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殷红从她嘴角渗出。
“……”玉萝别过头，让乌发掩住了已经毫无血色妆容尽乱的脸，一只手支撑在床上，被莲子硌了手也不觉得疼。
楚元舜狠狠一拂袖，迈步走到了门口，准备开门离开。
却听见玉萝的声音幽幽的声音。
“殿下今夜不打算在这里过夜么？”
他回头一看，却发现玉萝拿着一张白色的绢布，上面染了零星的血迹。突然反应过来。
楚元舜眼底已经是暴怒之意尽显了，玉萝却作看不见的样子。
他走到床边，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你是很想爬上本宫的床吗？”
“不敢。”
他冷笑了一声，“那你以后就不用上牌了，本宫不会再来的。”
玉萝不为所动。
“妾身明白了。”她扶着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恭顺地福了福身，语调里听不出一丝怨气。端起了一旁的烛台，走去吧房内的红烛吹熄了。一时房内只剩下她手中的烛台还亮着。火光映着她苍白的侧颜，一直到了榻边。
她轻轻地放下了烛台。
“王爷早些休息吧。”
烛台也熄灭了。
楚元舜额头已经青筋暴跳，翻身上床，被莲子硌到后用力一扫，把莲子都扫到了地上，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后，屋内才安静了。
等他睡下后，玉萝缓缓坐了起来。一股心酸感油然而生。
她也知道自己今天说话确实太大胆了。虽然她猜中了他会因此暴怒，而不与她同枕，但如果今后真的不来她这里，她的日子不会好过。
“…唉。”轻轻叹息一声，也浅浅地睡去了。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身份，梦寐以求的新郎官。
可......
五更时。
玉萝起身时脑袋沉甸甸的，浑身上下酸痛不已，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榻上睡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才一天不到，有了大夫人的身份，连身子也金贵了，从前上夜直接躺楼梯或是趴在硬榻上，都不觉得酸痛，今天不过在软榻上过了一夜，就累得不行。
她坐了起来，发现楚元舜也起来了，坐在床上，眉头紧锁。
玉萝也不知道她该怎么做了。把身上的衣服稍微整理好，犹豫了一下，上前请安。
“昨晚睡得可好？”
楚元舜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眼里也布满温柔之色。
她疑惑地看着他，还是答了声不错。
楚元舜笑意更深了，把她扶起身，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忽然间家丁侍女托着洗漱用具进来了，他原本握着她的手的手松开了，取过了脸巾。
“……”他轻轻地擦拭着她的脸，虽然她不是很想得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心里也有一些抗拒，但耳根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一片。
有个掌事模样的较年老的仆人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低声命令道：“把东西都放下，出去吧。”
玉萝明白了。
轻轻笑了笑。
等那群人走了后，他便冷下来了。轮到玉萝笑意愈发深重了。
楚元舜冷哼一声，“自己动手。”
玉萝也知道自己不可以再和他顶嘴了，仍只是保持得体的笑，轻轻擦拭了一下脸，便拿起了衣服绕到屏风后边。
麻利地脱下了衣服，换上了那一套用柔美华丽的凤凰锦制成的袄袍。
至少，她现在还是、必须是李知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