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饮酒,饮槐花酒,桃花村的村民们都饮了许多酒,虽然说槐花酒的酒精含量很低,但是高兴的时候总是会饮很多的酒,桃花村的村民们很开心,所以他们饮了很多酒,有些醉了,睡的都很快。
王大妈原本还想在睡前找吴婶比试比试嘴上功夫,但是实在是有些醉,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但是不知道王大妈做了什么梦,却在说着梦话:“勿意呀,你吴婶给你做的衣服那里有我给你做的衣服好看,我给你做的衣服好。哈哈哈。”
桃花村夜里面很安静,就像昨天的前天的从前的许许多多个日夜一样,安静的夜晚。
乔老汉与陈勿意住在桃花村的最西边,旁边就是王大妈家,但是今夜都很安静,很祥和。
陈勿意在不再理会理会乔老汉的虎狼之词的片刻之后就睡着了,不知道在梦里面发生什么故事。
乔老汉看着迷茫的月,嘴里喝着槐花酒,不一会儿也睡着了,然后就像白日一样的留下了哈赖子,不时的吮吸一下。
月亮就慢慢的在黑夜中爬行,不一会儿就攀爬至黑夜中间,桃花村的人们都已经睡熟了。
但是,在这同样的黑夜之中,有些人却没有熟睡,他们在等着一群人熟睡,然后做一些事情。
从山顶上,出现了很多人,仔细看过去,又二百来人,站在这群人的前面,是一个人苍老的男人,这个男人没有左眼,他的左眼是一个洞,像黑夜一样黑的洞。
这个男人,抽出手里的刀,举起来,然后缓缓的斩下去。
男人后面的人他们明白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他们也知道自己将要做的事情,不时的饥饿的肚子泛起胃液,他们很饥饿,他们很难受,他们很痛苦,所以他们举起自己的刀。
奔跑向下,随着半月奔跑向下。
没有左眼的男人抬起头,闭上了右眼,好像在用左眼看着月亮,慢慢的向山下走去。
一群人奔跑到山腰处,本来饥饿的人们应该跑的很慢,但是想到食物的兴奋使他们暂时的忘记饥饿,没有多久,他们就已经到了山腰。
一群弓箭手弯弓,引箭,箭上燃起弄弄火苗。
然后放箭,就像流星一样越过空气,直接射到桃花村的房子上。
火遇到干柴,越烧越旺,安详的桃花村不在安详。
山贼们缓缓的向前走去,不再奔跑,他们在等待,就像平时去抢夺生活在四书院里面的人一样的等待。
往往在着火时候,生活在四书院里面的人早已经落荒而逃或者去找书院里面的修行者求助,很少会有人不逃跑,因为生命在常人看来往往是高于一切,重于一切的。
于是山贼们一如往常一样的下去,一如往常一样的走下去。
但是没有左眼的那个男人手中的刀依旧握的很紧,甚至更加用力。这是他第一次在剑阁的地盘里面做事情,而刚刚好他也知道剑阁是不同于别的地方的,所以他不能确定生活在剑阁里面的人会做出什么反应。他知道剑阁东隅有擒生军提防山贼,但是他也知道擒生军的机动性很高,速度很快,但是按照距离来讲,擒生军到达这里还是需要一些时间,而这段时间是足够的,足够他们抢完离开的。
抢完这里离开,这里是桃花村,种满槐花的桃花村,剑阁的桃花村。
乔老汉感觉很热,睁开了眼睛,发现房子着火了,然后他叫醒依旧在熟睡的陈勿意,带上自己的黑剑和信号弹,走了出去。
房子都在燃烧,没有大风,但是干燥的木柴与火焰相遇,发出呼呼的声音,就像冬日的大风一般。
陈勿意看着这大火,又看向了乔老汉,乔老汉一脸平静,眼光之中照应着燃烧的火堆,然后看向了他手里的黑剑。
乔老汉拿出一个信号弹扔给陈勿意,说道:“快去村外没有树木遮蔽的地方,对着天空拉响他。”
陈勿意拿着信号弹,指着从山上下来的人,凌冽的说道:“那些是山贼吗?”
