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海的话，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天下商会会缺一名四级制卡师？这不太可能，恐怕只有白启达到了五级制卡师，才值得廖海如此盛情的款待。
但他除了制卡师这个身份以外，并没有什么能够吸引到这种级别存在的注意力。
至于合作这一点，白启倒是有仔细地考虑过，总体来说肯定是利大于弊的。
首先他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和自身利益。毕竟天下商会这种数一数二的大势力，绝对没有什么所谓的店大欺客，到了他们这种境界，店已经完全大到不屑于欺客的地步了。
其次，如果达成了合作，也可以在短时间内替白启积累到各种不同的材料，为了冲击五级制卡师而做准备。
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不要被捆绑在这辆庞大且复杂的战车之上。否则一旦发生什么意外，都是白启无法承受得了的。
简单理清了自己的思路，白启慢慢地点了点头，静静等待着廖海的下文。
“您也知道，十九区的分部才刚刚成立，我需要做点什么来打响天下商会的名头。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还是举办一场分量十足的卡片拍卖会！”
听到这里，白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廖海的话听起来貌似很有道理，但稍稍琢磨一下就会发现有些逻辑不通。
天下商会可是商业界的龙头老大，其商业地位不仅在业内独占鳌头，就算在其他势力的眼中，都是绝对的最强，没有之一。
这种声望甚至可以媲美书院，难道还需要靠区区的分部来打响名头吗？
白启心中暗想，这其中恐怕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但他也只是想想罢了，并没有开口询问。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廖海心细如发。只是通过一次不经意间的皱眉，廖海就把白启心中所想的事情猜到了八九不离十。
他自嘲一笑，随后解释了一下，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故意说给白启听。
“其实这么说并不妥当，这次的拍卖会算是打响我在商会内部的名头吧。”
“随着时代的发展，商会的势力也越来越大，不仅外人看着眼红，就连内部也传出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我们廖家在商会的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我作为廖家的长子，廖家未来的家主，继承廖家在商会中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有些人倒是看不惯我这种不劳而获的行为。他们说我成天无所事事，只知道花天酒地，把商会的未来交给我这样的纨绔，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当然，我对这种说法其实没有什么感觉。但我的老爹，也就是廖家现任的家主，他听到后被气个半死。于是也不管我同不同意，直接就把我塞到了这鸡肋一般的十九区。”
“不仅如此，他居然还禁止我使用廖家的任何资源！”
说到这里，廖海长叹了口气。
相比于昨天的相敬如宾，此时的廖海倒显得更加平易近人。
“哎，您看我，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倒是让白大师见笑了。”
白启连忙摆摆手，“廖会长放心，今天听到的一切我都不会说出去的。”
“说出去倒也无伤大雅，毕竟这点破事早就传得人尽皆知了。光是我被商会扫地出门的版本就不知道传出了多少，恐怕那些外人都要比我这个当事人了解得还多。”
廖海在一旁长吁短叹，搞得白启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毕竟不是天下商会的人，而廖海所说的一切，他也是第一次听说。况且，白启对这种大势力的内部斗争，完全没有一点概念，他和廖海就像是生活在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犹豫了片刻后，白启也只能生硬地岔开话题。
“要不……我们还是谈谈关于拍卖会的事吧。”
廖海回过神来，略有感慨地说道：“对对对，拍卖会。和白大师一见如故，说着说着就忘了这码事。不过通过刚才的一番倾诉，倒是也让我放松了很多。”
“呃……您是想让我帮拍卖会制作几张卡片吗？”
“准确地来说，是一张！”廖海摇摇头，伸出了一根手指，“一张足以让所有人为之疯狂的卡片！”
白启苦笑一声，“廖会长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名四级制卡师，怎么可能做出您想要的那种卡片。”
