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贞15年,元贞帝谢震执政期间,京城百姓安居乐业,官员朝堂之上以府家,言家两家为首。
今天是上元节,阿爹阿娘被太后召进宫中,我和长静又穿男装上了街,今日的银两拿的充足,仔细算了,除去吃喝之外,足够还上次在星娘那里赊的钱。
长静想往日一样跟在我的身后,畏首畏尾的打量四周,许是之前被流氓调戏过,长静一直跟在我的身后,拉着她的衣角。
今日我换了一身墨蓝色男装,男装是偷的祝泛的,唇边还粘了小胡子,小胡子是偷剪的王伯的,手中还拿着昨天赌赢得折扇,不时的扇着,像极了说书先生戏中的白面小生。
她们像往日一样大摇大摆的走进青楼,星娘是青楼的老板,年纪约莫有四十多岁了,可依旧如妙龄少女般美艳动人,几年前,地方恶霸来青楼捣乱,当时碰巧我正在这吃酒,打抱不平教训了他们,恶霸走后,星娘便向表示谢意,星娘人美,做的饭有好吃,手下的姑娘也都是艺妓,干的都是买艺不买身的正经生意,此后,我和长静便一有空就偷溜出来去青楼。
星娘一看见我来了,便露出真心的笑容朝我们快步走来,“傅公子今日来是听曲还是来看戏啊?”星娘揶揄的说,我摆摆手掐着喉咙说:“今日我来是来听听雨姑娘弹琴的,星娘,你今日没有给听雨姑娘安排客人吧?”星娘依旧是笑着说:“知道傅公子爱点听雨,所以阿,今日我特意没给听雨安排客人。”我用折扇轻挑起星娘娇俏的下巴,“还是星娘聪明,懂事,”说完,我把一锭金元宝放到星娘手上,奇怪,星娘见到金子竟也不惊喜,伊是笑着。
我倒也没多想,拉着长静快步上了楼,楚歌和几个姑娘不停的对着我打招呼,我向她们回了招呼,便继续跑着,停在了听雨的小屋前,说来这听雨与我也真的有缘,听雨是青楼的头牌,上次的恶霸调戏的便是听雨,生来便是清高淡寡,自我救下她后,她便对我不一般。听雨见我来后伊是在桌上倒着茶,“傅公子快些进,不然一会儿茶酒就要凉了。”听雨伊是温柔的语调,她和我阿娘说话的语调很像,可却又不像,阿娘只会叫我注意女子的礼仪,整日让我背女诫,可听雨不一样,她会和我一起喝酒,会唱曲会弹琴,所以每次来青楼,我都会来见听雨。
我们走进小屋,听雨已经热好了一壶热酒,摆上了我爱吃的糕点干果,这等温柔贤惠,是阿娘学不来的。
“听雨姑娘,可否弹一曲?”我坐在凳子上,长静也学这我的样子,端起酒喝了一口,辣的她直咳嗽,我被长静不会喝酒的样子逗笑了,听雨也笑,拿起茶水递给了长静,接着走到了屏风后面弹起了琴,琴声婉转悠扬,完后,我拍手称赞,这时,喧嚣的青楼却突然安静下来,我跑出去看,在楼上,我看到了阿爹和阿哥,他们带了好多人,星娘正在下面拦助,我心里连想“不好,”我示意长静离开,听雨打来了她房间里的暗道,让我们先走。
离开青楼后,我和长静来到了大街上,甩开了阿爹他们,让我疑惑的是,阿娘阿爹本是被太后召见进宫办事,怎会那么快回来,还出现在了青楼。
长静拉了下我的手,怯生生的说:“卿姑娘,我们应去哪儿?”我看向长静,看见她苍白的小脸上有些许泪痕,我摸着长静的头让她别怕,“长静,今日你便先回家,”我说,长静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但因母亲逝后,继母对她不好,我便在街上为她寻了出住所,把长静送回家后,街上还不大黑,我正在为回去怎么跟阿爹阿娘交代编个理由,这时,我看见街上正有官兵拿着我穿女装的画像寻我,我连忙转过身去,心里骂着阿爹,若是在大街上被抓回去,那整个京城便都知我是女人了,这以后还要我怎么在京城混?
