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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公爵奥利尔

在尤代斯山脉的另一侧,是一片浓密的树林。

这片树林中生长的树木,自根系会分泌一种毒素。这种毒素笼罩在树周围,植物沾到会瞬间枯萎,动物吸入先是局部组织溃烂,很快扩散到全身,化脓感染而死。

暗影族将这种剧毒之树称之为黑迦,黑迦的生命力很旺盛,枝叉发达,旁枝错节在半空中交织成网,遮天蔽日,阳光很难照射进来。所以山林间永远暗如黑夜。

若是有外族人闯入暗影族的地界,不是无意中碰触黑咖的枝叶,中毒而死;就是在黑暗的林间小路迷失了方向,绕来绕去,最后累死,饿死。

暗影族的地界,如同一片死亡之地,从没有外族成功入侵过。

曾有居住在暗影族东面的灵族进犯而来,刚刚踏足这片树林,黑咖的毒素侵入他们的身体,体内的灵气被化解,一队灵族侍卫瞬间灰飞烟灭。

暗影族人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死亡之地,接受大自然的庇护,也承受着大自然的禁锢。

沿着尤代斯山脉的山脊,是天然结界界。这个结界自古便有,对于这个结界,说法不一,有的传说中讲那是神力设置,有的说是异能设置。

这处结界,以山脊为分界线,将天空隔绝为两个独立的空间。

人可穿过,而气流并不互通,所以黑迦释放的毒气无法通过空气传播到卡洛城。

翻过尤代斯山脉,也就正是进入了暗影族的地界,按照普通人的行进速度,顺着崎岖蜿蜒的盘山小路,走上三天,就可以到达暗影族人居住的洞穴。洞穴大都开凿在半山腰,一天中总有树荫遮挡不及的光景,采光就会恩赐一样的照进洞穴中。

大多数的暗影族人都居住在半山腰的洞穴中,但是不包括公爵奥利尔(Orville)。

从这个寄居地要再往西行,翻过一座险峻的山,在山谷深处,有一处极为隐蔽的地下洞穴。那里终年没有阳光射入,地洞晦暗潮湿。

在雨水充沛的时节,连日的降水还有灌入地洞的危险。一旦雨水倒灌,进出地洞,就不得不趟着水了。

依照常理推断,那里是不会有人居住的。而奥利尔偏偏在那里一住就是三年。

他与国师是前任国王最得力的助手,一个阴谋派,擅长旁门左道,并偷偷研习暗影族都谈之色变的黑暗魔法。与举戈杀伐的国师明显不是一个道道的。

三年前他说服国师,策划并实施了血洗卡洛城加冕仪式的阴谋。

因此被阿迪卡洛追杀,他慌不则路,失足摔下山崖。

暗影族人因为长期与黑咖为伍,食用的也是同一地界的水源,这使得他们天生对黑咖的剧毒有免疫力,但是他们隐匿身形时会化成黑色骷髅,死后一天尸骨也会幻化成黑色骷髅。一旦尸骨化成骷髅骨架,没有了面部特征,很难区分死者到底是谁。

他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倾尽全身气力,施展魔法攻击了一位暗影族途径此地之人,把尸骨藏于山脚下一个隐蔽的地洞里。这个地洞洞口覆盖着黑咖枝叶,轻易不会被人发现。

洛主多年不在此地生活,还是很忌惮黑咖的,眼见着他跌落山崖,为了确定他已死。只得绕着路小心翼翼下了山,在山脚下寻找尸体。

没有找到尸骨,洛主不肯轻易离去。

最终暗影族人在山崖下的地洞发现了一具尸骸,从地洞的方位判断,说从山崖跌下来,落入地洞还是说得通的。又见尸骸有几处顾骨折,这死法也像是跌落悬崖摔死的。

他的障眼法骗过了所有人,暗影族人也都认为国师赫尔曼死了,公爵奥利尔也死了。

一时间暗影族群龙无首,一片混乱,最后大家选举国师的大儿子奥迪,暂时接管暗影族。

洛主看着暗影族的反应,也觉得这尸骸确实是公爵奥利尔了,这才打道回府。

他当时误打误撞发现这处地洞,藏匿多日,躲过了风头。

应该说他能活到现在,要归功于这个藏身之所。不过那次摔下山崖,废了他的双腿,他的后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他的手下奥斯汀定期为他送来食物供给,为保密起见,他不允许奥斯汀频繁造访。

自他瘫痪之后,他一直在研读各类暗影族魔法书籍,希望从书籍中能找到方法,让他重新能站起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一个离不开轮椅的人,独自生活在地洞里,过的那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生活。

虽然有魔法傍身,也只能是当空拿取食物,小什物之类的,稍微复杂的事情都做不来。

他那一头细长浓密的头发,多年没有打理,变得卷曲发臭。

要知道那可是他家族最引以为傲的遗传。年轻时那一头浓密的卷发,总是随着他的英姿,在项间张扬的跳跃,让他举手投足都神采奕奕,不知迷倒过多少暗影族的少女。

他的这身衣服,也是多年没有换过,本是上好的丝绸,柔顺贴合,穿起来极为舒坦。现在已经糟如草芥,破烂不堪。

因为常年坐在轮椅上,下肢除了变形,还生了疮,坐着一动不动都会钻心的疼。

他做梦都想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躺在松软的床上,美美睡上一觉。

而现实确是茹毛饮血,和衣而眠。

在阴暗的地洞,在晦涩的角落,在不堪的现实面前,仇恨如倒灌进地洞的雨水一样淹没了他。

杀掉阿迪卡洛,是他重见天日的唯一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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