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谁知听了这句话,欢主只不紧不慢地看了她一眼,没再做其他反应,接着听她缓缓说道,“如果你说的是我是张飞这个秘密,那我也没什么好掩饰的,没错,我就是张飞。”
见她这般坦荡荡地承认,虽然答案在意料之中,但是楚东婉听完,整个人宛如被丢进沸水里,很不容易才忍住捏死她的冲动。
欢主见楚东婉一脸恨不得将她剁了喂狗的模样,却又忍着不对她动手,这无疑取悦了她,鼻腔里溢出欢愉的笑声,说:“看来我是你仇家了,不知道我是怎么得罪了你呢?毕竟多年前杀人灭口这档事我可没少做,这次不知道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莫生气莫生气,气死自己,开心他人,不值得不值得。”楚东婉在心底暗念,平复心情之后,心平气和地开口:“三年前,想来你应该对‘除三害’这场战役印象深刻。”
“除三害”三字,像戳中了欢主的痛点,她的脸色一下子由晴转阴,只听她阴恻恻地说:“的确是印象深刻,没齿难忘,毕竟,我这残躯就是拜这所赐。”
“那……可是你们杀死了戟戮山庄的庄主和夫人?”楚东婉咬着嘴唇,声音轻颤。
欢主舌头抵着腮边漫不经心冷呵:“原来是戟戮山庄来的人啊,小姑娘,要怪,只能怪你爹娘识人不清,炮灰命了,不过我可要澄清了,他们最后是被那武林正道的盟主肖毅推下山崖的……”
“你说的可是真的?!”不待欢主说完,楚东婉激动地揪住了她的衣领,急切地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说清楚!”
却听欢主冷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不就是一个小人伪装成君子,干尽伤天害理之事,其他人还为他欢呼雀跃、感恩戴德的事,罢了。”
楚东婉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下文。
欢主点点头:“没错,那伪装成君子的卑劣小人,正是正道人人推崇的肖毅。”她边说边用手支撑着床榻坐起来,再撩了撩垂落耳边的碎发,眼神刹那间从冷漠变得慵懒,自嘲道,“说起来,我和他都是一丘之貉,不过一个人人追捧,一个人人喊打,你们正道之人的眼神不太好啊。”
“嗯,然后呢?”楚东婉催促她讲下去。
本来揶揄的话藏了一肚子,可对上她恳切的目光,插科打诨的字愣是一个都蹦不出来,欢主妥协了般,认命道:“我这一生作恶无数,但都是敢做敢认的主,但谁曾想因为这恶名远昭,倒也给人扣屎盘子到头顶上的机会,相信你也听过我之前什么一夜挑战三男四女的风流韵事,这事我可真冤死了,本来我抓他们就只是打算抢其家产算了,谁知道有人趁我走后,将他们奸污杀害,还把这比账算到了我头上,后来我才查出,原来是肖毅在背后搞得鬼。”
见楚东婉半信半疑的样子,欢主撇了下嘴角,直言道:“你别不信,我是贪财,平生最爱干杀人夺宝之事,本来那次肖毅把他自己干的坏事诬赖到我头上,我也没放在心上,没想过澄清。但谁知他就是得寸进尺,愈发肆无忌惮,便次次都把他干的坏事丑事尽往我们三公子身上栽赃陷害,是可忍,孰不可忍,便想取他狗头,可还没行动,便被他集结江湖人士杀了个措手不及,最后,刘备和关羽也死了……”
谈起昔日一起寻欢作乐、作恶多端的盟友,那段时光真是肆意啊,欢主脸上浮起怀念之意,但一想到肖毅那小人却因此博得“为名除害”的好名声,思此,她心中更为愤懑,攥紧了拳头:“可惜了,现在凭我这病残之躯被囚困于此,不然我定要血债血还!”
“我爹娘……”楚东婉如噎在喉,哽咽着问出声。
“你爹娘的死也不能全怪我,你杀我,我杀你,江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但是最后的一击,可是肖毅把你身负重伤的爹娘推下山崖,想来是死得透透的了。而且,三公子被杀了两个,剩下一个我苟延残喘,最后是肖毅赢得了一世美名,想来也有可能是他借刀杀人,你要报仇,寻他去吧。”
楚东婉冷睨着她,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或是假的,指不定这也是你的借刀杀人之计呢?”
却见欢主重新躺下床,一把拉过被子盖过脑袋,破罐子破摔,烦躁地说:“爱信不信,反正我都这副模样了,你那夫君爱治不治,我也不上赶着求你们,要杀要剐随便!”
“你想要杀谁!”一道白影在眼前一闪而过,再之后楚东婉感觉后背被人猛力一击,不受控制地倒向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