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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花满楼

阙梵与夜微澜一路走走停停,也终于到了京城。果然天子脚下的土地就是不一样,门庭若市,人山人海,胡商歌姬,商人布衣络绎不绝。夜微澜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兴趣,而阙梵只是一脸宠溺,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二人先寻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阙梵要寻回先来京城的师兄汇合,而夜微澜,自然要圆谎,去找她那无中生有的劳什子亲戚。

方一天亮,二人便各奔东西,当然,皆以客栈为根据地。

阙梵音前脚离开客栈,赤松便出现在客栈的厢房之中。夜微澜便随之去找舞媚。全城最大的寻欢之地——花满楼,早上虽未营业,但只看门面,就已是气势恢宏,金碧辉煌,想必晚上更加热闹非凡。夜微澜暗暗感叹,果然是全京城最大的销金窟,看来魔教家底丰厚是有原因的。

早晨的花满楼大门紧闭,夜微澜随着赤松从后门溜了进去。花满楼总共五层,从地而上三层是寻欢作乐,歌舞升平之地,最顶两层则是搜集情报的暗部。花满楼顶层,舞媚特意为赤松与夜微澜准备了两间厢房。舞媚卧于贵妃榻上,一手支额,如瀑的黑发散落于肩,媚眼如丝。她微微抬眸,看着夜微澜那双赤瞳,笑得开怀,“夜丫头可算是来了……”声音妩媚动人,听得夜微澜魂儿都差点被勾了去。她向来就是个没有节操的主儿,看着美人儿就特别狗腿。这下子就拔腿扑倒在舞媚的怀里。

“舞媚姐姐……微澜想你呢……”夜微澜还不忘撒个娇,逗得舞媚乐不开交。良久,夜微澜才从舞媚那香气扑鼻的怀抱里抬头,“舞媚姐姐,伤势可大好?”

舞媚涂着蔻丹的指尖轻点夜微澜小巧的鼻尖,“那小子还不是姐姐的对手,只是多吸了几个男人的精气罢了。无妨。”

夜微澜听罢,方放下心来,复又伸臂圈住了舞媚的颈脖,挂在她的怀里,撒泼着不下来。

舞媚倒也不嫌弃,一手轻轻抚着夜微澜的后背,唇角的笑意有些意味不明,“听赤松说,这一路上,你都跟那小子在一起?”夜微澜一听,狠狠地剐了一眼站在一旁当壁花的赤松一眼。赤松表示什么都没看见。

舞媚幽幽叹了口气,眸光深远,“丫头,你找哪个男人都好,为何偏生要找那小子?他可是清流教派的人。那些人总是自命清高,自是瞧不起我们魔教中人。”她看着怀中的人儿,终究有些不忍心,“美人这世间多得是,你就莫要找他了,姐姐帮你再寻一些去。”

夜微澜从舞媚的怀里离开,坐在贵妃榻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双赤眸流光潋滟。

“世间美人何其多,偏生我就是欢喜他……”夜微澜似是喃喃自语。她也不懂情之一字何意,只是不知为何,她对他的感情竟是来得如此急切。本来她也没觉得非他不可,偏偏他呆傻让她生了几分调戏的兴致。然后如此一来二往,她却从戏外变成了戏中人。

舞媚凝视着夜微澜的侧脸,似是看着她,却又是透过她看向了别处,“姐姐看多了世间薄情,你这段感情,怕不是不得善终。”她叹了口气,在欢场纵横多年,早已看透了世间情爱,再绚烂也不过是锦上添花,抵不过风雨摧残。

夜微澜偏首,看着舞媚那若有所思的神情,踌躇满志地道:“我知道他也欢喜于我,只是他尚不自知。我定能让他爱上我,非我不可!”可她那会儿还年少气盛,不知人心叵测,舞媚一席话竟是一语成谶。

