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一拍桌子,打翻了桌上的牛奶,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说道“你这也太没出息了吧,不就是被人打了一顿吗?怎么,爬不起来啦。”
“我害怕。”
“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呀,还不如我呢。”宣儿在旁边一手端着面包,一手举着半杯牛奶看着我。
“你在这干什么?”我看着宣儿问道。
“当然是照顾你呀,瞧你现在病的不轻呢。”
“都走。“
说完,我从桌上站起来,低着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早饭不吃啦。”宣儿站在门外问我。
我看了宣儿一眼,关上了房间门。就听见门外“啪啦”一声响,不知是谁把水杯扔到我门上,牛奶顺着门缝流进了屋子里。
“早知道我还救你回来干什么,死他妈屋里好了!”姑姑在门外大声的吼着我,而我却无动于衷。
我躺在床上,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听见墨镜男数数的声音,浑身上下不停的颤抖。我再也没有勇气攥紧拳头,害怕同人格斗,害怕挨打,甚至害怕站在擂台上。
我躺在床上,想着曾经的自己,感叹自己再也找不回从前的样子了,这时候有人过来敲门。
“咚,咚,咚”
“能让我进去吗?”宣儿在门外象征性的问了一遍,就推开门走了进来,说:“你姑姑哭啦,哭的可伤心呢。”
“出去。”
“哦”
宣儿看了看我,将手里端着的早点放在我的书桌上,静静地走出屋子,离开时还帮我关上了门。
我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拎着一个大包从屋里走出来。
“你这是去哪呀?”宣儿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掂量着我手的行李问道“带这么多东西,要离家出走呀。”
“我走了啊。”我对这姑姑的房间喊道。
姑姑穿着拖鞋,小跑着走出来,擦着脸上的泪水,问我“去哪呀。”
“回山里。”
“多会儿回来?”
“不知道。”
宣儿听完我和姑姑的对话,拉着我的胳膊问道“山里好玩吗?我也想去呢,带我去吧。”
“不行。”
宣儿生气的鼓起腮帮子,皱着眉头说道“说的真干脆。”
“你就带上宣儿吧,先前人家还不顾危险的去找你呢。”姑姑点起手中的香烟说道“况且人家可是亲过你的人,就这么把人家甩下,不合适吧。”
看样子,姑姑的心情比刚才好多了。
姑姑说完转过身,走到茶几前端起一杯水,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就不知道现在这些小姑娘什么审美,切。”接着扭头看向我,大声的说道“还不快滚,中午我可没给你留饭!”
另一头,宣儿已经拿着我的行李,穿好衣服站在了门口。
“咱们出发!”宣儿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我从宣儿手里拿过行李,推开门对着她说道“别跟丢了。”
我带着宣儿,坐上了去山村的火车。宣儿坐在我对面,趴在桌子上,抬着头不停的看着我,睁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山里有好吃的吗?”宣儿问。
我看着窗外飞驰的风景,说道“没有。”
“哎呦,兴致不错嘛。”一个人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道。
我慌张的扭过头,看到一个清瘦的男子,带着一副汉奸似的墨镜,不慌不忙的坐在了我的旁边。
“我可听说啦,你被那个钱彪子抓走后,你姑姑自己单枪匹马把你救了出来,还把他手底下一个干部打成了半死。”男子说完话,见我没有任何反应,于是摘下自己的眼镜,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我,不认识啦,潘斌,你还在酒店救过我一回呢。”
这么说完我才想起来,他就是那天晚上在钱彪子身上戳出好几个窟窿的潘斌。
“你这是要去哪呀?”潘斌说完将他那两条修长而纤细的双腿盘在椅子上,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像个不倒翁似的。
“回山村。”
“回去?我可听说钱彪子他正召集人马,打算端你姑姑的道馆呢,你还不回去帮着你姑姑?”潘斌摇头晃脑的看着我说。
“回去我也帮不上。”我叹着气说“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
“废人?怎么啦?”潘斌提起我的胳膊说“被钱彪子他们打伤了?不过我看你没啥事呀,怎么啦,跟我说说。”
“没什么。”
“你这么小气干什么?”潘斌提高了嗓门问道。
“他不想再打拳啦。”宣儿在对面朝潘斌说道“他现在都变成缩头乌龟啦。”
“这女孩谁啊,跟你一起的吗?”潘斌用他那锥子一般的手指,捅着我的胳膊问到。
“算是吧。”
“你真的不打拳啦,俩月后的比赛也不参加了吗?”潘斌一脸惊讶的看着我问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简单的摇了下脑袋。
“为什么啊。”潘斌一脸诧异的问我“被钱彪子他们打怕了?可我看你不像是那种人呀。”
“哼。”我冷笑了一声,扭头朝窗外看去。
潘斌用肩膀撞了我一下,说:“嘿,你这小家伙什么态度嘛?”
“就这态度,怎么了。”我扭头刚说完,潘斌就举起拳头朝我脸上锤过来。
我两只手抱着脑袋,蜷缩到车厢的角落里。
潘斌停下自己的拳头,满脸差异的看着我,说道“你这反应也太夸张了吧,我的拳头有那么吓人吗?”
“我害怕。”
“害,害怕什么?”
“拳头?”
“害怕拳头?”潘斌端详着自己握紧的拳头说道“这东西有什么可怕的?你是说你害怕挨打吧。”
躲在角落里的我点了点头。
“上次你帮了我,这次就让我帮帮你吧。”潘斌说完,一指头戳在火车的玻璃上。车窗玻璃就像纸一样,被潘斌轻松的捅开,紧接着他猛的一收手,整张玻璃瞬间碎成小块。没等我反应过来,潘斌就揪着我的衣领子,一把将我朝窗户外扔去,接着自己也从窗户外跳了下来。
我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伴着火车的轰鸣声,大声的朝潘斌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嘿嘿,没啥意思,就是让你不再害怕拳头。”潘斌说完活动着双手,闲庭信步的朝我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