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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门开了

他转移话题,问格子衫怎么会从内侧跑,沿途小巷那么多,要是再闯出个人来,说不定又要被撞飞。

格子衫则回是因为从内侧跑,路程短,能跑得快点。

雷脩听了,觉得这胖子在这一点倒是挺机灵。

路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格子衫一口一个“大哥”,叫得越来越顺口,虽然雷脩听得倒是很舒服,但还是忍不住让格子衫赶紧把脸上的眼泪水跟鼻血擦干。附近虽然没人,不代表一直没人,不然真的被人瞧见,指不定还以为格子衫被自己给打劫了。

但是等两人跑到“砧武门”附近的时候,一下就傻了眼。

为了确保其坚固和稳定,整座巨门从里到外全部都使用钢铁铸造,也因此在颜色上,除了外部一些零零星星的装饰部分镀上金色以外,它通体浑黑。

从下往上看,底部的两座平行相隔了60米墙基向上延伸出两根长达70米的方形巨柱,之后,它们在顶端部分开始弯曲、变形,向彼此间靠拢,并汇合熔铸在一起,形成了整座门的顶部。

而由两座墙基和两根方形巨柱包围形成的中空部分,也就成了门,同时也就成了供人在训练基地和主柱之间往返的主要通道。

砧武门顶端,左右两边各安装了4对,一共为数8个的巨大齿轮。每个齿轮上,又都各自安装着一条粗大且涂满机油的黑色铁链。

8条铁链朝门的下方垂下,连接着一扇网格状,面积只够填满正门三分之一高度的活动门。只要从砧武门内部启动机关,让顶端的齿轮转动,就能通过铁链,来控制活动门的上下行动。

要是在平常,这扇活动门一般都是被铁链吊在正门的腰部,一直呈开启状态。可眼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所致,一向安稳且少有升降动作的活动门,现在居然垂到地面,将正门拦起。

路居然被拦住了。

两个人跑到活动门跟前,心里那叫一个难受。明明透过门上中空的格子,就能看到连接桥桥那宽阔的道路。再往远一些,到了桥梁的末端,他们所看到的那个有着尖尖穹顶的黑色钢柱,就是内部容纳着整个训练基地的第三分柱。

“总不会是因为最终测试的缘故,所以才降下了门,把路给封了?”雷脩在活动门上敲敲打打。

如果是因最终测试而降下门,那么目的就很明确,就是不希望受到任何干扰。不论是来自外部还是内部。所以现在把路给封锁起来,让人无法在训练基地和主柱之间穿梭,就可以保证,在整个过程中不会出现各种意外了。

“大、大哥……”格子衫倒是把内心的恐慌全写在了脸上,盯着雷脩,期待他能想出办法。

“难办。”雷脩自顾自地迸出一句。

格子衫追问:“大哥,你是什么意思?”他苦着脸,“意思是不是我们现在已经废了?”

雷脩没好气道:“把那个‘们’字去掉,自暴自弃别带上我。我的意思是,现在我们要面对的问题有两个。”于是把自己推测的降门原因解释给格子衫听。

“明白了没?或者换个角度想,正是因为最终测试现在已经正式开始,所以才闭门的?”雷脩道,“你对这方面有什么了解和看法?”

然而格子衫只是说,大哥说得都有道理,我觉得都对。

然后雷脩就觉得征求这个傻子想法的自己也是个傻子,并决定闭口不言。

“如果测试真的开始,那基地内部肯定已经全面封锁了。”雷脩心道,“就算能找到办法从这里过去,可是也不能保证进入基地后,一定不会被人发现啊?不,倒不如说,在这种情况下,现在内部应该到处都充满监视才对……”

“就算能掩人耳目,可是又该怎么混到大部队中呢?没有人带领,独自在训练基地里面乱跑,估计会落得个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下场吧……”

正当思考之际,格子衫叫了他一声。

雷脩无心应答,干脆沉默,装作没听见。本以为格子衫在碰壁之后会乖乖闭嘴,可他还是说了话,而且这一说,差点让雷脩吐出一口童子血。

“大哥,你说的另一个问题是什么啊?”

雷脩阴着脸,机械搬回头。

他看着格子衫,对方也傻愣愣地看着他。

“他是真傻子,还是装傻子?”雷脩龇牙想,“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难道还要我特别说明?”

“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啊?”格子衫又问。

“我说,我说……”雷脩接近无语状态。

“你想说什么啊?”格子衫还问。

终于,在这之后,随着格子衫又“嗯哼”了一声,雷脩再也忍无可忍,憋屈许久焦躁和对格子衫的恼火,就像在身体里产生化学反应,产生剧烈爆炸,并随着上涌翻腾的血液直奔脑门而去。

“我说你个大头鬼,”雷脩指着活动门,“你他妈不会看吗?”