乔老汉说道:“是的。”
大火越烧越旺,桃花村的村民们早都从着火的屋子里面出来,围到了乔老汉身边。
陈勿意说道:“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乔老汉推了陈勿意一下,说道:“只有你动作快一点,我们才能活下去。”
王大妈手中拿着一把镰刀,满面肃然,看着陈勿意说道:“勿意呀,我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失去的,但也没有什么是可以失去的。只有你可以救我们。”
然后大妈举起镰刀,火的光影跳跃在镰刀上,王大妈缓缓看向从山上下来的山贼。
“逃跑,那是不可能的!”
火光依旧照耀十分,乔老汉拔出了剑,吴婶拿起锄头,桃花村的21口人数,都拿起了自己的武器。
月亮在半空中悬挂,暗黄色的火焰跳动,将这21人的黑影拉的很长,很长。
“逃跑,那是不可能的!”
21人大喊出这句话,向前走去,向着从山上下来的人走去。
陈勿意立马扭头狂奔,没有回一下头,狂奔出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回荡:“跑快一些,快一些。”
......
没有左眼的男人看到了桃花村的人,笑了一下,果然剑阁的人是不同的。他抬起自己的刀,这把好久没有杀人的刀,他大喊一声:“动手!”
缓缓下山的山贼们愣了一下,然后立马抽刀奔跑了起来,这奔跑好像在敲战鼓,在这安稳宁静的地方敲起战鼓。
乔老汉深吸一口气,然后黑剑颤抖了起来,二十年了,终于要再次战斗了。
乔老汉抬起剑,感觉体内修养多年的元气重新活了起来,沿着全身游走一边,又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感。乔老汉忍不住的仰天长啸一下,然后对着迎面而来的两个山贼左一剑,右一剑。
吴婶是个锄地的好手,挥舞起来锄头也是毫不手软,就像除草一般的除人。
王大妈是个割麦子的好手,于是就像割麦子一样的割人。
乔老汉左手横剑于胸前,看着前方的山贼,缓缓抬起满是大茧枯老的右手,狠狠地对着黑剑中间弹一下,然后黑剑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声,前面的山贼全都被击飞!山贼满身是血,再也无法站起,再也无法呼吸!
没有左眼的提刀男人缓缓下来,喃喃说道:“竟然是格物境,苍剑音。”
火光依旧热烈,月光依旧凄迷,今夜竟然没有星星。
王大妈手中的镰刀满是血,自己的血,山贼的血,她躺在地上,脸已经血肉模糊,无法认出来是王大妈,她用镰刀割了三个山贼,然后她在也站不起,再也无法说话了。
吴婶摔倒在地,起伏的胸部渐渐平了,她看了王大妈一眼,想着那边移动,缓慢的移动,嘴中微小的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杀了四个人,就是比你多一个。”
“可是你不是很爱美吗?怎么死的这么难看呀。”吴婶的眼角落下泪水,冲走一些脸上的血,肮脏的血。
吴婶伸出手,挨到了王大妈的手指头,然后用尽自己最后一丝的力气钩住王大妈已经有些冰凉的手指头。
吴婶不再流泪了,她的两根银色头发变成了红色,她再也不说话了,她再也不会说话了。
......
陈勿意奋力的跑,但是一路上的树怎么这么多,他第一次这么讨厌树,他不断的跑,他感觉时间已经过了很久,过了很久,终于他跑到了没有树木遮蔽的地方。
他颤抖着举起信号弹,高高的举起,颤抖的拉下,用力的颤抖的拉下信号弹。
信号弹是一个烟火,美丽的烟花,烟花一直一直在天上飞,飞到很高很高的地方,绽放出一朵美丽的桃花。
陈勿意大哭了起来,看着飞这么高的烟花,他瞬间明白了树木根本无法遮挡烟花,乔老汉让自己跑出来其实是让自己逃跑,想让自己活下去。他摸一下眼泪,扭头向回跑,然而却重重的摔倒到在地上,他爬起来,再次奔跑......
“将军,桃花村的信号弹响了。”
“擒生军,集合出发!”
乔将军进去祠堂,拿出那把弓和那十三只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