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原因嘛,自然是为了防止清军南下。湖北清军可是早就跃跃欲试了,何腾蛟的部下能顶住满清的攻势?鬼才会信。线人来报,清军已经动员起来,河南、湖北两地清军合计约八万人,将会趁着我们与何腾蛟鏖战时,突然越过洞庭湖,踹开湖南的北方门户。想要渔翁得利......”
“第二个原因,和第一条有一定的联系。那就是从大顺军改编过来的新编第八军,一直不清楚我们新军的强大,天真的以为南京军政府的强大是靠砸钱砸出来的。我们有必要在接下来的战争中给新编第八军展现一下实力,让他们意识到给钱者地位永远高于拿钱者,别想着拿了南京的拨款却不干事......”
很显然,给予新编第八军一定的武力威慑后,才能让他们清楚的知道南京军政府不只是有钱,还有从外表到骨子里都强大无比的军队(其实就是指强到令人发指的系统)。这样有利于在后面的北伐大业中,充分调动新编第八军的积极性......
迪米特里把新编第一军交给了郑成功指挥,一是迪米特里为了满足自己改变历史名人的趣味,有意要给郑成功恶补陆战知识(郑成功历史的陆战水平并不优秀);二是郑家为了帮助郑成功获得这个职位,不遗余力的搜罗物资、粮食来支援南京军政府,让迪米特里的工业化之路没有在一开始就夭折。
迪米特里更不怕郑成功把第一军变成郑家军,这支军队从士兵到军官都被一年封闭式管理灌输民族主义思想,彻底铲除了亲兵制(警卫由军政府警卫署派遣),又建立了近代化的参谋部,军官都是从南京讲武堂速成班毕业,后勤和军饷也都被南京军政府掌控。郑成功只有一个指挥作战的权力,想要扶植、安插亲信?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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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嘛,传播的自然飞快,仅仅十几天的功夫,关于“章旷弃暗投明,在九江城不做任何抵抗,礼送南京新军过境”的消息在长沙城内传播的愈演愈烈。
湖广总督何腾蛟,也逃不过“三人成虎”的定律。
先是“章旷弃暗投明,引着南京军政府的军队马上要来解放长沙”的消息传播于民间,何腾蛟对此付之一笑,鄙夷道:“章旷必不负我,此乃西夷反间计儿,如此伎俩,实在拙劣。”
再然后是何腾蛟在九江的亲信、部将传来消息,说:“九江城方向并未发生激战,章旷无所作为,任由城外士绅遭受蹂躏,恐已于南京新军暗合。”何腾蛟对此思量片刻,说道:“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章旷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南京新军势大,只怕城外不易防守,只能集中兵力坚守城池。”
最后是堵胤锡的来报,言说南京新军主力十日前就已经抵达新昌县(今宜丰),连可大小县城数座,日行数十里,湖南无兵可阻,新军锋芒不可挡。何腾蛟对堵胤锡的为人是十分清楚的,连他都说南京新军主力正在进逼长沙,那么可以说明,在九江城的章旷是肯定做出了“礼送南京大军过境”这种事的。
“章旷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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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腾蛟手里已经没有一支可靠的兵马来顶住南京新军的攻势了,堂堂湖广总督,手中既无强军,也无粮饷威望动员民众守城。倘若再给何腾蛟几个月时间,或许还能通过说服各大士绅来出钱出力重新武装一批军队。
也唯有堵胤锡手中的“君子营”三千人马,可堪一战。也就是到这时,何腾蛟才意识到危机时刻,自己可以依靠的是什么。
此时的何腾蛟,待人如面春风,拉着堵胤锡的手边走边谈笑风生,仿佛多年老友一般。今天是出征大典,何腾蛟要来校场为出征的君子营将士壮行助威。君子营的将士将陈旧的装备认真洗刷干净,兵器也磨得锋利,将士们皆挺胸抬头,双目有神,不似寻常军户那般,一股萎靡不振的气息。君子营,俨然有当世一流的精兵强将模样。
“堵胤锡,你练的好兵啊!君子营不愧君子二字,壮士齐于堂前,谈笑欢吟。即便面对的是南京新军这种虎狼之师,君子营的将士也丝毫不惧。”
君子营是要上战场的,要流血牺牲的,而何腾蛟只是在身后遥控指挥罢了,如果还吝啬夸奖的话,那还是人吗?何腾蛟不仅要把君子营夸的捧上天,还忍痛割爱,从家中拿出了......五百两银子,用于犒赏君子营将士。
湖广总督何大人到了,仪式也正式开始。何腾蛟慷慨激昂的向君子营的壮士们讲话道:“诸君,南京贼子,挟持圣上,祸乱人心,以虎狼之师进犯湖湘,冒天下之大不韪掀起内战。终结这场不义之战要靠君子营的壮士,湖湘的气运也在此一举。壮士们,你们的义举将被世人看在眼里,何某也不必多言,且满饮这杯壮行酒!”
堵胤锡也开口附和道:“听到了吗?君子营的壮士们,终结这场不义之战要靠君子营的壮士,湖湘的气运也在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吗?”
“明白!”
何腾蛟不由的突然感到情况有些不对劲,直到身后的四名随从被君子营的士兵突然解除武装,自己也被君子营的士兵摁倒在地时,这才恍然大悟过来,无能狂怒道:“堵胤锡!你想干什么?扣押上官,你可知罪!”
“何大人,不必做困兽之斗了,今天的局势你还不清楚吗?”堵胤锡讥笑道,“君子营的壮士们做的没错啊,何大人,湖湘气运之所在,终结这场不义之战的钥匙,方法便是把你何腾蛟拿下。”
“堵胤锡,是我把你一手举荐到这个位置上,你怎能背叛我!你怎敢背叛我!”
“看来何大人一直把我视为你的家臣了?让你失望了,我堵胤锡效忠的是大明,是天下百姓”,堵胤锡继续骂道,“倒是你何腾蛟,辜负了陛下,辜负了湖湘百姓。你丧师辱国,横征暴敛,让湖湘人民受尽了苛政的虐待,也是你不尊隆武帝的命令,与南京军政府和谐相处,擅自掐断了与南京的粮食贸易,这才招致祸事。湖南人民不该因为你的庸碌而牺牲丧命。”
等堵胤锡狠狠对眼前这个猪队友上官一通怒骂,发泄了心中的积怨后,才平复了心情,对随从说道:“将我写好的书信,分别送给隆武陛下、迪将军和章旷将军吧,如今大势已定,将士不必再动干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