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燕知道时,成子路已经出发赶往灾区了。
她甚至没来得及和他告别,她有些失落。她不傻,这次任务那么多大臣都没解决,肯定很困难,也很危险。所以她听到这个消息时她的心揪成一团,担心他会回不来。
宁燕终于知道,前几次看到成子路时心里的异样感是因为她喜欢上了成子路。这是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想到如今成子路可能要很久见不到,宁燕内心很是苦涩。可她除了等,没有其他办法。
小柳可以明显看出她家小姐自从成少将军走后便闷闷不乐,干什么都兴趣不高。她知道,小姐这是害相思病了。
日子数着数着就过去了,成子路虽然还没有回京,但他的名字却已传得人人悉知。就在成子路去救灾的两个月后,流民之乱就被处理好了,并且各地的灾情也控制在损失最小的范围内,那些预防的地区损失更是少。
不得不说,成子路很有治理天赋,办事能力也很强。洛天得知后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赞赏了成子路。
成子路为百姓做事,挽救了许许多多靠土地吃饭的人。故各地的百姓一提到他眼睛里充满尊敬和敬佩。一时间,成子路成了京城里炙手可热的人,这本就暗流涌动京城更是波涛汹涌。
天启一百四十三年,成将军之子成子路救灾有功,封为镇远将军,赐宅邸。并将丞相之女赐婚与他,择日完婚。
天知道宁燕接旨后有多兴奋,以至于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宁成夫妇和宁逸轩严肃的表情。
“小柳,我是不是要嫁给成子路了?”
“是的,小姐。”
“小柳,这是真的吗?我要嫁给成子路了?”
“是真的,小姐你的确要嫁给镇远将军了。”
……
宁燕一遍又一遍的问小柳,内心的狂喜让她有些觉得不现实,像在做梦一样。她,她要嫁给成子路了,她喜欢的人。
可是她又有些不安,她不知道成子路是不是也喜欢她,她不想因为圣旨而强迫他,她不想他娶他不喜欢的人,即使那个人是她。
书房
“父亲,圣上这是何意?我们该如何是好?”宁逸轩看着眉头紧锁的宁成,焦急的说到。
“唉,我们本就站在中立面,不与任何势力结盟。如果我没猜错,皇上是想平衡各方势力,一旦成子路偏向那一边,那么也就意味着得到了成将军的支持……”
宁逸轩听父亲说的话后,瞪大眼,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会更加危险!”
“嗯。”宁成点了点头,想到如今的局势,思绪如麻,没有丝毫应对措施。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轩儿你得格外小心,多留意一下四周,重要的机密文件亲自过目,保管,切勿轻信他人。”
“孩儿知道了,定当谨记。”
在宁燕的开心与担忧中,婚期到了。
天启一百四十三年秋,镇远将军与丞相之女大婚,那一天,京城的天空被染成了红色,如火一般。
那一天,所谓十里红妆也不过如此,宁燕的嫁妆队伍整整绕了京城好几圈,致使多年后人们提起,仍是惊叹与羡慕。
那一天,是宁燕一生中最开心的一天,她凤冠霞帔,嫁给了她最爱的人,唯愿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
太子府
“殿下?”苏海对着紧闭的房门试探的问道。房里没有传出一点声响,静悄悄的。
苏海有些担心太子殿下,他刚才得知就在几个时辰前太子要了几壶酒,而且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失神落魄。难道……
苏海想了想,想起今天是宁丞相独女的大婚,加上太子的反应,他一瞬间就明白过来。
苏海心疼地看向房门,似乎想透过它看到里面的人。他是从小看着太子长大的,对他很是心疼。
打小在别人家的小子还在玩时,太子就开始学规矩,上书房学习为君之要。也因他是太子,皇上与皇后娘娘对他的要求很高。犹记得有一次,他捡到一只受伤的小鸟,虽然他被压抑了很久,但小孩子天性到底还是爱玩。他偷偷养起了小鸟。
小鸟在太子的细心照顾下,渐渐好了,开始活蹦乱跳,生机勃勃。
在苏海的记忆里,他是第一次看见太子活得像个小孩子,看着他每天笑眼盈盈,每天和小鸟玩耍,把小鸟当成他的朋友。他有些不忍阻止。
可是,皇后娘娘不知怎么知道了,让人将小鸟给弄死了,还斥责了太子。而他是皇后娘娘派来监督太子的,太子有失德行,自己没有上报和阻止。当面对皇后的指责时,他沉默了,没有丝毫辩解,承认了错误,甘愿受罚。
尽管有太子的求情,苏海还是生生承受了四十大板。好在皇后看在他尽心尽力的份上,让他继续待在太子身边。
可是,当苏海好了后再去见太子时,太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太子依旧对他如长辈一般有礼温和。以前的太子很少笑,整天板着脸,但此时的太子天天都会笑了,却是那种礼貌性的微笑,他对每个人谦逊有礼,虽然是微笑,但苏海还是看出了疏远。
从那一刻起,苏海就知道,皇后娘娘希望的太子,已经成了。
苏海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看了看房门,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就是所谓的光鲜亮丽的皇家子弟,谁又知道他们光芒背后的心酸呢?
苏海轻轻推门进去,冰凉的晚风带出来刺鼻的酒味。他皱了皱眉,一抬头就看到了倒在桌上的太子,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睡了过去。
苏海过去扶起太子,将他扶到床榻之上,为他掩上被褥,然后看着太子安静的睡容。也许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不要为各种事所担心吧。
苏海轻轻地朝门口走去,突然:
“燕儿……燕儿!”
是太子的低语,却在这宁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苏海又叹了口气,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房门。转身,看着皎洁如雪的明月,和泛红的天空,转身离去。
“燕儿……燕儿……”空气中又传来沉沉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