他对活动门张开膀子,用双臂划方块,“这么大——”手举过肩膀,“这么大——”然后再举到头顶,“这么大的问题摆在你面前,你看不见,居然还问我问题是什么?”

格子衫是真没理解雷脩的意思,他现在被雷脩一吓,更懵了。

“门哪,是这扇门!管它训练基地现在怎么样了——管它是开始测试还是爆炸死人了,不论里面发生什么,只要我们还被堵在这里,那么里面发生的一切,就都跟我们没关系!”

格子衫郑重点头,说自己差不多明白了。

雷脩气血翻涌,只觉得头顶热得快要喷出火来,他暗示自己,不能这么激动,否则再想到办法之前,就要被格子衫活活气晕。

还没等雷脩情绪平复下来,格子衫又发问:“那大哥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

雷脩深吸一口气,然后道:“有啊。”

格子衫眼前一亮:“是什么?”

雷脩指着活动门:“擦亮脑袋,倒退十步,闭上眼睛,全力奔跑,然后完事。”

格子衫摸摸脑门:“不对啊,大哥,那我不就撞死了吗?”

雷脩回道:“没毛病,这样省得你被我给掐死。”

格子衫听了,信以为真,赶紧闭上嘴,不再去惹雷脩。

只是,恼火归恼火,关于格子衫最后问他的问题,他还真答不上来。踱步良久,他仍想不到任何一个能过去的方法。

“大哥!”

雷脩现在听到他的声音,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他妈非要我拿刀砍死你是不是!”

谁知,格子衫忽然抓住雷脩的胳膊,叫了一声“快走”,便不由分地把雷脩从活动门附近往外围大陆的内侧方向拽。

雷脩还没来得及询问发生了什么,格子衫就已经带着他一起,躲到了一家店面正面朝向砧武们的水果摊里面。

水果摊内空无一人,店里店外都是散乱的水果,有的甚至都已经爆裂稀碎。

格子衫拖着雷脩,来到水果摊中间地带。这里堆积着不少木箱,而木箱内部,装满了丰硕饱满的成熟黑李子。

“你饿了啊?”雷脩道,“我告诉你啊,这可是别人的东西,你可不能因没有人就随便……”

“不是啊,大哥,我……”格子衫忽然就背靠着李子箱,像一滩软泥似的,身子顺着箱子瘫软下去。

“这可不是贪吃的模样。”雷脩察觉到不对,这是像老鼠见到猫之后,受到惊吓,并最终侥幸逃脱惊魂未定的模样。“胖子究竟看到了啥?”

雷脩从李子箱后头探出半张脸。这时,从砧武门的上方,传来锁链绞动齿轮的声音。

钢铁摩擦,沉重有力,嘎吱作响。8根链条向上拉扯,在机械碰撞独有的顿挫感中,活动门缓缓上升。

雷脩伸手拍拍格子衫的肩膀:“看,看,门开了,我们可以想办法溜……”格子衫更不对劲了,雷脩扭头一看,胖子的身体居然在剧烈颤抖。

“大哥,有人来了。”

雷脩心说我刚刚怎么没看到,然后眯着眼打量升起的活动门的后面。

“哪有人啊?你看错了吧。”雷脩道。

“不是看,是、是直觉。”格子衫回答。

“你说你有超能力啊?”

格子衫摇头不语。

雷脩也没闲工夫管他,当下就想冲出去,趁着这扇活动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落下的空挡,踏入连接桥的步道。

格子衫揪住雷脩衣角:“‘恶魔’来了!”

“什么恶魔不恶魔,你以为是通缉犯吗?”

雷脩认为格子衫是信口开河,甩开他的手。可正准备转身跳出李子箱的范围,冲出水果摊的时候,他却看见,在活动门的背后,确实有人影浮现。出自本能反应,他立刻重新蹲下。

“不会吧?难道是‘他们’?”他联想到了最坏的情况,“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跑到外面来?”

为了确认状况,雷脩又探头冒泡看了一眼。但由于熟知危险性,只一秒就把脑袋缩回。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但他还是看清了。

“黑军服,白手套,金腰带,灰靴子,外加裹着大半身子的棕红斗篷……还真是‘他们’。”

经过三年的接触,有关于这种服装配置,他简直已经熟悉到能把每个细节都画下来了。从门里出来的,正是训练基地的教官。

而且,还他妈足有4人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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