有这么一个洞府,想必也是有自己势力的,肯定不会坐以待毙,总有自救的方法吧?
“贵妃姐姐”许是被砸痛了,气急败坏地怒吼道:“大雨,你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吧!等我出去了,非要扒了你的皮不可!”
来人竟是大雨?!
楚东婉心口突突直跳,这一番中气十足的挑衅话,重重地落进耳膜,让她生出下一瞬“贵妃姐姐”就能冲墟而出,要与对方大战三百回合,不眠不休!
“欢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先别动气……出来了你想怎样都行……”
头顶上再次传来怯怯讨好的声音,像只“嗷呜嗷呜”的小奶狗,唯恐被人抛弃了般怯懦。
楚东婉都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这人真的是大雨吗?
“别磨磨唧唧的,麻利点,我真要憋死了!”欢姐暴躁地喊道,用手轻敲着石块以示位置。
“好好好,你别激动。”确定位置后,大雨不敢再使用内力去震开乱石,两只手一刻也不敢停,快速扒开堆积的石块。
听着上面“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楚东婉心如焚火,怀里的姜西朗气息很微弱了,再不抢救,真是要命了。
可是,作为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她又该如何解释出现在这里?说逛着逛着就迷路了吗?
但转念一想,之前她在果园里为躲避跟踪,杀掉了一个黑衣人,想必现在也被发现了,又该如何解释这个行径?
两件事串联起来,不用怎样动脑子都可以想到她就是心怀不轨,鬼鬼祟祟想刺探敌情,大雨还能遵照之前的约定放她离开吗?不过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打探到,哪怕能活着离开也不是她所愿的。
但是想到姜西朗说能治“贵妃姐姐”的病,不知道这是否能作为一个谈判的筹码呢?
一瞬间,楚东婉的脑中闪过各种念头,权衡利弊,心里实在是纠结得很。
没过多久,只听见一阵欢呼,原来是“贵妃姐姐”已经被救上了。
不管出去要面对的是什么,总比被埋在这里等死好,楚东婉心里一横,大声喊道:“贵妃姐姐,我们还被埋着,搭把手救我们出去吧!”
再说欢主被救出去后,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大雨伤痕累累的手,心里是又气又恼,表面却还是装得漫不经心的,满不在乎,出口即是恶言:“呵,真是个傻子,竟然用手刨,不会吩咐人做事吗?傻死了!”
大雨被她恨恨的目光盯得手就像要被灼出一个洞,怯怯地把手藏进袖子里,语气半是委屈半是难过:“那时没想那么多,想快点救你,还好你没事……”
“有你在,阎王爷哪收得去我这坏人。”欢主不在乎地冷哼一声,将不识好人心的模样演绎得入木三分,凉薄地说:“所以说你不管我这个包袱多好,那些糟心事起码少一半,也不用受我的臭脾气了。”
大雨满是纵容地笑笑,嘀咕着:“你也知道你的臭脾气呀。”
……
欢主不欲多言,正想拉大雨离开去处理手上的伤痕,就听到了楚东婉的喊声,想到要不是他们,她哪里要遭这个罪,而且“一晌贪欢”还被破坏得满目疮痍,为了救她,大雨更是伤了手,实在是可恨!
放话吩咐道:“就地掩埋了吧。”
楚东婉乍一听,急了:“哎哎哎,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你忘了,我夫君能治好你的病,你不想治了?”
欢主却是不在乎地说:“不治了不治了,走走走。”
半晌却拖不动大雨,回头说道:“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大雨的脸崩得紧紧的,细看下是难掩的激动,问:“她说的可是真的,你的病,他真能治好?”
欢主嗤笑道:“她骗人的,还看不出吗?她就想让我们救他们。”
大雨立马吩咐手下去救人。
欢主见此,甩手而去,心里像煮沸的水,咕噜咕噜冒着泡:“傻子,活该被骗。”
这世间只有你想我活着而已,有时我自己都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