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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洞中壁画

雷脩马上觉得自己可能是中毒了。紧接着,他就想起了自己给那异形虫脱了“裤子”,然后沾了一手黏液的事。“‘花卵钻孔虫’。”他嘀咕了一句,想到拉奥·G讲出的一个词。于是他觉得八成是没差了,自己手上的怪相,跟异形虫的名字十分贴合。

“变态,你叫什么名字?”

雷脩一惊,急忙收回手。他朝另一侧看,发现螳螂女已经改为平躺。她居然醒了。雷脩本来还想研究一下手上状况,但无奈,不能把弱点暴露得过于明显,只得暗自抱怨运气跑的太快,以至于把他拉的翻了车。

“你不会一直想让我叫你变态吧?”螳螂女说道,“我是不介意。”

雷脩随口报上大名,但暗地里却一直在捏自己右手,生怕身体哪个地方因为中毒而产生不适。

“瑞蕾奥。”螳螂女也道出名字,“瑞蕾奥·罗芮拉。”

雷脩本来并不在意,因为不管她叫榔头还是锄头,反正等天一亮就要各奔东西。但是在听到她的全名后,他一下愣住了。

“罗芮拉……这姓氏有点耳熟。”雷脩念了两遍,想起了一个人,“费、费……费什么来着?”但又叫不出来。

“费列罗·罗芮拉。”瑞蕾奥提醒他。

雷脩点头就说“对对”。“黑钢卫士为了对付赏金犯,重新建制编队的独立武装——‘百锤军团’的超级战士,”他谈到这个话题,眉飞色舞,“绰号‘刀锋螳螂’。嗯?螳螂?”

“螳螂,螳螂……”之后,雷脩又念叨了两句,想起瑞蕾奥的装备。这才对上瑞蕾奥的眼睛:“你跟费列罗·罗芮拉什么关系?难道是……”

“女儿。”瑞蕾奥答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雷脩忽然觉得螳螂女的口气一下软和了。是因为关于父亲的话题吗?他一看,瑞蕾奥脸上的忧郁在蓝光下相当明显,虽然只能看到一直眼睛,但依然无神。这估计就是了——家庭矛盾什么的。

果不其然,瑞蕾奥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讲述自己在家庭里的辛酸史。雷脩听完之后,总结了一下,大概就是:他们本来是第四设施堡垒出身,当她爹被编入百锤军团,他们家就直接迁到了第一设施堡垒。然后在她之上,还有一个哥一个姐,她是家里的老三。前些年,她老哥老姐都成了黑钢卫士,并且还是出类拔萃的那一类,再加上功绩显赫,黑钢巨柱的高层——“十六人会议”给了她爹一张进入主柱居住的通行证,于是那之后,他们一家就顺其自然搬到主柱去了。

她的忧虑,则就是出自兄姐的优秀,以及搬入主柱后,整个环境的舆论。简单点说,就是她把家族的荣誉看得很重,老爹、老哥、老姐都很优秀,所以一直以来无人非议,但如今,轮到她参加最终测试,她就认为自己如果一旦达不到理想中的标准,就会令整个家族蒙羞,从而导致外界一致对家人的妄议。

她说自己力争上游,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斤两。然后她直接把自己在1000人中,排名第78的事都给说出来了。她甚至还表示这成绩简直无颜面对家人,甚至应该就这事对着镜子骂自己千百遍。雷脩听了,下意识就想象到螳螂女知道自己序列,然后让自己咬舌自尽的画面。

“我想赢。”瑞蕾奥抬起手去抓空气,“我想拿到名次,然后得到路克特教官的教导还有去镭帝国的名额。”手忽地垂下,“但是太难了。”瑞蕾奥又背对雷脩,像只猫一样蜷缩起身体。

雷脩还在想这螳螂女怎么破天荒的跟自己倾诉起烦恼来了,原来闹了半天是自己会意错了——听她最后的自言自语,明显就是借机在发泄心中的压抑。

他本想说两句俏皮话,比如“是啊,想拿到前三比让你一个月不拉屎还难”之类的,但是看着螳螂女此刻有些娇小的背影,他还是放弃。

“妈的,我才不要做什么人生导师。自己都在泥巴里摸爬滚打不能翻身了。”他告诉自己。可是,又一想到螳螂女一直空腹,而罪魁祸首就是自己,他内心又充满罪恶感。

“你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你老爸的?”雷脩鬼使神差就开了口。

瑞蕾奥一语不发。雷脩知道会这样,继续说道:“其实这是听学长,呃……前辈在闲聊时知道的。不过就算很片面,我还是知道百锤军团里面的人个个都神勇无双。”

“听说你老爸手刃赏金犯,是左右开弓,所以才会叫‘螳螂’,这么说,你也能双手使剑?”雷脩问她道。

“我还没达到那个水准。”瑞蕾奥说道。

“我那个前辈说,刀锋螳螂的装备,刀刃是向前延伸,而不是数字‘7’那样挂在小臂下面的装置上。”

“那挂钩槽是‘仿生关节’,装备连接在上面,可以自由旋转,调整角度,让使用者选择哪一种方式战斗。你说的是让装置360度反转,不掰开刀身,直接武器正向连接仿生关节的战斗方法,同时也是刀锋螳螂最强的战斗风格。”瑞蕾奥回应道,“但我就完全连操控单一武器的能力都没有。”说着,就陷入沉默。

“就这点原因,就让你觉得信心不足?”

