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果然是江绾,我掀开被子起来“很晚了吗?”
“没有,我找族长借了些人,现在要和四弟去葛荣峰府上,过来问你想不想跟着。”
我坐在桌子前,自然的任江绾梳理我的头发“我想去。”
“你可看不见什么有趣的事,都是杀人流血的景象,你也要看?”
“要看。”
“晚上会梦魇也要看?”
“看!”
江绾笑出声音“也罢,就带你去吧。若是晚上梦魇……”江绾拉长了声音,我就知道他又要戏弄我“二爷陪你睡觉就是。”
看见我憋红了脸也说不出一句话,他又笑了几声“还是小孩子。”
吃完饭暂别族长,江绾和江绪带着族长拨来的兵丁往葛荣峰府上行进,在门口看见了等在那里的高钰
他一看见公子便跑了过来,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又草率的看了看我
“公子,你受苦了。”
江绾笑了笑“无妨。”
“丫头,”狐狸语重心长的对我说,我还以为他要心疼心疼我,都准备好了安慰他,结果——
“你咋胖了?”
江绾和鹿鸣没憋住,笑出了声音,江绪也藏着笑
我也扯出了一个弧度,每个字都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是你眼拙。”
江绾站在后面,江绪打头,我带着帷帽站在旁边,门口的人认出了我,匆忙进去禀报,葛荣峰出来后看见江绪的一霎变了脸色,“四……四公子。”
“我们进去说。”江绪没理会他,径自踏进门,也没人敢阻拦他,一路走到了前厅
“葛荣峰,你可知罪?”江绪坐在椅子上,葛荣峰站在前面,弓着腰,两手交握
闻言,葛荣峰利落的跪下,声泪俱下“臣有罪,臣照顾不周,害的公子遭此劫难!”
“仅仅是,照顾不周?”江绪又问
“这……臣愚钝!不知公子听了什么风言风语,还请公子明察!”
“风言风语?你倒是清白的很?你不认识裕达?不是你把本公子交在了裕达手上?”
“臣绝不敢有此大逆不道之心!不管是什么人向公子进了谗言,陈都是一片赤胆忠心啊!”
“你说。”江绪看向江绾
“我陪着四夫人在你的府上住了许多日,曾亲眼看见裕达进入你的府上,甚至我还借此跟着裕达进入了契族。”
“一派胡言!本官的名誉岂是尔等低贱之人可以随便污蔑的?!”
我心里一惊,看来,葛荣峰要命丧于此了
“二哥,这可怎么是好。”
江绪此言一出,葛荣峰睁大了眼睛,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江绾亮出令牌“我是王廷派来肃清边境的使臣,也是当今王朝的二公子。”他坐到椅子上“王朝新派来接替你的人正在路上,所以葛大人恐怕得,腾个地方。”
葛荣峰看了看我“不,不可能,她,她是……”好像想到了什么“她不是四公子妇!”
我摘下帷帽,露出了尚显稚气的脸“抱歉,葛大人。”
江绾一个手势下去,站在不远处的军队便控制住了葛荣峰的官兵“葛大人,你的好日子结束了,你欠了王廷多少,如今也该算算账了。”
“与边寇勾结,绑架公子,此乃赤族之罪,若是你能将功折罪或许还能保住妻儿的性命,可你偏是个运气不好的,这边境苦寒,通信不便,想必也没什么人和你往来。你就乖乖认命吧,也是你一家老小跟你受了连累,若有来世,你们再重叙旧缘吧。”
“二公子!我那孩儿们最大的已经成家,最小的不过刚满周岁,你要他们陪我一起去死,这不是要我魂魄不安,遁入地狱吗!”葛荣峰头都磕破了“求公子饶我孩儿一命,哪怕是流放,为奴也好,充军也好,留下他们的性命吧!”
江绾毫不留情“我说了,你犯了滔天大罪,国有国法,我也没能耐救你。谁叫你运气不好呢?自己做了这些事,如今东窗事发,数罪并罚,连个分担的人都没有,你也怨不得别人。”
江绾顿了顿“若是我,在做这件事之前便会在手里攥好一件能保住身家性命的把柄,日后好保家人无虞。如今你没这个把柄,从前怎么敢做这么大胆的事,真是愚蠢至极。”
葛荣峰似乎想起什么,爬到江绾脚边“罪臣有一事禀报。臣有与江南府尹赵满锦兵马交易的书信往来!臣举报赵满锦私下豢养军马,大逆不道!”
“江南府尹岂是你无凭无据就可以诬陷的?”江绾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甩开葛荣峰站到一边去
“臣可以拿出来带着江南知府官印和赵满锦私印的书信!白纸黑字,孰真孰假,等臣取来公子一看自会定夺!”
江绾看了一眼高钰“既然葛大人如此笃定,你就跟着他去取。”
“是。”高钰把葛荣峰扶起来,跟着他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