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奉元带着桓子野出了地牢,在地牢门口,邹奉元停了下来,“这是灵儿的贴身侍女,以后也是你的。”
邹奉元将桓子野的手递给侍女,“好了,接下来就你带着他走吧!灵儿的想法我不清楚,你按着她的意思来便是。”
“是,陛下。”
侍女一手握着桓子野的手,双膝跪地向邹奉元一拜,然后领着桓子野沿着大路走向西殿。
“请问姑娘芳名?”桓子野贱贱的说,西殿,就是他看见那位少女的地方。但他能肯定,那少女不是邹奉元的女儿,因为他们早在宴会上见过,邹奉元的女儿比桓子野大不少。
“周铃,周天的周,铃铛的铃。”
“周铃,我的名字是桓子野,清储国王的桓,诸子百家的子,四野八荒的野。”
桓子野的手被周铃握着,双眼无法视物的他,随着周铃的步子向前走去,他感受到少女柔软的小手。
“你头发的颜色是?”桓子野再问。邹奉元老狗给他女儿配备的侍女,肯定是奉天宫中最好的,是他之前看到的那位少女的可能性很大,他需要好好的问一问。
是淡金色的,桓子野的内心开始紧张,他还记得那一日的身影。那个淡金色的长发在空中飞舞,那洁白的连衣裙,那精致的面庞,那娇萌的动作和话语。一切都在阳光的铭刻下深深的印入了他的灵魂。
“金色的哦,和陛下一样。”周铃说。
桓子野在心里打了个小勾,符合条件一。
叮铃铃。随着周铃的迈步,一阵阵清脆的铃声响起。在桓子野眼前这一片黑暗中,这铃声也许是唯一能为他指明方向的东西。
十三年的生活,他早已习惯一睁眼就看清这个世界,现在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他有着浓浓的忧虑。他迈出一步,前方可能是万丈深渊,可能是锐利的刀锋,可能是择机的暗箭,可能是食人的巨兽。
手中仅紧握有一次‘王怒’的他。连察觉的能力都已经失去。,而一同失去的还有他的整个未来。他还这样年轻,不,或许该说年幼。在众多变故的打击下,他变得坚强,但他终究还是个孩子。
如今,在周铃的引领下。他竟然有种安全的感觉。
他们继续向前,奉天宫作为清储国三大宫殿群之一,占地面积高达七百二十九平方千米,浩浩荡荡的沧澜江从中穿过,沿着东殿的北侧流过,而后又从东殿与中殿的间穿过,接着从中殿与南殿间穿过,再从中殿与西殿间穿过,最后贴着西殿的北侧流出,再向西,从奉天城最西方的朝圣楼旁过去,便出了清储国,进入了天守区。
从中殿到西殿,需要走将近十里路。对于凡人来说,是非常遥远的,对于桓子野这种藏气境气修而言只是多花一点时间而已。
当周铃牵着桓子野走过中殿与西殿间跨越沧澜江的大桥时。那奔腾的河水,宛若千军万马,气吞山河。巨浪滔天,拍打的沿岸,发出阵阵轰鸣。像是不竭的战鼓。
四千三百多年前,清储国开国之王,桓子野的曾祖父桓冠天从这里起,率领三千铁军开始了征战。
当时,他身边跟着他最要好,最信任的朋友邹吉儿。这也是几乎要成为他妻子的人。可惜,有缘无分。邹吉儿在他们成婚前暴毙身亡,死因未知,而邹吉儿的侄子,邹奉元的父亲作为邹吉儿唯一的亲人,受到了桓冠天最大的照顾,他得到了奉天侯的封号,得到了最好的培养,一举成为了大陆最强大也最有权势的存在。
桓子野的爷爷在桓冠天的影响下同样照顾邹氏,或许是命运使然,俩家在四千多年的时间里屡次撮合,都没能接下秦晋之好。桓子野听着涛声,想起自己曾经看的家族史。事先谁会想到,自己这个桓氏直系会嫁入邹氏,嫁,嫁……
一瞬间桓子野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两眼已经不能视物,但仍有一种眼前一片昏暗,人生已经无望的可悲之感。但手上传来的触感却又清楚地告诉他,你不是一个人。你前面还有其他人站着,还有人为你引路。
桓子野的手微微用力将周铃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你有什么理想吗?比如不作婢女,愿望也行。”桓子野问。
“当然有。”周铃的脸突然一红,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珠子又转了转,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
“能告诉我吗?”桓子野无法看见她的异样。只是顺着他的话问。
“哼,不告诉你。”周铃立即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周铃牵着桓子野的手向前走去。还年幼的他们都不是很高,但桓子野还是比周玲更高一些。两人手牵着手走在这浩荡的长河上。远远望去,像是一对亲近的兄妹,也像是一对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
远远的望去……现在,当代奉天侯邹奉元便站在中殿凌云塔上望着两人。他似乎有些许怒气,但更多的是一种不贫。
“唉。”邹奉元重重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