“若是他知道你是魔教中人,他定不容你。”舞媚欲言又止,最终话至嘴边,却没有说出来。有些情殇,伤人至深,难以道也,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她却私心里不想让夜微澜知道,只想让她活得这般没心没肺,却不知,因为她的这份好心,却让夜微澜因情而坠入万劫不复之地。而她所期盼的初心,夜微澜终究还是失去了。

“舞媚姐姐,我跟你打赌,即便他得知我是魔教中人,他也会与我厮守,而赌注是……”夜微澜眸光闪烁,那赤红的瞳仁里竟像是有火光在焚烧。

“我的幸福。“

舞媚看着眼前意气风发,自信飞扬的少女,她的叹息声几不可闻。夜微澜的性子便是不撞南墙心不死,不撞烂墙不回头。也罢,让她在情爱里摔个跟头,好让她清醒。

这个话题,舞媚决定不再聊下去,夜微澜性子里是个偏执的人,一旦决定的事情即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倒是说起了最近京城里的谣言。传说最近天子曜宗帝以万金寻求长生不死之法,而一自称魔教中人告诉了他修习魔教密宗可得此效。但魔教密宗掌握在魔教教主手里,断不会让旁人拿了去。再者,坊间谣传,皇宫之内,自那魔教之人侍君侧后,陆续有宫人失踪,不分男女。有人想要把脏水泼到魔教头上来。

舞媚派出了许多探子想得知谁是那个打着魔教幌子的骗子,结果却还是无疾而终。且这个魔教中人,俨然已成为正派人士的众矢之的,各派欲除之而后快。但断不能在此人未查明身份之前让他们杀了,不然魔教被扣的帽子就无法摘下了。

夜微澜冷哼,这个老儿不曜宗帝不禁好美色,还贪权。魔教之所以被称为邪教,乃因其作风肆意张扬,不顾世俗目光,但行事还是磊落光明,断不会为了区区万金而这般做法。

夜微澜思索了片刻,便道:“既然如此,舞媚姐姐,且让我入宫一探究竟吧。”毕竟魔教是她的家,她断不能袖手旁观。舞媚看了看夜微澜,思考着让她参与教中事务历练历练也是好的,毕竟教主总不会一辈子守在她的身边。最终能保护她的,还是只有她自己。衡量利弊得失后,舞媚同意了,毕竟天子脚下,花满楼遍布,依她的手段,总是能护得夜微澜周全。只是,毕竟红墙之内,守卫森严,进宫实属不易。舞媚考虑片刻,想起过些时候便是曜宗帝的寿辰。一如往常,他总要安排民间歌姬杂耍进宫贺寿,此番亦是如此。

舞媚打量了夜微澜的身姿,忽而妩媚一笑,“不如,夜丫头就当一回歌姬名伶,进宫为曜宗帝贺寿吧。”

只是夜微澜不懂音律舞蹈,只怕进不了宫。舞媚决定临时抱佛脚,在短时间内为夜微澜进行地狱式训练,让其成为一名艳名在外的绝色歌姬。事不宜迟,夜微澜当下就留了书在客栈,告诉阙梵身在亲戚家,勿念。

夜微澜自信,自己办妥事情后凭着自己的能力定会寻回阙梵。而她自然不知,阙梵晚间回去,看着空落落的厢房,烛火摇曳下那纸书信,心中一阵失望与苦涩,没有地址,没有联系方式,徒留一个名字,勿念几个字。他的心凉成了一片,之前所有的回忆宛若南柯一梦。梦醒了,一切终究不复存在。

再说夜微澜这厢。她重新换回一身女装,大模大样地在花满楼住了下来。入夜的花满楼与早上时候截然不同,人声鼎沸,红飞翠舞,鼓乐齐鸣,笙歌鼎沸,衣香鬓影。花满楼的女伶歌姬与别处不同,个个都是绝色倾城,琴棋书画皆精,虽落于烟花之地,但心比天高,才情洋溢,恩客自由选择,不阿谀奉承,不委婉承恩,只做自己。如此一来,更让自视甚高的王孙公子趋之若鹜,挥金如土只为博红颜一笑,即便成入幕之宾一夜,也是足以成为炫耀的资本。

