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国师府里的氛围变了,夜生不再受到那些丫鬟家丁的尊重,甚至还有丫鬟对他翻着白眼。
夜生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他知道这是最近局势变化所致,他也知道自己是时候离去了。
梁冀与师父已经动身准备少往东海,是为了那大观佛莲。显然没有让自己跟随前往的意思。
大凡与月河国的五年之约眼看就要到了,虽然与师父和梁冀相处日久感情不浅,但到时月河国梁王能否真的履约他不敢保证,但是自己现在背负着慕乔的生命让他不敢下这个赌注,所以他决定逃跑,就在今夜。
入夜,月儿伺候夜生睡下,自己也去睡了。
夜生约莫众人都已入睡,瞧瞧起床来,从床下拿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包裹,其实他这几年在这里也没攒下什么家当,包裹里只有几身换洗的衣服和一些贴身事物。
夜生出得门来,瞧瞧的绕到演武场,演武场距离居住区较远,夜生怕被师父所察觉所以绕到演武场这边。
夜生纵身一跳,跳上一丈多高的墙头。
回身望去,整个国师府都在眼下了,月光柔和的撒下来像是一层素白的薄纱。
在这儿生活了近五年的时间,现在突然离去,心中真有些不舍,师父,梁冀,月儿……
每日的晨课,修炼,嬉笑,打闹……
此时一一浮现在眼前,夜生不觉间眼眶有些湿润了。
夜生最终还是抹了一把眼泪,转过了头,跳下墙去。再见了!
夜生在墙下的阴影里抹着眼泪,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真的就这样了走了?”一个声音在前面响起。
夜生抬头,看着前面的身影,虽然他看不清那是谁,但他知道那是师父。
“师父,我……”夜生的话被秦无风打断。
“呵呵,孩子,不用说,我都知道。”师父一如往常的镇静。
“可是……”夜生的话又被打断。
“以后我们相遇的机会还有很多,我也相信你!你心中所向往的定然也不是这样纷繁混乱的世界。以后不论你我成就如何,我们这五年的师徒缘分必然不会就此断绝!”
“师父!”夜生心中一阵悲伤,眼泪已经涌了出来。
“好了,拿上这个赶紧走吧!以后从正门走!”说着秦无风向着夜生掷来一物。
夜生伸手接住,此物入手冰凉,颇具分量。夜生抚摸了一下,感受着上面的花纹,知道这是师父的腰牌。凭着这个腰牌几乎可以出入月河国的任何地方了。
“谢谢师父!”夜生深深的跪拜下去,重重的磕了个头!
“好了!去吧!”秦无风的声音有些颤抖。
夜生跪拜良久,方才起身,慢慢的离去。
走出胡同,夜生走到大街之上,夜已经渐深,街上没有人。月光把夜生的身影拉的长长的,显得有些孤独。
“公子!”
夜生回头,看到后面跑来的人,是月儿。
这大晚上的都不睡觉的么?夜生心想,“月儿姐姐,你怎么来了!”
“公子,你要走!为什么都不跟我说一声?”月儿有些愤怒。
这一问让夜生有些哑口无言,“我……”
“就这样走了?都没有一句道别?”月儿有些咄咄逼人。
“我不是想以后我们必然会再见的么!”夜生嘻嘻笑道。
“胡说!多少人都是一别两宽再不相见!”月儿道。
“那我错了,月儿姐姐!我们就此别过了!”夜生拱手道。说完转身就走。
“哎哎哎!”月儿又跑到夜生身前,伸手拦住他。
“又怎么啦,我的姐?”夜生道。
“你,你不能就这样走!”月儿撅着嘴。
“那我该怎么走?”夜生反问道。
“你怎么走那是你的事,反正你不能就这样走!”月儿有些无理取闹。
“大姐,我有正经事!”夜生道。
“那我不拦着你也行,你得带上我!”月儿道。
“月儿大姐,你在这好好的,干嘛非要跟着我呢?”夜生无奈的挠了挠头。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走!”月儿死死抓住夜生的胳膊。
夜生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在这等着,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了!你想想,这里有我的师父,有梁冀,还有你,我能不回来吗?”
月儿狡黠的眼珠一转道:“可是外面有你的慕乔公主!”这句话算是戳中了夜生的要害。
是啊!他是要去寻找慕乔的!虽然已过五年时间但他对于慕乔的记忆仍旧是那样清晰,那样强烈。
“月儿姐姐!我真的不能带你!我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更照顾不来你呀!”夜生说的是实话,这是他第一次独自一人在江湖上行走,他自己心中没底,带着月儿更让他心中没底。
“一直都是我照顾公子嘛!以后还是月儿照顾公子!”月儿死死抓住夜生的手。
夜生实在无奈,忽然向着月儿背后喊道:“梁冀,你怎么也来了?”
月儿诧异的回头,却没看见任何人,才知自己被骗,但是夜生已经挣脱她的手三步并作两步跳上了一侧的墙头。
站在墙头上,夜生对着月儿做了个鬼脸道:“月儿姐姐,回去好生活着,我会回来看你的!”随即在墙间屋顶跳跃快速的消失在月儿的视线里。
气的月儿恨恨的跺了跺脚,随即月儿走到无人处,也悄悄的一下子跳到墙头上,向着夜生消失的方向奔去。
梁冀在御书房中规矩的站着,这与在国师府中与夜生嬉闹的他一点也不同。他虽然修仙已经五六年时间,但是他对这个凡人父王还是充满了畏惧。
“冀儿!来让父王瞧瞧,最近是不是又变得结实了!”梁王用拳头轻轻捶了捶梁冀的臂膀,只觉得如铁一般厚实。
“父王,轻点!”梁冀道。
“怎么?还怕父王伤着你么?”梁王笑道。
“不是!”梁冀道“我是怕伤着父王!”
梁王听完哈哈大笑起来,“你个臭小子!”
“你们爷俩就别闹了!”一旁的月妃也跟着笑道,“还是赶紧说正事儿吧!”
梁冀也跟着说道:“不知父王传唤孩儿有什么吩咐!”
梁王咳嗽了几声:“不是父王,是你娘!你娘有吩咐!”
“娘亲?”梁冀有些诧异,自己的这个娘亲在自己眼中是一个完美的贤妻良母。平日里也只是教育自己一些大道理,不知今日又要怎么说教自己了。
“怎的?我儿就要跟随国师去海外了,还不容许娘亲跟儿子念叨念叨么?”月妃看出梁冀的神情,嗔道。
“孩儿不敢!”对于自己的娘亲梁冀还是充满敬意的。
“为娘知道,冀儿这东去海外,自然少不了许多冒险,为娘便将这海中的许多事物讲给你!也免得以后遇上乱了方寸。”月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