廖海再次摇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让白启很眼熟的卡片。
“我相信白大师有这样的实力，这张卡片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白启接过卡片后，随意翻看一下就认了出来，这正是自己前段时间为别人制作的一张防御卡。不过此时这张防御卡的构纹尽数崩坏，已经成为了一张彻彻底底的废卡。
白启不明所以，疑惑地问道：“这、能说明什么？”
廖海轻笑一声，“据我所知，白大师的这张卡片应该只是随手之作，所用的材料也都是些常见的品种，我没说错吧？”
白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的确是这样，但这张防御卡的强度绝对达到了四星顶级的水准，不应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坏掉，而且坏的还这么彻底。”
“这是蛮暴熊的杰作。”廖海语出惊人。
白启恍然，蛮暴熊是极东域的山地之王，它的一爪甚至堪比五级卡师的全力一击。
“怪不得，如果是蛮暴熊的话，恐怕连五星防御卡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没错，但您的这张卡片却完美地防御住了蛮暴熊的一击。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这张防御卡的实用价值，同时也足以证明白大师的制卡水平！”
从廖海热切的眼神中，白启能看到他对这张卡片的推崇，同时还有对这场拍卖会的期待。
甚至于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在悄然发生着变化，逐渐从一个风度翩翩的绅士，变成了一个有些咄咄逼人的野心家。
不过白启还是退缩了，同样是拍卖会，同样是卡片，他不由想到了木叔的那张《花蝶翼》。
沉默了一会，白启缓缓说道：“四星终究还是四星，或许等到我成功升到五级制卡师的时候，才能做出您想要的那种卡片吧。”
白启的话中带着委婉的拒绝，但廖海依然没有放弃。
“制作卡片我可能不懂，但要论对卡片的理解，我自认还是比较在行的。”
“从商会的角度出发，决定一张卡片的价值并不完全取决于它的星级，或是那一纸数据，最重要的是市场需求。”
“在卡师的数量上，四级要远远超出五级数倍，甚至数十、上百倍。”
“一名成熟的四级卡师，并不会去盲目追求稀有的五星卡片，反而一张契合自己的极品四星，更能让他为之疯狂。”
“这，就是所谓的市场需求。”
看得出来，廖海对自己的想法很有信心。
他坚信，一张被大多数人疯抢的四星卡片所造成的轰动，绝不弱于一张只有少数人才能用得上的五星卡片。
白启犹豫了，廖海的话他不敢完全苟同，但确实让他有些动摇。
廖海看出了白启的犹豫，他很善解人意地给出了一些思考的时间。
“这样吧，距离拍卖会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白大师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您真的做出了这张卡片，我想对于您升到五级制卡师也会有很大帮助的。”
白启点点头，“多谢廖会长，我确实需要一些时间，不过应该不会太久。”
“没关系，您可以慢慢考虑。但接下来的小请求，还希望白大师能答应下来。”
“您说。”
廖海指了指白启手中的那张防御卡，“我希望能预订一批防御卡，和这张一模一样的就可以。”
这种要求对于白启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他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下来。
“没问题，您想要多少，我一定会赶在拍卖会开始之前全部制作出来。”
廖海笑着说道：“有多少要多少，而且不限时间。”
白启愣住了，“难道这些卡片不是用来拍卖的？”
“没错，很久之前我就在策划这场拍卖会了，到为止目前，只是缺一张镇得住场的顶级卡片。而这些防御卡，其实是我给自己留下的后路。”
白启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他表情平静地接受了这个请求。
廖海自然也没有亏待他，这间制卡室就是廖海特意为白启所准备的。
而且廖海还承诺，包括且不限于制作防御卡在内的大部分材料都由他免费提供。不仅如此，每一张卡片他还会用超出市价的百分之二十来进行收购。
最终，白启在廖海的糖衣炮弹下沦陷了。
廖海所给出的条件，已经远远超过了白启的想象。这甚至不能用丰厚来形容，完全达到了一个极其夸张的地步。
当白启迷迷糊糊地回到房间，把这些告诉白俭和小雨时，两人也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小雨还在担心廖海的真实意图，但白俭就要直接了许多。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就要发财了？”
白启苦笑一声，“是啊，发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