与低层三楼的歌舞升平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夜微澜的厢房。舞媚为之请了花满楼琴技一绝的女伶绿柳调教琴技。夜微澜苦着一张脸,宫商角徵羽她一窍不通。绿柳因受命于舞媚,自然是不敢松懈,因此夜微澜一整夜丝毫没有喘息的机会,叫苦不迭。早知道她就不毛遂自荐入宫了,现在是后悔莫及。

而早上,夜微澜也没有休息的机会。浮萍负责夜微澜的舞艺。幸得夜微澜是练武之人,身体柔软,于她而言修习下来也不是难事。只是练了一整天的舞,夜微澜的身子骨也是吃不消。一天下来,夜微澜只觉的四肢移位,魂魄升天。

她不顾形象大字型仰卧于床榻上,嚷嚷着叫来了赤松为她揉捏按摩。

“赤松啊赤松,做个女人真的不容易啊……”夜微澜忙吐苦水,而赤松眸中闪过一丝心疼,手上的功夫却不停歇。他小心翼翼地按摩着夜微澜的四肢,若待稀世珍宝。片刻间床上便传来一阵平稳的呼吸声。赤松侧首看去只见夜微澜睡得香甜沉稳。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便打来了温水为夜微澜细细擦拭面容与躯体。他轻柔地为夜微澜换了一身衣裳,眸光清明,只余丝丝心疼与淡淡担忧。他为她掖好被子,因常年练武磨出厚茧的手指欲要抚上那张艳丽无双的面容。就离她分毫之间,却戛然而止。赤红的眸光闪烁,他终究还是缩回了手,拿起放在床头的水盘离开了房间。

对于夜微澜来说,在花满楼的日子,比在荒郊野外露宿攀山涉水打怪更痛苦。只是时日无多,夜微澜心知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偷懒耍赖,只能咬紧牙关把所有的训练都扛了下来。

舞媚为了京城第一花魁这个响亮的名头想了无数的办法,最后,决定在夜微澜第一场演出前,先来个打响头炮的预热。

夜幕降临,京城的集市却依旧人声鼎沸,灯火阑珊。

夜微澜穿着一身如烈焰般艳红的衣裳,裙裾上用金丝绣着一只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火凤,意为火凤涅槃。本来,凤凰乃是皇家女子的标志,偏生骄傲张扬如夜微澜,欲要闻名于众定要以后世人望尘莫及之姿而为之。

珠钗环翠,璎珞交织,珠光掠影,广绣拂过,一股暗香袭来,英眉入鬓,一双棕色的眸子眼波流光,竟似夜色流萤坠入其中,万般风情如丝如勾,摄人心魄,肤白如瓷,黑发如瀑,身若细柳。光洁的额头上那朵用朱砂勾勒的曼珠沙华娇艳无双,竟似即将绽放于这片夜色之中。

她素手执白色檀木丝绢刺绣扇,半遮脸面,只余那双缀满日月星辰,却带着丝毫媚色的褐色眸子。她坐于四人所抬的软轿上,四面垂着红色的薄纱,随风飘逸,薄纱后那张绝色的面容若隐若现。以软轿为首,一行队伍簇拥而上,竟是迤逦千里,其阵仗比皇家出巡过之而无不及。队伍小厮吹锣打鼓好生热闹,围观群众将市集挤个水泄不通,只为瞧上那美人儿一面。

阙梵和他的清流派师兄们鲜少看到这种阵仗,本来想着回客栈却被围观百姓围得举步维艰。却在此刻,那软轿走过阙梵一行人身侧,刚好晚风挽起那一角红色薄纱,四周瞬间传来一阵抽气之声。阙梵兴致缺缺地抬眸,那张熟悉艳丽的面容映入眼帘之中。特别是那双每夜都会出现在他梦里的似笑非笑总带着一丝媚意的眸子,早已镌刻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然而似她,却也非她。阙梵当即大脑一片空白,疑窦丛生,如同一层雾气,似乎有些答案呼之欲出,触手可及。他当即抓了一个看热闹的路人相询,方知这是最近花满楼力捧的新人花魁,欲要在曜宗帝诞辰拔得头筹,艳压群芳。