人走后,我偷溜进胡同中,天已经黑了,我总是觉得有人在背后跟着我,便快步甩开了那人,走进了胡同拐角。胡同拐角里月光照在地上,好似个人影,我走过去查看,身体却动弹不得了,我使劲挣扎,却伊是动不得,我感觉有只手在我肩上游走,我低骂了句,问:“你要干嘛?大家都是男子,乱伦这种事做不得,”“小娘子这么晚了,独自在街上,长的又这么俊俏,遇见坏人了怎么办?”这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悦耳动听,但不难听出这是个男人的声音。
“你把我解开,我可是府卿,整条街上所有的人都惹不的的府卿,你要是对我做了什么,会死的很惨的!”我鼓着胆子装作镇定,那人低低的笑着,走到我跟前,借着月光,我看清了他的容貌,好生俊俏的一个公子,别说是阿哥和祝泛,就是整条长安街,也找不出一个能和他相比的男子,一身黑衣显的他很白皙,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
“你长的如此好看,心里也一定是极好的,小哥哥今日不如就先放过我?”我学着青楼里的姑娘们掐着喉咙娇滴滴的说,心中却差点没被恶心死。男人又笑了起来,笑的如此刻的月光般耀眼。可这笑容在我眼里却刺眼极了,“你笑什么,快把我放开,不然你会死的很惨的!”我恼羞成怒,恨不得吃掉他,他把脸凑到我脸前,一双桃花眼笑的轻眺,我看着他的俊脸,感觉这情景似曾相识。
这时,一阵奇怪的哨声响起,我看见他不悦的皱了皱眉,然后用手解开了我的穴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竟捧起我的脸亲了一口,我惊讶的张大了眼睛,感受到脸越来越红,我,我一个未出阁,还未及笄的小姑娘,竟然,竟然被他给亲了!这,这传出去要我怎么做人,本来我这名声已经如臭水潭里的稀泥了,现如今,又半夜不回家,在小胡同里被人给偷亲了,这月黑风高夜,不会发生点什么无知少女被轻薄吧?先奸后杀,我脑子蹦出这个词,当初祝泛不让我出去,故意用这个词来吓我,当时我还不以为然,反驳祝泛。
我越想越多,越想越可怕,鼻头竟酸了起来,眼眶也是,大滴大滴泪珠落了下来,越哭越厉害,那人也慌了,替我擦去泪水,我说:“大叔,你千万别对我做什么,我这几天没做什么坏事,我就是今天去了青楼,喝了壶酒,调戏了几个姑娘,我,我昨天也没做什么坏事,我就是把阿爹的玉瓷打碎了,偷了阿娘的几个玉簪,换了几锭金子,前天,前天我也没做啥,大侠,你别害我,千万别给我下蛊啊,我才十几岁,还有几天就及笄了,阿娘还说这几天要带我去骑马,楚嬷嬷还说要给我做小馄饨,做糖葫芦,做好多好吃的,而且我,我还没嫁人呢!”那人听我这样说,本来微笑的脸突然紧绷起来。“你很想嫁人?”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也,也不是很想,我听楚嬷嬷说,说嫁人就可以成为真正的女人了,阿爹阿娘就管不到我了!”我小心翼翼的说,他的忽喜忽悲真是太可怕了,“竟然你这么想嫁人,那我就给你下个蛊!”他是笑着说,但在我心中却像雷打的一样,“不要!”我大声说,他却忽的一低头
,他朗朗开口,“这蛊,叫做噬情蛊,便是你这生只能喜欢我一人,”接着,他低笑起来,“要是你爱上别人,短时间不会发作,长时间便会家破人亡,犹如万虫啃心”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他却觉得这只是一句话般,伊是云淡风轻的笑着,哨声再响起,他急忙对我7说:“今日,我便先告辞了,小娘子记住,我叫云湛,白云的云,湛蓝的湛,放心,我们以后再见。”他说完便又如阵风般不见了。
我不知该怎么办,竭尽全力说服自己这是假的,茫然的走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