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恶城，死亡是一件非常平凡的事，人们早已司空见惯。
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就像日出一样，人们也早已养成了相对应的习惯——拿起锅瓦水瓢，去收集地上的“生墨”。
这种来自比目城居民的黑色黏稠液体相当于游戏中的“生命药水”，能有效且快速地治愈大部分外伤，效果卓越，当场见效。
恶城混混能在常年累月的争斗中不落下残疾，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生墨。
但这种液体还有一个特性——效果与纯度有关。一般来说，从比目城居民身上直接抽出来的是最好的，而短暂暴露在空气中的要次一点，流地上的就更不用说了。
因此，当看到几个贫民在为一块残肢大打出手时，陈变表示了理解，并绕开了这些可怜人。
“我本来以为你会客套两句的。”白笑雨说
“那样不好。”陈变回忆起和金毛等人的见面“我是来杀人的，要是和他们聊得太欢就不好意思下手了。”
“……收获怎么样？”白笑雨问
“十个人，两百多善功，一百七十多罪孽。”陈变说“都不是蠢人，身上几乎没有善功罪孽，应该是转化为其他东西存起来了。”
“善城人也是这么做的。”白笑雨道“他们会购买大量序图放家中，需要善功时再献祭给枯轮大人……你真打算去采访恶城十大高手？”
“真有这个排名？”陈变惊道
“当然。”白笑雨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看你说得那么笃定，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她掰着手指数道“第十是吸髓蛭，黄松葵。
第九是半豚，齐石黄。
第八应该是……毒毛鼠，古瘟。
第七是活皮套，金蝉棕
……第六到第四记不太清了，第三是泥草刺，乞藏。
第二是巫魁，焕意
第一是缝合师，咸丰。”
“看来八卦之心人皆有之，这点在异界也不会改变……”
两人闲聊着，转眼就回了脆饼酒吧。
这一来一去不过半个小时，酒保已经擦完了杯子，正在桌间忙碌。
“老哥，你的话应该还算数吧？”陈变过去拍拍老头肩膀
“动作挺快。”酒保把拖把靠桌上，点燃烟壶“你想要谁的情报？”
“一人五十？”
“当然。”漆定恶不紧不慢的吞云吐雾“他们每个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五十？那是看在小哥你面善的份上。”
“五十就五十吧。”陈变释放出意土“不过我初来贵地，对这些人也不太了解。我先付五十，老哥你先给我介绍介绍他们怎么样？”
“唔……也可以。”漆定恶从口袋里捏出一个半睡半醒的黑衣小人“把罪孽划给它就行了。”
“这是什么？”
见陈变对小人好奇的样子，漆定恶解释道“这是功德曹，咸丰制造的小玩意儿。平时可以保管善功罪孽，你要是身死，它就会逃回你最亲近的人那里去。”
“有趣。”陈变微微一笑，划了五十罪孽给功德曹。“给我讲讲那十大高手吧。”
“别急。”漆定恶返回柜台，接了一杯不明液体给陈变“这杯算我请的。”
他又吸了一口烟
“这十大高手啊，还有个由头……”
……
等漆定恶讲完，时间已近中午
“……后生，现在知道厉害了吧。”酒保逗弄着功德曹“这十大高手，个个都本身通天，关系甚大，可不是你我这样的小角色能惹得起的。小子，你确定还要去找他们？”
“怕了，我怕了。”陈变面色诚恳“常言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五十罪孽，就当交学费了。”
他站起来“和您谈了这么久，还不知老哥贵姓？”
酒保哈哈一笑“免贵姓李，叫我一声老李就行了。”
“行，老李。我这还有公务在身，先走了，回见。”
“回见，有空再来啊。”
……
“问出什么没？”白笑雨问，她没有和陈变一起进去，就在门外等了一个多小时。
“黄柏鸡，黄柏鸡是黄松葵的孙子。我们可以从他开始。”
陈变当然不会被几句大话吓住，他表面上是个乖宝宝，实则在诱导漆定恶回忆十大高手，用心灵读取白瞟了所有的情报。
“我不是问这个！”白笑雨嗔道“我是说你弄清楚漆定恶的目的没有？”
“没有，那老头滑得很，一点口风不漏。”陈变干脆道
“那怎么办？”白笑雨有些急了“连他本人这里都没有消息，其他人那里着手的难度只会更大。”
“不急。”陈变悠悠道“我听说他在这里做了两个多月，一直蛰伏不动，可见他也不急。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盯着他，等他动了再说。”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两个可是逃兵，总不能天天来看着他吧？”
“我们只负责一片街区”陈变意有所指“但有两个人。”
白笑雨会意“轮流值班？”
“这事有风险。”陈变说“但漆定恶是黄袍判官，又认识你叔叔。你见势不妙就承认自己身份，他应该不会为难你。”
“要是不行的话，那就让我来，等漆定恶按捺不住了，我再通知你。”
白笑雨明显的犹豫了，陈变也没再说什么，让她去思考其中的厉害关系。
“不对。”白笑雨低声道“不对啊。”
“什么不对？”
“我被你误导了。”白笑雨仰起脸瞪他“我们每天就执勤八小时，等下班以后再来不行吗？”
“那可不行。”陈变拒绝道“我下班以后还要去采访十大高手，没空搞这个。”
白笑雨哼道“这种时候就公私分明了？
而且你也不认识他们？为什么非要去找那十个人？”
“我有点私事，想和他们聊聊。”
“那漆定恶的事怎么办？”
“轮流值班吧。”陈变做了决定“你们这有没有可以远程联络的工具？”
“传呼机？寻信鸟？同心纸？那种东西多得是，我带你去买一个……”
他们闲谈之间就到了道德墙，显露出判官身份后，轻松的过了审查，回到善城北城龙门大街——白笑雨的辖区。
这是陈变来善城的第二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