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切司发现了这件事之后,请一位警员协助他做了点调查,结果如他所料,密室的构成已经破解了。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指出本次案件的真相,每当这个时候切司都觉得自己很愉快,甚至有些热血沸腾,解谜的快感充斥在体内每一个细胞里。
这就是作为一个侦探最大的乐趣。
将众人聚集到书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这个时间一般应该是晚饭的时间,我会尽快说明这起案件的原委,但之后大家是否还有胃口吃下去就不一定了。”切司开门见山说出这么一番话,传递出他已经破解此案的自信。
姜凌抱臂站在一旁没有搭腔,静静地听着。
切司没有去看其他人的神色,但他知道一定千奇百怪。
“在这个案件中,只存在一个谜团,那就是凶手是如果制造这个密室的。在上锁的房间内杀人,却又能像烟一样带着蒋先生的头颅离开。”
众人开始小声的议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
好不给面子啊,切司心里苦笑。
“这座别墅的安保系统很不错,我已经去查看过了,外人犯案的可能性虽然有,但微乎其微。”切司一边讲解一边用手势表达自己的意思。
“我想凶手也不会想到,我竟然会解开的如此之快,但是很遗憾这起案件虽然离奇但当点破手法之后,就立刻变得索然无味了。”切司笑道。
“快点说吧,别磨磨蹭蹭的。”姜凌不耐烦地催促道。
“好吧,我也不卖关子,如果凶手在书房被锁的时候在室内,那么他就绝对无法脱出。换句话说,他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在室内。”
“不在室内,那在哪里?”蒋昊忍不住出声质问。
“有一件事之前没有告诉你们,很抱歉,蒋先生的头颅是在我家门前发现的。”切司毫无惧色地盯着他的眼睛。
“什么?你竟然……”蒋诚也仿佛被激怒了,两人作势要冲上来揍切司一顿,但很快就被警员制止住了。
“不是我杀害了蒋先生的,是有人故意把头颅放在我的门前的,这个人肯定是真凶。可能有部分原因是嫁祸,但更多原因是要将这个密室之谜变得更加疑云重重。
“首先,如果这个人能将头颅放在我家门前,就说明,他在密室被打开之前就已经从中脱身了,这一点相当匪夷所思,曾经困扰了我相当久的一段时间。
“然而换个角度想的话,如果一开始尸体就不在这个屋子里呢?我们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只是凶手希望我们看到的而已。
“昨天早上,蒋馨小姐到书房门前的时候,不知道室内是否有别人在,因为她没有进入其中,只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这份声音可以是伪造的,通过录音呈现出来的。”
蒋馨闻言用双手捂住嘴巴,满眼不可置信。
“还记得蒋雨森说的那两句话吗?一句是‘帮我把房门锁上吧。’另一句是‘没有什么事情不要打扰我,我想去休息会。’这两句话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也不需要预测蒋馨会说什么,而且可能是蒋雨森平时最常说的两句话。
“将录音机调成中间有两分钟左右的间隔就可以了,在某个角落等待蒋馨到来后,遥控录音机启动,播放出蒋雨森的声音。只要前一句的时间把握好,后面那句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或者蒋馨是否听到都无所谓,因为老爷想休息肯定是不会再有人去打扰的。”
“那哥哥说的父亲找我是……”蒋馨问道。
“没错,那是谎言。”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看向蒋昊逐渐阴沉的脸。
“为了让你作证,当时你的父亲就在书房内,在那个被你亲手锁上的密室之中。”
“既然他当时不在书房里,会在哪里呢?目的难道是让蒋馨认为当时老爷还活着?但是死亡推定时间是晚上啊。”姜凌问切司。
“在隔壁的房间,那是一间卧房,恐怕此时蒋先生一间被控制住,限制了人身自由,蒋馨就在书房门前,她的话应该是可以听到的,只是无法求救而已。”
生与死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他和蒋馨就这样擦肩而过。
“在当晚吃完饭后,凶手来到那间卧房内把蒋雨森杀掉,并用斧子割去了头颅。”
现场一片哗然,因为我想表达的事实简直太可怕了。
“如果就在那间卧房的话,将近一天的时间不会被人发现吗?”
“所以犯人只能是在家里有地位的人,只有他们指定的房间,佣人不敢轻易进入,”切司将目光看向死者的儿女方向。
“现场不应该是在书房的地下室内吗?刚刚你说第一案发现场是隔壁房间,这是怎么回事?”