瑞蕾奥一下翻身过来看雷脩。

“别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不就是有个大名气的老爸,优秀的老哥老姐,然后再加上老路……路克特教官那里的诱惑,让你混到到迷失了自我,甚至已经到了开始恐惧没有拿到理想序列的后果的地步?”

雷脩继续说道:“你家里肯定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不是你老爸老哥老姐,就是你老妈,要么就是你爸的爸或者妈的妈。反正肯定有人讲了;要么就是你在家里不受重视,你自己想靠这次测试扳回一头。”

“你怎么……”

“我可不是猜的,因为那个跟我讲百锤军团故事的前辈,曾经的处境就跟你现在差不多。”雷脩看着岩石顶说道,“别想了,我那位前辈压根在最终测试就没什么大作为,现在成了个给奸商使唤的伙计。”

他也扭头,跟瑞蕾奥四目相对:“要我说,何必在乎那些事情?主动扛压力很舒服是吗?”

瑞蕾奥果断表示:“没有压力就没有拿下胜利的动力。”

“谁说动力一定要压力给?你真是死脑筋。就不能把压力转化成信念?”雷脩道,“不想压力和后果,只思考想要赢,该如何赢,然后放手全力去做,把你当作防守的给自己的压力全部转化成进攻的手段,谁敢说一定会比你现在这样差?”

“想那么多有个屁用,反正席位就33个,”雷脩继续道,“你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不蹲坑,它也不会变多,该拿到名次的还是能拿到,拿不到名次的就算上吊也还是拿不到。”

雷脩从地上爬了起来。

“螳螂女,我问你,如果自认为自己无法进入前33名,所以就没有放手一搏,你会不会后悔?”

瑞蕾奥呆滞的眼神有了点起色。不过没有回话。

“也许只是几名,甚至1名的差距,可是明明可以做的更好,却因为想得太多而放弃。回过头来,你真的不会懊恼吗?也许只是这一个念头的区别,但你却可能从里面学到甚至以后许多年的经历都换不来的东西。”

雷脩指着瑞蕾奥。

“知道为什么?”

瑞蕾奥摇头。

“那是因为,就算是输,是失败,但是你已经释放了你的潜力。”雷脩指明,“在独自一人遇到瓶颈止步不前的时候,唯有潜力才是你打破障碍的武器。”

余音回荡,蓝光平稳,洞穴之外,假象的夜似乎褪去了最沉重的黑。

“你这是在开导我?”瑞蕾奥问,“变态先生?”

“要么叫我先生,要么叫我名字。”雷脩再次严肃强调自己不是变态,“我才不想当什么人生导师,只是想告诉你,既然有想赢的念头,那就贯彻到底。一句话,想赢就放手去做,不想赢就干脆赖着不动,哼哼唧唧哭诉,可不如自己下定决心万分之一重要!”

然后瑞雷奥的一文字就贴着雷脩耳朵飞过去,钉在他背后的岩壁上。

雷脩瞪眼就抗议,说她谋杀。瑞蕾奥却表示,雷脩的手指过线了。雷脩想回她一句,说她真是个可怕的女的,刚张嘴,周围就想起“沙沙沙”像是粉尘剥落的声音。他一呼吸,还真的吃了一嘴灰。

这是怎么了?

瑞蕾奥越过白线,用膝盖跪地,手撑地面的姿势爬到雷脩那里。她一靠近,一口湿热的吐息就拍在雷脩脸上。他吓得不轻,不知道螳螂女为什么贴这么近。他跟瑞蕾奥的脸现在就只隔着半个巴掌的距离。

“那是什么?”瑞蕾奥却注视雷脩身后。

雷脩向后挪动,撤开身体,一边跟瑞蕾拉开距离一边朝岩壁那里看。他看见,岩壁的表层大部分都脱落了,那样子就像起泡的石灰、老化的铁皮,满是密密麻麻的裂纹。一看就非常脆。

再看脱落之后的岩壁,上面居然刻下了许许多多的图案。从洞穴入口处的左侧,然后环绕洞**部一圈,再回来到洞穴入口的右侧,全部都有。他没想到,他们竟然在这个洞穴里面找到了一幅刻在墙上的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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