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除的案例,还有入籍,在半个月后基本完成。夕除的父母是锦州陈江村人士,父母两人都是未婚先孕,案发之后,险些被村里的人浸猪笼。幸好官府的人到了,两堂三审后,陈进元终于承认丢弃亲生儿子的罪行。
陈进元家境贫寒,家里兄弟姐妹居多,杨翠柳也没及笄,父亲还是个赌徒,两家都不赞同而且极力反对他们在一起。两人偷食恶果后又心知承担不了后果,杨翠柳长得有一番姿色,奈何还是个孩子,没半分主见,就听从了陈进元挑唆,把出生没多久的孩子直接遗弃!
陈进元已经到弱冠之年,所以他必须得接受国律制裁。被判牢狱徒刑三年,还有侵犯未及笄女子的罪名牢狱徒刑两年。而杨翠柳,她还没到及笄之年,被略入终身妾氏行列!也就是,哪怕这辈子她嫁的出去,也不可能成为正室。
穆晚找到了自己的父亲穆少京,丢弃孩子的人她不想可怜,可是同为女子,她很担忧往后余生的杨翠柳。她失去了贞洁,这辈子算是毁了,可是她还小,经不起诱惑,所以才会走错路。杨翠柳家有个赌博成瘾的父亲,杨翠没有出事之前,她的母亲,就被她的父亲给无情的卖掉了,就是为了偿还债务,家里但凡有值钱,也都被全部当掉,就连杨翠柳,也经常遭受父亲毒打。所以长期下来,形成了她优柔寡断,容易听信他人谗言的性子!
如今杨翠柳被列入终身妾氏行列,在她父亲眼里,那是完全看不到希望的拖油瓶,怎么可能不变本加厉的虐待自己的女儿?穆晚担心的就是这个!
穆少京看了自己的女儿许久。他这个女儿才九岁,可是很聪明,看事情通透,长远,对待事情有看法,有主张。最主要的是,她很善良!
……
杨翠柳毕竟是夕除的母亲,穆晚能做的,就是让她远离那个是非之地,往后余生,就靠她自己了,她要为自己犯下的错通过一辈子去悔悟。
夕除是除夕夜捡回来的,为了念着顺口,穆晚取了夕除二字,就是为了纪念这一天他们的相遇。夕除在穆家排行六,大伙都喊他六哥儿。老太太对六哥儿的喜爱,远远超出了穆晚所料。穆晚画了设计图,让木匠打造出了一辆带轮子的小推车,老太太每日就喜欢推着六哥儿在花园里散步晒太阳。
谭氏给六哥儿请了奶妈子,可是六哥儿吃不惯。索性就一直喂羊奶了,谭氏无奈,就把奶妈打发走了。
督察使府添加新成员,谭氏找了老太太还有吴氏,几人商量着,正月十五给六哥儿办个酒宴,顺便对外公开六哥儿的新身份。
正月十五元宵节,穆晚终于再次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景沉。
锦州城的元宵节喜欢吃一种紫色馄饨,大楚的吉祥色除了黄色就是紫色。大楚有一种长寿花,叫紫金兰,十里飘香,美丽至极。它不仅漂亮,且功能颇多。花汁呈甘甜,能治愈风寒风热,还能美颜。花杆晒干也是一种药材,能驱蚊虫,缓解冻疮。而这种紫色馄饨,就是用这种花汁做成的,意义很好,希望能和紫金兰一样,长寿无疆!
