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勿意在剑阁待了三天,终于剑阁闭阁之日过去了,也就是说在这天之后再回来的人也不要。这次回来的剑阁弟子远远低于应该可以回来的人,竟然只有三百人,这好像也在诉说着修行并非易事,读书就比修行舒服多了,虽然回来的人很少,但这是剑阁众人早已经想到的,甚至还想着回来的人竟然多了起来。
第二天就是选峰日子,七大峰主带着上一代还留在剑阁的弟子一起在洗剑河边等待着。放眼过去,是长虹峰峰主乾难语,冰魄峰和其余的七大峰主,不过奇怪的是,其他六峰的峰主都容貌伟岸,虽然漂亮的不多,但至少也是干干净净,倒是第七峰的峰主雨花峰驼背弯腰,甚至还留着鼻涕,身边的两个弟子看起来目光呆滞,如同傻子一般。
剑阁选峰的原则很简单很简单,每个人在装有300个竹签的桶子里面抽一个竹签,抽到那个峰就是那个峰的人,但木桶里面并没有雨花峰。
雨花峰一共只有三个人,一个驼背邋遢师父,两个笨拙的徒弟,所以在抽签之前先有雨花峰选人,但按照往年经验,雨花峰往往是会空手而归。
这位雨花峰峰主站在众少年面前说道:“老夫姓明。”这一声引起众人不解,于是刘世超便问道:“我们怎会知道你的姓名。”
老者吸上嘴边的鼻涕,指着刘世超说道:“你这小鬼,老夫姓明。”
刘世超摇摇头,说道:“不知不知,学生虽然知晓许多,却实在不知你这老夫的姓名。”这挑逗的语气引起一阵哄笑。
然而没有雨花峰峰主再说话,他身后的弟子站前一步,行礼说道:“师父的意思是师父的姓名的姓姓明,并不是向各位师弟询问师父他的姓名是什么。”
老者点点头,继续说道:“本意如此,本意如此。老夫姓明,叫隐,即为明隐,若是拜入我雨花峰峰下,那定得老夫亲自指导,当年你们的小师叔叱咤风云的时候还是我的师弟,说多了说多了,就一句话,来了,绝对不亏。”
可惜的是因为极其糟糕的外形和极为难堪的三个人,并没有任何人想要进去,于是明隐眯着眼睛走到陈勿意面前,说道:“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惊奇,意志坚强,是万中无一的剑气奇才,来我们峰下。”
陈勿意看着靠的如此近的老者以及污垢的脸颊,说道:“抱歉,我不想去。”
明隐对着两个弟子招了下手,等待着两个弟子过来,并说道:“你不在考虑一下?”
陈勿意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再考虑。”
“真的不再考虑?”
“确实不再考虑。”
“好!”明隐抹掉嘴边的鼻子,向后一跳,右手指着陈勿意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又看向两边的弟子说道:“按计划行事,动手。”(注1)
于是两个目光呆滞的徒弟瞬间扑到陈勿意身边,一个抱着左腿,一个抱着右腿,哭喊道:“师弟呀师弟,你就来我们门下吧!”
“是呀师弟,你就来我们们下吧。我们真的很爱你呀!”
明隐又对着陈勿意说道:“你看看,这就难办了。”
陈勿意看着抱着自己腿的两个师兄,不知如何是好,低头说道:“师兄快起,师兄快起。”但是两个陷入自己浓厚表演的两位人早已经听不到陈勿意的话,只是动情的哭诉与形象的表达。
“师弟呀,师弟!”
“求求你呀,师弟。”
两个哀嚎之声不绝入耳,陈勿意第一次遇到这种无赖情况,于是想起自己曾经看过某某姓猫的作者写过一个话本叫《将夜》,里面的主角也很无赖,于是就模仿那个叫什么缺的主角,跪下抱着两个师兄哭喊道:“师兄呀,师兄呀!”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声比一声激昂,随着动情的演绎,陈勿意喊道:“我真的不想不想去呀!师兄呀师兄,你放过我吧。”
不知道哭了多久,乾难语过来,看向了明隐,明隐失望的摇摇头,说道:“好了,大傻,二笨,看来这位小伙子不愿意来我们这里,但是无妨,只要你想来,老夫随时欢迎你。”然后转身离开,乾难语拍了拍明隐的肩旁,说道:“小师弟那种人物,怎么可能有第二个呢?”
