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女孩还在肆无忌惮的抱着启明，昨晚划的界限，一到了晚上就被完全无视了。
启明早早的醒来，看着女孩长长的睫毛，本就很安静的气质，加上还在熟睡，像极了一个洋娃娃。
女孩睫毛微动，缓缓睁开了眼，因为没有带眼镜，她仔细的看向眼前这个人。
“你醒了，小姑娘。”
少恭愣了一下，嘴角微颤后眼角慢慢湿润了起来，她用力推开启明，蹲着身环抱住双腿，把头埋入怀中哭了起来。
自己没做什么呀……说实话，启明一个几百岁的人，有时真的不明白这些十六七岁的女孩在想些什么。
启明碰了碰少恭的肩膀，“那个……”
这时少恭突然用力咬住启明伸过去的左手腕，启明呲了一声。本能的想抽离，不过少恭却紧咬住不放，启明微眯眼睛便任她咬着。
直到鲜血滴在席上，等女孩发泄完才慢慢松口，她惊讶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看着启明低声说道：“你不疼吗?”
启明微笑着，给她看已经被他握出血的右手，“有点，疼吧。”
少恭低下头像做错事的孩子，看着冒着鲜血的手腕和有些恐怖的伤口，她轻轻用嘴吹着。
启明也跟雪代学过几天医疗术，加之他体质特异，血很快止住了。利用储物卷轴，唤出一卷绷带，少恭拿着帮他包扎上。
启明温柔的说道：“不生气了吧?”
少恭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都怪我，是我不好，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出这种主意。”启明诚心的道歉，是他太想当然了，没有考虑到女孩的心情。
少恭依然没有说话。
“起床起床！我有事跟你说。”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山海逸一下推开门，“启明，昨天澡泡的怎么……”
山海逸看到了席上的一片血，再看两人此时的状态……“好啊，你小子假戏真做了是吧?亏我还觉得你这人人品还不错！”
启明苦笑，“您误会了……”
就这样一个早上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去了，启明原本想要把剩下的任务金交给少恭，不过她却以请温泉为由，没有收下奖励。
“现在去哪?”启明问道。
山海逸挠着头发一副懒散的样子，“这么好的天气当然是要去酒屋。”
“酒屋?”
“去吧，看在你昨晚请我泡温泉的份上，我请你喝两杯。”
启明虽然奇怪，不是说有重要的事吗?不过还是跟着他去了酒屋。
两人坐下后随便点了点东西，便被旁边一群异士们的谈话，吸引了注意。
“我给你说，上次我执行任务，碰到一个龙之国的大异师。那可是一个大异师，我们执行了一个对立的任务。”
他笑了笑，腻了一口酒：“当时我的队友们都傻了，那可是大异师，不过在我的提醒鼓励下，大家恢复了斗志。几人联手，最后斩杀了龙国的那个大异师。”
门外突然进来一个女异士，二十三四，看着那个小个子：“矮子，别吹牛了。上次明明被打的很惨，要不是我们后续的支援赶到。你们能回来不能回来，都说不定呢，就你们三个异师，还想斩杀人家大异师。”
在坐的都哈哈大笑起来，那小个子看到牛皮被当众揭穿，感觉不好意思。不过他也是老司机了，脸皮很厚，喝了两杯酒就继续胡吹了起来。
启明两人的酒到了，边喝边听取着酒友们的见闻，旁边一个人说的消息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们知道一个月前的事吗？”
所有人都沉默了起来，没有接话的。
那个人看上去二十岁左右，面容很好，一看就有好感。见到没人接话，于是继续说道：“白麒大人救得那个人今天早上自杀了。”
突然整个屋里面议论了起来。
“真的假的？”，“那个人不是还一直抱怨白麒大人救他吗？”，“异士就应该遵守规律。”，“那你以后遇难了你的同伴抛弃你，你觉得不觉得难受？”，“要是你的儿子遇难了怎么办？”
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启明有些奇怪的看着山海逸，“他们说的是?”
山海逸面无表情的喝着酒，看着启明认真说道：“你认为作为异师最重要的是什么?”
启明不解，最重要?他不知道，不敢他为了变强，只是为更快的找到御羲。
山海逸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接着说道：“白麒……实力仅此于央皇的男人。二战时期，在前往龙之国执行任务途中，因为营救同伴，导致情报没能及时传达，致使三十多名异师死亡。”
“回来之后迎接他的不是感激，而是整个央都的埋怨，就连被他所救的同伴也抱怨他，不应该救他的。国家判白麒辞职谢罪，本来什么事都没有，但长期的流言，让这个实力强大的男人选择了自杀。”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山海逸继续倒酒，继续说着，“人性是复杂无比的，自杀前央都的人都抱怨他。但当白麒真正死去，央之国失去了这个实力强大无比的男人，人民的观念开始转变。一部分人为埋怨被救的那个人无情无义，一部分认为白麒做的正确，一部分沉默不语，大多数认为白麒没有遵守异者的规矩。讨论了十几天，最终定性，自杀不能上慰灵碑，央都内外不允许再继续讨论这件事情。”
启明思索着，白麒的行为，相当于人性向异者界规矩的挑战。任务与人性，他用死，向世人诉说着自己的观念。
虽然央都禁止讨论，但私底下各种议论出现，随着时间的发酵，人性慢慢占据了上峰。
“没有白麒事件之前，所有人都觉得任务第一没什么。但出现了这件事，猜疑，不安等等情绪出现在央都，队友会不会为了任务出卖我，我受伤了队友不救我怎么办，我要是先攻击队友不支援怎么办。内心的压抑，终于在不久前因为被救得那个人自杀了。”
酒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没人去管央都不允许讨论的禁令，似乎根本不怕发布的禁令。
启明不用想，人性肯定已经占了上风。
启明没有继续听他们的讨论，与山海逸离开了酒屋。因为他知道，任何的改革都会是不平静的，何况是异者们一生最根本的意义，为了守护还是为了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