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請問我可以打擾你一下嗎?』
我看著手機上捎來的訊息,再看了一下發訊者名稱[True1991],
這是一位它城的學妹,我對她並不了解,但她身上有一股純樸的感覺,此外我知道這個姑娘算得上一個聰明人。(因為她很純樸,這裡就叫她純吧。)
我思考著,我先前跟她傳過訊息,再思考著在這晚點時分找我,應該是有些事才對。
我爽快的回應「我在,怎麼了嗎?」
『對不起學長,我感到很困擾,有些話很想找人說,你可以當我的聽眾嗎?』
「恩,好的,妳說我聽著。」
(這時我心裡有些許不同的情緒交織的,因為似曾相似的場景我經歷過好幾次,每當我女性好朋友有感情問題時,總有幾個會找我訴苦,所以處理分手複合或是走出內心陰霾,我大概是第二項被動技能等級。)
『我跟他是在大學時期認識的,那時候我很仰慕他,每次能和他說上一句話都能讓我高興的老半天,有一天我在走廊上看到他跟一位很漂亮的女生走在一塊,那一瞬間我覺得我死了,我的內心死了,我紅著臉跑掉……。』
「……為什麼要跑掉?去問清楚不是挺好的嗎?」
『怎麼可以問這問題呢,那樣丟臉死了。我跑掉後開始天天在房裡哭,我不知道怎辦才好,直到我哭了好幾天後,有一天我們又在學校碰上了,那時他叫住我,跟我說那女的只是他朋友,我聽到他這樣說時,我高興的都哭了。』
(…我了個去…難過哭,高興也哭,妳戲精等級不低啊。)
『後來我跟他告白了,他聽到後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就答應了,那時後我本來以為我就要成為世上最幸福的人,但是怎麼知道,我們兩個的互動沒有因此增加,反而減少,一個月後,我們就分手了。果然女孩子告白這件事不能做,我一定是當時做錯了,因此才受到神靈的懲罰。』
(那我到底是做錯了甚麼……?)
『之後的幾年我活得很鬱悶,我想過我會不會就此死去,如果有一天我快要死了,我會叫我的孫子去找他,把我的情感都跟他說。』
(前提是他沒比妳先去見上帝吧……?)
我對純寫道「妳應該去找他當面說出來,說出來是對妳的青春有個交待,甚至如果有機會的話,去把握。我相信沒有人會嘲笑一個勇敢的傻姑娘的,太過精明是故的話會沒人愛,我反而相信傻傻的才惹人疼惜。」
『可是如果他真的笑我呢……那我不是把自尊湊上去讓他踩嗎?』
「他如果笑妳就笑啊,他這樣做剛好以後再也不用當他一回事,敢笑老娘,老娘黑你一輩子,妳應該要這樣吧。另外,他為什麼要因此踩妳自尊呢?這不是正常的反應。」
『我大學四年裡頭,幾乎每天都在猜他是不是喜歡我,一直到他畢業後我才好些,我現在都研究生快畢業了,卻因為我這幾天看到他有到過我的專頁來看過我,當我發現時,我整個人就激動起來,不停的想著他。你說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好像人家不要我,我還要死要活的貼上去……,你說,如果你如果站在他的立場,會不會煩我……。』
其實我多少明白這時候的純,只是一個在愛情面前脆弱的、慌張的、不知所措的女孩,
這時我突然感覺真的眾生平等,在愛情面前,平時睿智穩重的她居然有這樣的一面。
「純,就我的經驗來說,我不認為每個人都有面對愛情的勇氣,當年的他還小,不知道感情、不會表達,也是情有可原,現在過去那麼久了,你們都成長了,如果妳依然放不下心中那塊,那妳當然應該跟他聯絡不是嗎?」
『我我想應該不用,我只要知道他有來過就好,他來過了,但是他沒跟我打招呼,我卻好像上了心似的,拿著一點蛛絲馬跡去煩人家,這不是惹人笑話嗎?』
「好了,妳應該清楚,妳這是因為對他放不下,既然放不下,那就去打聲招呼,既然還有期待,那就去問清楚,年輕要有它應該的樣子。」
『可是,這都一點了,如果我這時候去私訊他會不會打擾到他?』
「純…這年代的年輕人,誰不熬夜,何況就算沒熬夜,一個前女友傳來的私訊,他關心一下有不對嗎?難道還要因此對妳大動肝火?」
『可是你說我這樣做,我圖啥呢?』
「圖個乾脆。」
『是把我本科時期,不明白的弄明白嗎?』
「把過去不清楚的說清楚,把現在悸動的心情導向她該去的地方,讓過去的事不再模糊不清,讓現在的妳更成熟圓滿。如果人生是一趟旅程,前路的迷惘,往往導致後面的方向偏離應有的軌跡。現在的妳有時間,何不去梳理一下這筆呆帳?」
『這筆帳算與不算,對我人生有什麼差別?』
「我認為把感覺與人坦率表達是為成熟,不問目的的,很多人去迴避各種的感情,把不去表達視為常態,把不會表達當作應該,把真誠表達視為傷風敗俗,這樣的作法我看不慣,甚至有些人把自己情緒的彆扭當成沒人懂我,一副自己被世界排擠的樣子,這樣太過疲累,我認為合理的表達,妥善的表達,讓每個人都獲得應有尊重,才是對彼此的尊重。」
『可是如果我把這個情緒對他講出來,是否意味著我想與他重新開始,甚至結婚?』
「不,妳只是對得起妳自己,他怎麼想,怎麼做都是後話,妳只是對得起妳這些年來的心意,知道這些心流到哪去。不問目的,只是不負自己。」
『可是我感覺我只是忘不了當年的他,不是現在的他,而且都這些年過去了,這些事早都不算啥事了。』
「這個理由我不接受,妳依然在逃避,如果真的像妳說得這麼淡定,妳先前的激動是怎麼來的,不過其實也沒事,妳將來不會後悔就好。」
『但是都過去那麼久的事了。我感覺真的已經過去。』
「妳太容易放棄,這樣如何對得起過去的妳呢?妳回頭看看,妳這幾天怎麼說的,妳真的放下了嗎?」
『我以前太過壓抑,覺得既然分手了,就不應該再聯繫,女生不應該主動,就這樣一步步走到現在。』
「妳應該把妳的感覺跟他說,把這份情感傳達,不要太執著於目的,只是對得起妳這些年的心意。」
『道理我都懂,但是我怕控制不住我的心,我對於處理感情真的沒有什麼經驗。』
「好了,去加他好友吧,就像一個多年不見的老友出現在他面前,兩人彼此話當年。」
後來純在我的好說歹說下,她主動去聯繫了對方,幾天後,我接到了純的訊息。
『他果然沒愛過我,他說他當年的很多行為是出於禮貌,我的真誠反而讓他覺得羞愧,有點無地自容,在情感上他認為我們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塊的。我終於明白了,也不用麻煩我未來的孩子、孫子去替我跑一趟了。』
『你說我之前在那裡糾結、害怕、緊張啥呢?這是不是就是愛情的魅力。一個人閒暇下來,就會胡思亂想。』
「我想妳這是典型的飽暖思淫慾。最近吃飽在家沒事,就想到男人身上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飽暖思淫慾,你真的太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