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萝微微笑，没有搭话，突然转移了话题。
“殿下今夜怎么来了？”
楚元舜抬眸看了她一眼，放下了书。“来看看本宫的王妃，有何不妥？”
“……”玉萝眼波微动，底下却没有一点情绪。“劳费殿下记挂了。”
她生病四月，一步未入长明居的人，竟倒也会说“来看望她”。
她看着他，一时无言。
楚元舜大约也猜得到她在想什么，又拿起了书，没再说什么。两人各做各的事情，室内安静得可怕。只有烛火燃烧时不时发出“滋滋”的响声。
灯火也渐渐黯淡了，玉萝正打算剪亮火光，楚元舜却合上了书，“夜深了，服侍本宫就寝吧。”
“……”玉萝愣了一下，“殿下是要在妾身这里就寝吗？”
楚元舜看了她一眼，在暗淡的烛光下他的表情明灭不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是。”
玉萝抿了抿嘴唇，轻轻吹熄了内室的长明灯，只留了床头一处。楚元舜站在床铺前，等着她来为他宽衣解带。
玉萝心下叹了口气，仍是恭恭顺顺地微微蹲下，轻柔地解开了他的腰带，一件一件脱落他的外套，直到剩下一层里衣。
精壮的胸膛在微敞的衣领下起伏。玉萝呼吸一滞，连忙别过了头，脸庞飞上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如何？”
楚元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羞怯的表情，问道。
玉萝咬住了下唇。
……“你休想爬上本宫的床！”她忽然想起了她入府的第一天，他是那样恶狠狠的对她说出了这句话。
她忽然清醒了一些，微微福身，又去抱了张薄被，自觉地走到软榻上。
楚元舜长眉微皱，看着突然变了脸的玉萝，不是很想的明白。
“过来。”
玉萝看了他一眼，眼里也很是不解。
“本宫叫你过来。”楚元舜坐在床上，注视着她。玉萝才走了过去。“王爷还要妾身做什么事情吗？”
楚元舜声音里有了些不悦，“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玉萝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脸倏地变得通红，虽然仍在努力维持得体的表情，双手却很是不安的绞起了衣角。
“嗯……”玉萝咬着下唇，垂下了眼睑不敢看他。
楚元舜面上有了些波澜。
“你就是这样侍寝的？”
玉萝怔了怔，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突然怯怯地道：“不是殿下说妾身不可以爬上你的床的吗？”
“……”楚元舜无话可说了，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你倒是记得清楚。”
玉萝连忙跪下，不敢搭话。
虽然他们已是夫妻，可要她这个时候和他有什么夫妻之实，她还是不愿意的。
玉萝感受到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很久，她把头低的更下了。
“罢了，上床睡觉吧。”这句话像是解咒一般，她悄悄松了口气。点点头。又吭哧吭哧地走回软塌。
“过来睡觉。”
“……”
……
两人手臂贴着手臂，楚元舜的呼吸很平稳，玉萝心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翻了个身，终于没有肌肤贴着他让她舒服了一些。
楚元舜却也跟着翻了个身。她只觉得后脑勺有一束目光灼烧着她。
“玉萝。”
她心里咯噔一跳，没有说话。
“真是本宫小瞧了你。”
这句话意味很是不明。她却不敢问。
身后人突然轻轻地把她环在了臂弯里，没有再说话。
重重叹息了一声，余音很快便湮没在了烛灰里。
一夜无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