明隐摇摇头,带着大傻,二笨向雨花峰走去。但没过几步就高歌起来:“只有你,能把绝世剑法练成;只有你,能把人间颠覆。”难听且高昂的音调实在不好听。(注2)
陈勿意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衣服,看着周边大笑的众人,不由得羞耻起来,但想到那本名叫《将夜》的话本,主角变强一定要坚守一个准则——不要脸,所以陈勿意尽量的驱散掉自己的羞意,将目光放到那个木桶上。
选峰开始,陈勿意第一个去抽竹签,然后看到上面是美丽的字体——长虹峰,于是便放心了,大开大合,气贯长虹,于是有了心思想其他事情。选剑之战的排名只是去选剑的时候有用,选峰能却没有使用,莫非是剑阁要追求那种气质。剑阁前辈一直在口口声称的天赋人权,自由平等中的平等吧。
并不因为你修行的好就让你有先选择的权利,因为在人本上我们都是一致的,所以抽签,而抽签是最为公平的方式,这应该就是平等。
并不因为你家室比较好就可以在剑阁里面为所欲为,因为其实都一样。
你看过的风景我也要看,你看过的风景我也能看,这应该是就是平等。
不知道为何陈勿意握着手中普普通通的竹签竟然想这么多,可能这就是灵感大发,但想着心理产生的那句话:你看过的风景我也要看,你看过的风景我也能看。陈勿意环视着剑阁,除了剑池不能随便进出外,剑阁没有对任何人有所限制的地方,这应该就是小小的事情,但也是大大的平等。
只是手中还握着竹签,死去村人的悲愤越来越淡,心情越来越开朗,但报仇的心越来越强烈的陈勿意没有想到,在将来自己会因为平等这两个字去继承那位小师叔的业绩,也因为这两个字而改变了世界。
陈勿意走向刘世超,问道:“那一座峰?”
刘世超摆起自己的秀发,说道:“心仪紫云峰。”
陈勿意说道:“长虹峰。”
刘世超看到乔雪儿也抽完了竹签,问道:“那一个?”
乔雪儿说道:“冰魄峰。”然后说道:“我的弓箭你快还给我,父亲说道每天都要让我修行离箭心术,离箭之法。”
刘世超不以为意地说道:“都来剑阁修行剑术了,还修行什么弓箭。”
乔雪儿生气,两只眼睛瞪得很大,说道:“你懂什么,这弓是我们祖传的弓,这箭使我们祖传的箭,而且只有13支箭,绝不可以弄丢。你快还给我,要是有一点损失,我会杀了你。”
看着乔雪儿认真生气的模样,刘世超有些害怕,赶忙说道:“好好好,还给你。”
这才让乔雪儿稍稍缓解心中怒气,三个人在有说有笑,一片祥和。但乔雪儿生气瞪眼的模样在有些人眼中不是可怕,而是可爱。
可怕与可爱,两个只有一字之差,却给人两种心情,很可怕的是有些男生往往会把可怕错认为可爱。
张庙海就是这个人,于是他走了过去,瞬间热闹的小角落就安静下来。
张庙海看着乔雪儿,眼中满是桃花,问:“雪儿,你是那个峰的呀。”
乔雪儿目光冷淡,平静的回答:“冰魄峰。”
张庙海于是拍马屁,开心地说道:“好呀好呀,多符合你的气质。”
乔雪儿冷淡地回答道:“谢谢。”然后沉默。
热闹的小角落沉默,一直沉默。
四个人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仅有的那一点交集还是仇怨。
于是沉默,可爱的小角落的沉默。
然后乔雪儿打破了沉默,对着刘、陈二人说道:“我去问问我的姐妹。”然后对着张庙海说道:“拜拜哦。”赶忙离开。
可是在有些男生眼中,随意的一句话就是最美的一句话,尤其是那个哦字,使得张庙海想入非非,开心地离开。只留下陈勿意与刘世超二人。
陈勿意问道:“你说张庙海这么烦人,有啥办法吗?”
刘世超沉思一会儿,说道:“吾有一计,可告雪儿。”
陈勿意说道:“走呀,告诉雪儿。”
刘世超苦脸说道:“还是先去房舍给雪儿取弓箭吧,免得她杀了我。”
(注1:不知道有没有能不能看出星爷的影子。
注2:这个是大话西游:only you,能伴我去西天取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