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烟弥漫,飞沙抚扬。血染长河,悲萧四起。豫州城一战直至天明方才战罢,直打的人人都没了力气,有的是生生累死在这战场之上。而最显眼的莫过于豫州城门处那座用西魏兵尸体搭起的小山,赵暮疾蓬发灰脸,血染军盔,此刻竟一动不动矗立在那座“山峰”之上。
迟羽飞也是一身伤痕强强上前,将暮疾背下回了营地。此时暮疾因失血过多以是昏沉无比,正于梦中所见一切景象,正历历在目,突听见那熟悉的声音于耳边回荡,竟是那袁鸣,此时袁鸣双眼爆凸披头散发,一身蹄印,正对着自己喊到“哈哈哈…你和公主谁也跑不了,欺君之罪是要诛你九族的……哈哈哈……家父定要将你二人之事禀告給皇上……”
“呼”暮疾从梦中惊醒,这才发现自己正卧于军帐之内,身上的伤也以包扎完好,似对方才梦境有所顾虑,暮疾匆匆起身出了军帐,见天色虽以暗淡,但众士兵扔时刻把守营地,寻至迟羽飞帐下,见其正喝着闷酒,方道“迟兄为何一人在此饮酒,怎能将我忘了?”
迟羽飞叹道“赵老弟,你身负重伤见你又昏迷不醒,也没好叫你,以无大碍了?”暮疾回道便自行拿了瓷碗倒上一碗吃了起来。方饮一碗对迟羽飞言“昨日豫州城中可曾听闻袁鸣在城门之上喊些什么?”暮疾原本以为试探,毕竟司马萱假死一事也非小事,更何况将其安顿于平霞山中,本以为无人知晓,谁曾想怎被那袁鸣看了去,若是回去为曾对他人言语也是好的,假若以对其周边人等言语了,恐是大祸临头了。
迟羽飞未曾留意道“我只知当时老子正拿着我的一双板斧,把那西魏兵砍的如切瓜砍菜一般容易,哪有功夫听那毛小子喊些什么,他不是死了嘛?问这干嘛?”暮疾听此也方安顿,对迟羽飞说道“迟兄,弟有一事还望能与之一议。”迟羽飞只让其说来听听。
赵暮疾言“你可知当然我让兄安顿于平霞山的那女子是谁?”迟回道“弟妹是了。”暮疾言“其真正身份乃是当今的盛华公主,司马萱。只因在皇都时我与公主两情相悦,怀诗为成全我俩,才出此假死一计,以瞒天过海。我本以为无人知晓,日后寻个机会在这襄阳安居下来,也好与萱儿享人间冷暖,却不想被袁鸣看到,弟恐此事会另有人知,因此想携萱儿远遁他处,不再过问军旅征战之事。”
迟羽飞只听得是云里雾里,未曾想到那弟妹竟是前些日子因病逝世的盛华公主。又听暮疾要辞官远走,也是一阵伤感只劝道“还望弟从长计议,若是平日你辞官不做,也非大事,可眼下正值两军交战之时,你可知身为将领临阵脱逃可是死罪啊,何不等到战事结束再议?”
听此劝言,暮疾也方冷静下来,但天不遂人愿,袁鸣将当然所见告知袁闵,而袁闵又将此事禀告給手下副官,此时豫州城以攻下。那副官方想起主子曾交代之事,便来至毛义诊帐下邀功。只道,于平霞山见到当今公主与暮疾出处,其中定有蹊跷。毛义诊也是大惊,于百忙中将暮疾传于私室,问其真假。暮疾只回不知此时,毛也不再理喻此事。
待回了住处,暮疾心知此事日后早晚暴露,恰巧军中传言有士兵患了瘟疫,逐假借体恤下士,回来后也染了瘟疫,暮疾假意怕将瘟疫传于军中,殃及他人,便请命则个深山中自生自灭。收拾了细软趁夜驾马回了平霞山带着司马萱一路向西去了。真是英雄一怒为红颜,你想那暮疾是何等光明磊落之人,也会有做这荒唐事。
回头再说李怀诗这边,怀诗与侠姑陪同二老于山中隐居。这一日怀诗正一身粗布麻衣在溪边挑水,不知哪家孩童正于溪对面放牛阅诗道“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纷吾既有此内美兮……”怀诗听闻便放下水挑,听那孩童诵颂离骚之词。
那孩童见溪对面有一青年听得入神也是好不得意,逐问道“喂,你是谁家的,可能听懂?”怀诗笑道“就是这山中人家,方才听你吟这离骚,颇有一番小大人之势,这才听得入神。”那孩童见也是个读书人便趟水过溪打量着怀诗。怀诗回道“这山中可有学堂?”孩童回道并无学堂先生,只因自己喜好识文嚼字,逐无意间得了一本诗词,这才每日放牛看看罢了,怀诗心中有了打算便说道“我若在这山中开设学堂,你道可好?”孩童当即拍手叫好,承诺若是怀诗能教些文字古诗,他便联系这山中其余小孩一同来此上课。
二人约定好,怀诗便别了孩童回了山中,当晚将此时讲与侠姑与二老,三人皆是支持,便将学堂设在自家中。这大山中人,对学堂一事本就淡泊,只是能养家糊口就好,因此小孩也都早早持家,随父母上山施农,即便有孩童从中帮忙,到最后也只有四五小孩来此上课听书。
转眼又是一年寒冬,侠姑以怀胎八月。怀诗正于屋中教书,只听婆婆喊到“李小子,快来啊,你媳妇要生啦!”婆婆叫怀诗赶紧下山去请接生婆来,自己则在家准备起热水剪刀等物。怀诗听闻也是一刻不得耽误,一路小跑,那接生婆年纪大了,不便跑路,怀诗便背着一路上山。
怀诗与老伯二人在屋外焦急等候,不时传来侠姑振振呼喊,急得怀诗是抓耳挠腮,老伯直安慰道“莫急,莫急,定会母子平安的,你快歇歇吧。”说罢见怀诗只穿了一只鞋逐问另一只,怀诗答道,路上跑的急,掉了。约有一柱香的功夫,一声清脆的婴儿哭啼声传了出来,只见接生婆将其抱出冲着怀诗贺喜道“恭喜恭喜,是对龙凤胎哦,呵呵。”
怀诗忙接过两个小家伙,回到屋中见侠姑满头大汗躺在床上,怀诗将两个小家伙放在侠姑身旁关心道“辛苦你了。”,侠姑道“为孩子取个名字吧。”怀诗想了想“坐上客恒满。樽中饮不空。男孩就取其恒,饮,二字,意为广交朋友,也有心性豪爽一意。女孩就取,其少进也,皎若明月舒其光。之月舒二字。”侠姑自喃道“李恒饮,李月舒,真真的好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