南姜极少会下雪,每年过年,几乎很少下雨。今年也不例外。吃过馄饨,穆晚又去老太太的吉祥院看望了越来越粉嘟嘟的弟弟。六哥儿很乖,极少哭闹。
因为六哥儿的出现,过年里,衙门都会休沐半个月,六哥儿“身份特殊”所以才能趁着这个年把所有事情都办妥下来,她是人证,连续好几日都要去衙门几趟,程序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麻烦许多。到了晚上,阿娘没空闲时辰,她得帮忙看顾六哥儿,所以原本热闹无比的春节,穆晚硬生生给错过了。今儿是元宵,锦州城有美丽无比的花灯会。跟漠河城的一般无二。白天里,锦州城到处张灯结彩,万千灯笼高高挂,实在是赏心悦目。
景沉给穆晚的书信是李管家拿过来的,看过信,穆晚让檀玉侍候着换了一身粉色衣裙,又让檀香去清风院请了穆苧。
“姑娘,可别耽误了六公子的宴席。”檀玉没见过景沉,不过有听姑娘提过一二,看的出来,姑娘对这个景公子特别青睐。姑娘向来是个谨慎行事又颇有主张之人,她能说的,也就只有这样了。
穆晚自然知道檀玉的好意“放心吧,我会把握时辰的。”
看来这次的赏灯会她又要错过了,不过不打紧,万事跟六哥儿比起来,那都不叫事。
穆晚带了画架画纸,让檀可跟着,到了前院,便见到了穆苧。今儿的穆苧穿了一身绿衣锦绣,整个人俊郎非凡。
两人上了马车,穆苧这才开口“五儿今儿很好看。”衣服的剪裁独特新颖,活力四射,她这妹妹又自小气质非凡,穿什么颜色衣服都极为好看。“对了,怎么想到要出门?今儿府里可是有宴席。”
穆晚带着些许的愧疚“是五儿的不是,理当改作它日,只是景沉的邀约实属不易,所以……”
景沉的身份有待探究,这南姜姓景的其实也不少,可是能送她晶石的人,可见并非一般人。且景沉那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势,不让人多加猜忌都难。所以他的邀约,还真的不敢不恭维!
“他邀请的你?”穆苧瞄了一眼角落的画架,突然想起了年前他们的对话。“行啊五儿,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约会就约会啊,还带我这个大灯笼作何解释?”不得了,不得了,他这个妹妹是要上天了不成?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学人家私会情郎?这要是被阿爹阿娘知道了,那他岂不是成了纵火行凶包庇内情之罪?不带这么坑他的吧?
穆晚翻白眼,“拜托别再脑补了行吗?人家景沉可是比我大十岁啊,你想哪里去了?再说了,我其实还不是为了阿爹好”
穆苧挑眉,关阿爹什么事?
“阿爹为官多年,刚正不阿,内地里不知道得罪多少官员,我们这无依无靠的,总要多结识一些朋友不是?”穆晚解释
“那你可是动机不纯啊小五?让人家景公子知道了,那不是心碎一地?”看不出来,五儿心机如此之深,能把事情看的那么长远。穆苧当真捏把汗,连他也忍不住为景沉打抱不平。
“你才心机不纯呢?虽然我的想法跟目的让人不齿,有失道德,可是我前景是好的啊,我喜欢他,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我都喜欢。”穆晚双手抱胸,她对景沉的喜欢,天地可鉴。
穆晚的头被打了一记。
“口无遮拦,冠冕堂皇”不就是看人家长的好看了点吗?切,当真以为他不敢揭穿一样,这个五儿,真是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不行,这可不行。
穆苧想起几次两人相遇的场景,第一次在北逐的挪教寺,五儿就让人家背她,第二次漠河城的河粉宴,那模样也是亲昵的很,还有第三次在西湖,二话不说搂着就抱,现在呢,还口口声声的说喜欢人家?一个姑娘家家的,传出去还能得了?
“我说五儿,你向来是美貌智慧并存之人,可不能再如此任性妄为了。这倘若传出去,你这名声在外的……”穆苧抓着穆晚的手,认真警告着。阿娘平日里都是惯着五儿,万事都是由她做主,许多方面确实有欠缺考虑,管教不严。他身为大哥,责无旁贷!如此下去,日后估计会酿成大错。现在发现也不晚,得尽早阻止。
“果然还是成了书呆子,瞧着这想法迂腐的,你把人家景沉看成什么人了?你妹妹先不说是什么天姿国色,就说这年纪摆在这里,人家景沉也不会那么变态看上我吧?再说了,谁说只有男女之间才有喜欢的?朋友之间就不能有喜欢了?真是莫名其妙。”
“你的行为让人不能不多想,你自己想想,你们才见过三次面,男女授受不亲,你们,你们……”穆苧实在是难以启齿。
穆晚无奈“好吧,我承认错误,不过你看,人家历代皇上的妃子贵嫔,年纪悬殊之大,普天之下皆比寻常,如果哪天,我真喜欢上景沉,为了爱情,年龄悬殊什么的都是浮云。”
穆苧瞪大了双眼,很是不敢置信,这些歪理邪说她是从哪里学来的?抓着穆晚的手又紧了紧
“五儿,切莫再任性,这景公子人理当是皇亲国戚,你们见面次数不多,了解甚少,他是何为人我们到底不知,你……”
“打住,此次我为何要带上你?还不是为了避嫌,景沉是何身份我暂且不想探讨,谁人不是从生疏到朋友,他好与不好,时间可证明一切。”不知道为何,她不喜欢听到任何说他不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