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裕回来了?”
陈太后摆弄着桌子上的金枝花瓶,不咸不淡道。
“孙儿回来了。”聂北裕已经习惯了陈太后冷漠的态度,每当他看到陈太后对聂北言从眼中透出来的宠爱,他对聂北言的恨意,就更深一层。
“事情解决得怎么样?”陈太后放下花瓶,正视道。
陈太后对他这个孙儿向来如此,就像是对待一个冷漠无情的下属一样,毫无感情可言。
“挺好。”聂北裕懒得跟这个虚伪的女人废话,轻描淡写地盖过。
“什么叫挺好?!”陈太后看聂北裕冷漠的态度,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怒声质问。
“意思就是,查出来了,但是就是不知道结果能不能让您老人家受得住。”聂北裕刺激开口。
“你!”陈太后一拍桌子,怒目圆睁。
“太后若是没有什么事,孙儿就告退了。”聂北裕起身。
“站住!”陈太后稳了稳心神,“查出货的源头了吗?”
陈太后将语气放柔,但却显得意外生硬。
“秦家。”
聂北裕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陈太后精彩的脸色。
“秦,秦家?”陈太后愣了一下。
“秦晚玉的那个秦家。”聂北裕补刀。
陈太后脸色变得凝重,随后头痛地揉揉眉心,摆摆手:“退下。”
聂北裕颔首,转过身的一刹那,眸色冷厉。
陈太后,你不是喜欢那个秦晚玉吗,想让她嫁给聂北言吗。
孙儿偏要给她抹黑。
嘴角轻勾,尽是淡漠。
裕王府。
“你好好弄弄啊……”“不是这个恭桶你要我怎么好好弄!”
霖绪和花袭月在浣衣局做着一项伟大的事业——刷恭桶。
“就边边角角好好弄弄呗……”霖绪指着桶说。
“这地方我都刷不下十来遍了!”“不行不行,不合格不合格!”
花袭月撇撇嘴,深吸一口气,腮帮子鼓起,恶狠狠地刷着桶。
“我跟你讲,二皇子要是回来了,你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所以倒不如你多干点活,弥补一下。”霖绪坐在一旁,眨着眼睛,笑眯眯地说。
“我为什么要弥补啊?”花袭月把刷子一放,莫名其妙。
霖绪认真地思考了一会,随后说:“人家有钱,所以,你错了。”
花袭月:“……”敢情她错就是因为没钱呗?
“你身上好大一股味儿诶……”霖绪皱皱鼻子,嫌弃道。
“不是,霖绪,我能不能洗衣服,我为什么要在这儿刷恭桶呢?我洗衣服也能弥补啊!”花袭月眼睁睁地看着霖绪离她八米远。
“关键是这恭桶没人刷啊~你要干活就要干个特殊的啊……”霖绪神秘兮兮地道。
特殊?!
花袭月气得脸都紫了,霖绪做了个鬼脸,然后就。
跑了。
于是乎这里的恭桶都是花袭月刷完的。
年度最特殊的活!
---刷恭桶。
“花花花花!!”还没等花袭月把这些桶收拾好,霖绪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了。
“你干嘛?”花袭月皱着眉问。
霖绪缓了缓劲儿,大声道:“二二二皇子回来了!!”
花袭月眼角一抽,继续收拾自己的恭桶:“回来回来呗,和我有关系吗?”
“诶呀来不及了,二皇子就像是傻了一样,在前院和王妃一个一个的审呢!”霖绪拉起花袭月就嗷嗷往前撩,“我衣服还没换······”“来不及了!”
前院。
“二皇子,您到底,要找谁啊?”落慈看着一个个跪在地上的人,不忍开口。
聂北裕眯着眸,坐在亭内榻上,声音漠然:“就没有一个人,见过花袭月吗?”
下面的人鸦雀无声,噤若寒蝉。
“二皇子,是奴才让霖绪接花姑娘的。”管勒险险开口。
“人呢?”聂北裕眸色阴鸷。
“这······”
“二皇子!!!”霖绪扯着嗓子大喊着,后面还拉了个差点没摔地上的花袭月。
“二皇子,二皇子,花,花姑娘在这里,花姑娘她……”“参,参见二皇子!”花袭月低着头,乖顺地行了个礼。
默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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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身上一股什么味儿?”聂北裕皱着眉头,后退几步。
霖绪脸上的表情立马就变得复杂起来。
早知道,刚刚,就让她去换衣服了啊……
花袭月内心喜笑颜开,嘴角几乎都快抑制不住的上扬了,太好了,您受不了这味儿就赶紧让我走吧!
但是脸上却是一副“我很抱歉,我罪该万死”的模样。
“奴婢该死!奴婢罪该万死,还请二皇子责罚!”花袭月低着头,情真意切地模样。
聂北裕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冷声道:“你干什么去了?”
花袭月“扑通”一声跪下,颤颤巍巍地抬头,聂北裕的眸子像是淬了冰那般冷峻。
“奴,奴婢,奴婢知道,奴婢罪不可恕,所以甘愿受罚!”花袭月颤抖着道。
这厮发飙是真可怕。
聂北裕挑挑眉,眉宇间,尽是病态的狠厉。
落慈见了,急忙上前道:“二皇子,这孩子也知道错了,请您见谅……”
婉儿满眼嫌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花袭月,有些娇羞地看了看聂北裕,直着身,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一般。
“我在问你,干什么去了。”聂北裕微微俯下身,漆黑的眸子锁住花袭月,淡泊开口。
霖绪眼角抽搐,如果说去刷恭桶,会不会被扔出去?
花袭月抿抿唇,开口:“刷,刷恭桶……”
聂北裕身子一僵。
其余人等不由得笑出了声,婉儿的头扬得更高了,像是在与花袭月炫耀着什么,嘴角得意地笑容更大。
“恭,恭桶?”聂北裕艰难开口,身子直立,极力忍耐着什么,脸色铁青,浑身颤抖着。
霖绪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看向花袭月。
花袭月点点头,应了声:“对,恭桶。”
话音未落,聂北裕一甩衣袖,脸色难看的走了。
落慈深深地看了花袭月一眼,追了上去……
登时,画面就变得很尴尬了。
那些人站起身,神色怨恨地看着花袭月。
花袭月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聂北裕这是要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顿时,刚才的心悸就像是被浇了水一般,蔫了。
我说一个二皇子怎会费尽心力地去找一个下人呢。
花袭月嘲讽地勾了勾唇,看向霖绪。
管勒率先开口:“好了好了,都散了吧!”
然后就离开了。
“她以为她是谁啊,害得我们跪在这里,等了她大半天……”“就是啊,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吗!”
花袭月抿了抿唇,现在站出去说话,可能会被骂得更惨吧……
“喂,你们能不能把这点心思用在如何讨主子欢心上,而不是没用的抱怨!”霖绪刻薄地开口。
霖绪能被安排去接花袭月,肯定是比其他婢女身份高等的,所以,她一开口,下面的人都噤了声。
花袭月看到霖绪如此维护自己,浅浅地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