阙梵难以置信,一直与他同塌而眠的少年竟成为了花满楼的头牌?他只觉得是哪里弄错了,他决心要去弄明白。因此,他踏入了与他身份极为不符且从未去过的花满楼。当他身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花满楼之中时才发现自己的鲁莽,然而却已是无法离去,只因花满楼中央高台上那抹纤细的红色身影勾住了他所有的心神与目光。

这一夜,是夜微澜的首秀,也是她争取入宫机会的唯一一个筹码。

红色面纱覆面,只留一双清亮,氤氲风情的眸子裸露在外。红色的衣裙勾勒出她姣好的曲线,广绣流云,一双白如凝脂的藕臂在那广绣之下若隐若现。随着她躯体的舞动,跳跃的节拍,脚腕的铃铛泠泠作响,一双赤足轻点那红色的绢布,愈发衬得小巧精致,若上等翠玉,竟让人欲把足玩赏。花满楼中央挂着三条垂至地面的红绫,她一跃而起,身轻如燕,灵巧如莺。她自如地穿梭于三根红绫之间,一双柔荑挽着红绫,身躯悬于半空之中,若展翅高飞的猎鹰,而那柔软玲珑的身姿却为之增添了几分柔媚,看似迥异却又莫名和谐美艳,让人挪不开目光。红色的裙裾猎猎,若翩跹的彩蝶,又如悬崖峭壁上的高岭之花,迎风摇曳。她用红绫裹着双足,身姿倒挂,在半空中抛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看得座下众人一惊,纷纷为她捏了一把冷汗,然而却又被她柔若无骨,轻盈如柳的身姿勾住了心神。

美艳绝伦,举世无双,技惊四座。这一场空前绝后的表演在很久以后依旧是百姓们的谈资。

而阙梵怔怔地看着舞台上那个身若翩鸿的女子,久久不能回过神来,身体的某个地方似乎被什么紧紧掳住,无法呼吸,疼痛难忍。

一曲终,众人还未从这场酣畅淋漓的舞蹈中回过神来。夜微澜双手一放,身姿悄无声息地落于地上,挂在面容上的面纱翩然掉落,那张闭月羞花的面容出现在众人眼中。众人又是一愣,竟是无法自拔。

是他,真的就是他,是夜微澜。

阙梵心中惊呼。

夜微澜那双眸子淡然地看了座下一眼,决绝转身,消失于那层层红绫之后。众人方回过神来,然而伊人早已芳踪无寻。

坐在二层雅座厢房的紫衣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伊人离开的身影,眼中兴致盎然。偶然入京一次,却遇上了这有趣的妙人儿,甚是幸运。

夜微澜下台后,走到后院正要去舞媚为她准备好的厢房里大快朵颐之际,一抹紫色挡住了去路。夜微澜抱臂,一双眸子冷冽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身紫衣,裸露出精致的锁骨与白皙的胸膛。此人全身上下无一不透着一丝诡秘与邪气,那面容比花满楼的歌姬名伶更艳上几分,那双桃花眼像盛满了葡萄美酒,在月色下让人看得熏然欲醉。夜微澜虽好美色,却甚少被美色所误,她心中不由戒备了起来。

“适才美人儿的表演着实让在下惊艳。不知美人芳名,不如与在下小酌几杯如何?”紫衣男子勾唇一笑,邪魅肆意。

夜微澜心想,魔教没有此号人物,只暗暗可惜,他的风格倒跟魔教很合拍。“姑奶奶没兴趣。再者,问人名字前不应先报上名来吗?”她没忍住内心的嫌弃,竟朝那男子翻了个白眼。紫衣男子看着也不恼,又是一笑,“在下凛吹雪。”他如书香门第贵公子一般,抱拳鞠了个躬。流连花丛的发情狐狸,夜微澜腹诽。