“没错,死者是被匕首杀死后再砍头的,现场会有大量的血液,所以地下室会被认为是第一案发现场,但这里要注意一点,死者是死在床上的而不是地面上。”
“这有什么区别呢?”姜凌疑惑道。
“蒋雨森是死后被割头,所以不会造成大范围的喷溅血,如果做好预防措施,就不会很明显,而更多的是流出来的血液。这些血液将床铺浸透,斧子的凿痕在床上留下痕迹,但仅仅限于这张床而已。地下室除了这张床以外就只有地上的血液,而真正的第一现场却在隔壁的卧房,因为有足够的时间清理所以基本不会留下痕迹,即使有那里也不会被警方作为重点的搜查对象。
“这张床就变成了一座移动的案发现场。”语不惊人死不休,切司将此信念贯彻到底。
姜凌吩咐警员再去调查一下书房两侧的卧房,看看会不会有所发现。
“也就是说,凶手是抬着这张床将尸体在开门后运入了地下室吗?”姜凌开始理解切司的意思了。
“正是如此,当天蒋馨小姐开门后要去拿饭,路上先后遇到了两个哥哥,然后凶手抬着准备好的带有死者无头尸体的床以及斧子进入了房间之中,经过楼梯放入了地下室内。地下室的楼梯并不陡峭,足以完成这个诡计,只要动作够快,两三分钟足以。”
“如果蒋馨不去拿饭离开呢?”
“那他们也会想办法将她叫走一会,只要一小会儿就可以完成了。现场地面的血液在房间上锁之前布置就可以了,平时书房的门是不上锁的,我想是抽取了蒋先生的部分血液,这样也可以导致他变得虚弱,无法逃脱,毕竟安眠药和绳索捆绑都会留下痕迹。到时只要将床移到地下室,再把录音机回收销毁就可以了。”切司将目光转向某个方向。
姜凌接口道:“这个诡计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如果要搬运床的话,至少要两个人才行,所以这是一起合谋案件没错吧。”他引导着所有人的目光看向蒋昊和蒋诚。
他们两个人一直没有打断切司,但逐渐阴狠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些说明。众人纷纷避开他们,空出一大片地方。
窗外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大暴雨,电闪雷鸣中将氛围烘托至极致。
“原本以为你们各怀鬼胎不会联手,然而事实证明并不是如此,虽然你们的诡计非常巧妙,也因此证明除你们之外没有其他人能办到了。”切司缓缓述说。
“你就那么相信自己的推理?”蒋诚咆哮道。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也犹豫过,因为蒋昊在最初看到我的时候仿佛不认识我一样,眼神没有一刻停留在我身上,在审讯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不自然,但这可能就是心虚的表现,他想让我为这个诡计添上一笔,却没想到会被我彻底打破这面欺骗的西洋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了解下你们两人今早的不在场证明。”
蒋昊开始狂笑起来,他现在已经被逼到末路上了,即将身败名裂。
“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呢?”切司问道。
“这个诡计我们很自信,而且觉得万无一失,因为录音这件事会有人质疑,同样也很难有人相信我和阿诚会砍掉父亲的头颅,布置这样的一个现场,所以这就会形成蒙蔽无数人的死角。所以与其将头颅交给一个对破案毫无了解的人,还不如交给一名侦探,这样会将时间点确认得更加清晰,但没想到随机选择的你会看破这个手法。”
“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太厉害,想挑战我一下呢。”切司撇撇嘴,悻悻地说道。
“动机呢?哥哥你们为什么要杀害父亲?”蒋馨一边流泪一边问道。
“都是因为你,你知道吗?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如果他去世的话,财产全部都会留给你,所以我们要在他撰写遗嘱之前将他杀掉,但如果被人发现是我们做的,那么我们的一切就都完了,所以才会想出这个诡计,如果只是欺骗你一个人的眼睛,并不困难。即使之后被发现,我们也已经拿着钱跑到国外去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识破了。”蒋诚恶狠狠地瞪着她。
“可我们是一家人啊。”蒋馨伤心欲绝。
“有些事,曾经是,不再是。”蒋昊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和上前来为他们戴上手铐的警员走了。
切司和姜凌对望一眼,内心都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