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高考七十二天。
秦司拜托扫路的大爷帮忙看着车，来回两趟，终于把自己的餐车和老头的餐车都搞回家了。
隔壁的阿姨问：“咋了，扩张业务了，行啊秦司，有上进心。”
秦司笑笑，进门到头就睡。
他梦到老头和他几个孩子安享晚年，他笑着舔了舔嘴。
后来老头就没来过了。管理人员来过，说老头这个摊位在前天刚续费到明年，这还有这么多个月，怎么人就不见了。
到了夜里，秦司收摊，看着一旁占满油渍的地面。猛然明白，也许这是老头送他的礼物，同时也是一个期限，是老头允许他继续摆夜市的期限。
老头交完租金走的，那就是想让自己在他这个摊位继续做下去。至于做到何时，租金到期是明年的九月份，也许到了那时，自己也要改行了。
让秦司惊讶的是老头居然有这么多的闲钱扔到这里。
……
人们的某些懒惰铸就更新颖的未来。
毕江山刚到这个厂子门前的时候，“火火快递”四个字，火火他明白，无非就生意红红火火呗。可这快递是啥子意思？
没时间让他明白，他也要吃饭，这个厂子招工很多，甚至不怎么卡着十八岁这个坎子。
“老板，我这，咳咳，”毕江山低头弯腰，悄悄地说，“就还有几个月就十八了，您看，给口饭吃。”
老板看着他，“长干是吧。”
“嗯嗯，长干，长干。”毕江山一看有眉目，赶紧答应。至于到底长不长干，到时候再说。
分配下来的工作也很简单，一直推着车把一边的货物送到另一边，就这样，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毕江山常常想着，秦司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在干着这些没有前途的工作。
一下班，毕江山头也不回地回家。
“咳，咋子就叫没有前途了嘛！”章琛说。
吴昕说：“干嘛骗自己，就是没前途！但是考虑到现状，先干着！”
“嗯嗯。”毕江山低头吃菜，这一天机械的工作让他好累。突然想起高考，“你们是不是快考试了，高考。”
“嗯呗，还那么几天，七十天。”章琛说道。
吴昕一本正经地纠正：“是七十二天，你可别到高考的那天了还以为周六日放假呢。”
“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毕江山问道。
吴昕说：“还好，你真不打算考了？”
毕江山说：“考了也没用，考上了大学的学费也没人给我掏。”
“我看有那个助学贷款了。”吴昕说道。
“别说了，”毕江山回绝，“我主意定了。”
夜深了，吴昕和章琛告别了。
章琛说：“喂，要不咱俩帮着毕江山凑凑学费，也让他上个大学，高中就辍学，不太好吧。再说毕江山那好脑子，可惜啊。”
吴昕沉默。
“你说话啊！”章琛推搡着吴昕。
吴昕还是一句话没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