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马路旁,刹那眯着双眼,紧盯着下方。
一双犬耳在她的脑袋上晃动,那对可爱的犬耳监听着周围的声音,它们过滤了马路上车辆的声音,将所有人类的交谈收集起来。
至少在最近的一个小时里,刹那没有感知到任何有关于地下水系统的消息。
她也没看到有什么人会前往那里,那个地方就好像是一块禁地,隔绝了所有人的窥探。
其实也是,除非是专门的清洁人员,否则谁会没事干往这种恶臭的地方前进呢。
刹那虽然性格很暴躁,行为也有些不懂得收手,但是本质上,她其实是一个很懂得具体观察,谋定而后动的存在。
如果不能确认没有问题,她也是不敢轻易行动的。
只不过,这一次好像有一点翻车了。
刹那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脸色无比糟糕。
她不应该这么早就开启能力的,本来是为了侦查情况才提前开启的,可是她忘记了下水道究竟是怎么样一种区域。
恶臭,泥泞,污浊,至少对现代人而言,这种地方和地狱没有什么差别。
一个城市的所有污水和大量的丢弃物都会倾泻进这个区域,它们堆积凝聚,在这个城市的阴影里形成了一块肮脏的绝境。
而这种区域,对刹那的刺激,可以理解为猫薄荷对猫的刺激的千百倍吧。
连忙取消了能力,刹那有些恶心地咳嗽了几声,悄悄地沿着一条小道奔了下去。
随着刹那的下落,她突然有了一种,自己正在远离城市的感觉。
街道上的吵闹随着下行而逐渐远去,当她落到河流旁的小路上的时候,一种难以言喻的寂静包裹住了她,让她感到无比的怪异。
奇怪,怎么会这么安静呢?
不论是昆虫的声音还是别的什么噪音都根本听不到,这里,就好像是被某种奇妙的领域隔绝开了一般。
耳旁只有河水流动的声音,刹那听着这个声音,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她用手抓紧了自己胸口的衣服,手指有一些颤抖。
这种与常理完全相悖的环境让刹那在瞬间就紧张了起来,字子不受控制地从体内冒出,环绕在她的身边。
它们在隐约之间凝聚成了猛犬的模样,对着外界张牙舞爪。
不行,不能紧张。
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庞,她的力气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在这片寂静之中炸响了一道彭声。
在这样的痛楚刺激之下,刹那心中的紧张终于消失了。
有些憨憨地捏起了一个拳头,刹那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
如果不冷静的话,就又要被字子吞噬了。
她很清楚,自己每一次的暴走,都是源于愤怒与疯狂,自己的不成熟才是导致自己扭曲的根源。
感受着面庞上的火热,刹那微微俯下身子,感受着自己与永恒猎犬之间的联系。
虽然已经无法和它联络了,但是刹那还是能知晓它在断开联系前最后一刻所在的位置。
它是在这个地方断开连接的。
刹那想着,在它消失的地方附近不断地摸索着。
肯定是因为这里的某个东西才导致了异变的。
但究竟是什么呢?
下意识地用上了异能,刹那强忍住不适,回忆着自己曾经嗅到过的那个味道。
那是在朋美家中发现的那本书上的字子的味道。
很近,没错,那个字子的味道就在附近。
刹那摸索着向前,手接触到了那个浓郁的字子的位置。
在那个瞬间,大量的字子朝刹那扑来,它们就如同被惊扰而从山洞里冲出来的蝙蝠,把刹那包裹在了其中。
无法反抗,又或者说,刹那的直觉感受到了,那并非是什么危险的事物,要是强行反抗的话,反而会不妙。
眼前的视野变得无比漆黑,刹那微微眯起双眼,不断地用鼻子嗅着。
没有味道,并没有任何臭味,耳边也听不到什么诡异的声音。
她能感到自己正在移动。
所以现在的她是在某个人的异能里面吗?
刹那想着,等待着这种移动停止的时候。
终于,那种运动停歇了。
刹那感受到自己的双足触地,同时也感受到了永恒猎犬与自己之间的联系再度出现。
果然,和它断开联系的原因是它误入进了某个特殊空间里。
刹那想着,环顾着周围。
这里的环境和那个文学社很相似,也很潮湿,只不过这里的地上没有很多苔藓,而且也没有什么腥味,刹那靠耳朵也听不到什么诡异的声音。
总之先朝永恒猎犬的方向前进吧。
刹那踩在滑腻的地板上,有些别扭地前进着。
依旧是那处无人知晓的区域,那个巨大的存在突然睁开双眼,那双巨大的鱼眼里布满了血丝,看上去无比渗人。此刻的它愤怒地用双手拍打着自己身下的水流,发出了巨大的咆哮。
水面因为这样的拍击而产生了无数的波动,不少鱼人因为这样的巨力而被直接打成了肉泥,然而这样血腥的一幕却并没有造成任何的污浊,因为那些鱼人们的身躯才刚刚被打烂,就化作了无数的字子散开。
“怎么了,我的爱人,为何如此愤怒?”
水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男性。
他的出现是如此的突然,根本没有任何先兆,就好像在哪里开了一个任意门一般,然后就突然跳了出来。
他的话语很浮夸,有一种特意扯着嗓子的感觉,让人感觉到无比的虚伪。
那个男性戴着面具,因而根本看不清他的相貌,只是看他的体型,估计还只是学生吧。
“原来如此,有老鼠进来了么?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亚希彼斯的人,还是误入的人。”
面具男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摇了摇头:“没关系,我的爱人啊,我会为了你把所有入侵者都杀死的。”
听着他的话,那巨大的鱼人的手终于停息了,就连瞪大的双眼,也缓慢地合拢了起来。
伴随着它的闭眼,大量的鱼人再度出现在了它的身侧。
而那个男人则是笑着从水面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