“别挡姑奶奶的路。”夜微澜手下稍稍用力,欲要推开挡她前路的男子,却被男子轻易躲开,还被有意无意伸脚一绊,让夜微澜措手不及地扑到了紫衣男子的怀中。紫衣男子顿时只觉满怀馥郁香气,温软清香在怀,让人心笙摇曳。

“我对发情的狐狸没兴趣!”怀中传来一把闷声。危险贴近的生理反应,让紫衣男子下意识地将怀中的女子推开,只见那妖娆的女子一个旋身早已站在他的身后,而他自己差点着了女子的道,心中暗道若是被她运了十足功力的掌拍在身上不是立马毙命就是半身不遂。

“我就说不要挡我的道了。”夜微澜唇角微勾,带着嘲讽的意味。紫衣男子看着那女子张扬的面容,心中只道其真是一只张牙舞抓的小猫啊,有趣得紧。他多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东西了,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被这个男人打扰了一下,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夜微澜叹了口气,她要去找舞媚跟赤松,跟他们说花满楼往后不能让这种地痞流氓进入了。花满楼可不是闲杂人等所能随意进入的。

她转身就走,也不管站在庭院里那个风姿绰约的紫衣男子。

夜微澜走过庭院的长廊,在拐弯处被一双温热的手扯了过去。夜微澜定眼一看,竟然是那个小呆瓜阙梵。只见他那张温润的面容不同往日般温柔敦厚,而是一脸怒容,夜微澜顿时觉得后背一凉,心中只道大事不好。她从未见过阙梵这般生气过,看着竟有把她千刀万剐的决心啊。

“为什么你会在花满楼?”二人不约而同的问道。

夜微澜怔忡片刻,忽而魅惑一笑,顿时万物失色,勾得阙梵一时间失了心神,忘记了他在生气。她的唇瓣贴在阙梵的耳际,吐气若兰,温热的呼吸拂过阙梵的耳际,上半身几乎贴上了阙梵的胸膛。

“你说是为什么呢……”她轻轻地在他耳旁呢喃,唇角带着无法隐藏的笑意。她的小呆瓜定是在路上把她认出来所以寻过来了。思念及此,她只觉甜若饮蜜,丝丝缕缕甜入心扉。

阙梵忘了反应,耳根随着她的气息而微红,他忽而觉得脸颊发烫,似乎连呼吸都变得浅薄起来。她的唇贴上了阙梵发红的耳垂,微微启唇,将他的耳垂含入嘴中。阙梵脑子似乎被什么炸裂开来,耳垂传来的湿热触感,还有那暧昧的水声,让他心如擂鼓。

“你……你……”阙梵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掩着那耳垂,指尖还传来些微的湿意。

“我怎么了?”夜微澜做坏事做得理直气壮,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她的小呆瓜更有意思的人了。

“你……不是男的……”阙梵开始纠结这个问题。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似乎不是他的小兄弟。

“想知道?”夜微澜一双狡黠的眸子滴溜溜地转着,溢满笑意地凝视着眼前的白衣男子。白衣赛雪,宛若万紫千红里一点白,清冷高雅,偏生引人瞩目。

阙梵纠结她是男是女这个问题,而忽略了她为什么成为了花满楼花魁这个问题。夜微澜故作为难,思考了片刻,方道:“乞巧节,护城河相见,我便告诉你罢。”阙梵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夜微澜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涂着豆蔻的指尖轻抚阙梵那半张的唇瓣,心中只暗道甚是想品尝那个味道。

阙梵觉得,每次见到夜微澜,总是心律不正。很显然,阙梵忘记了他是瞒着自家师兄来了花满楼。方一回客栈就被鼻子灵敏的师兄闻出了脂粉味。在被师兄们严刑逼供的情况下,他撒了平生第一次的谎,在路上被一名女子撞了满怀。他也不管师兄们是否相信就转身进了客房,门外传来师兄幽幽的声音:“你可别忘了你下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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