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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手機

我記得我真正有第一隻手機是上大學一年級前,從家裡客廳桌上選一隻家人淘汰的舊機,

老實說也不是什麼高級的東西,那是一台有按鍵的古董手機,我會想到拿手機,

單純是有一種我要念大學了,該有一種正式的社交圈的概念,

我相信這種想法不單是我,可能你們也有部份人有這種經驗或想法,

念高中時不管什麼都會被禁制,也不想在外面時被父母找到,

反正同學每天都在學校遇到,外加當時我的確有一種故意為之的潔癖,

我不想被任何人隨傳隨到或太常注意手機上的訊息,

所以即使學校同學幾乎每人一機,我也堅持當我的異類。

所以可以想像當時要跟我當朋友其實有點難度,

由於隱私的要求同學朋友可能不會願意打室內電話到我家,

不過那時候其實我房裡是架有一隻室話的,那是我媽用來叫我吃飯的專機,

意思是如果真要找我的人,可能就要花錢打給我,高中那時代你也知道,

男生打給男生通話的速度大概一分鐘內就搞定,

女生打給男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更何況人醜如我。

還有一種方法能找到我,就是跟我玩同一款線上遊戲,當然還要跟我同伺服,

所以你看過那種上線找我只是為了想省話費的好同學嗎?

如果你可以完整的模擬出當時的情況,你會發現那個環境下想跟我交朋友的難度頗大。

好吧,我對不起那個時期的朋友們。

特別是當有女生問我

同學你的xx帳號是什麼來加一下好友吧。

我會帶著歉意跟她說

「對不起,我沒有手機。」(我心坦然

『啊?』

「我家教比較嚴,所以上大學前,家人不讓我有手機,真的不好意思」(我鬼扯我驕傲

『那你都怎麼跟同學交流』

「我有玩幾款遊戲,我沒事也會掛在上面,妳要不要一起入坑」(燦笑

總之我白爛的個性猶如月老死對頭手上的那把剪刀,喀嚓喀嚓的。

你說你要知道有沒有女生窮追猛的打,

這的確是發生過幾起,我一般是會很誠懇的留下我房間的電話,

然後跟她說

「這是我家的電話,如果妳要找我的話就打過來,別擔心我媽媽人很好的,她如果接到一定會跟我說。」

對,所以高中三年我單身我驕傲。

故事回到上大學前我準備手機這事,

其實那隻有按鍵的手機也是還不錯的,那隻還是彩色的呢,要知道我家當時甚至還有黑白機……,反正打電話用……。

有了手機後我理所當然要讓手機帶我個性的色彩?

於是我對螢幕的桌面進行了修改,

我找了張動物彼此友好的圖片當作桌布,企圖讓冒失打開我手機的人對這手機的主人有第一印象的深刻認識。

來電鈴聲更是我想作死的部份,我希望我鈴聲一響起時大家會覺得有深度跟有古典的成份,

於是我找了某知名古典樂的片段那是一聽就有大禍臨頭感的音樂,當時的我深深覺得,這樣帥暴了。

我期待著在人群中我手機響起的那一刻,身邊的人因為聽到這間奏笑噴的一瞬間,

那大概有點類似太太打給丈夫,丈夫嚇了一跳連忙要把手機接起來的警訊。

我幻想著旁人聽到這鈴聲時,露出像是在嘲笑我說「可憐的傢伙」的那種表情,

我願意配合演出,一臉悲憤的接起電話之後……之後他們就會發現,我是演的。

好吧,來聊聊苦主,

那是某堂課下課時我跟幾個女生在教室聊天,那是那群女生裡面

個性最像大姐頭的人,也是第一個大方跟我要電話的女同學,

她在拿了我的號碼後毫不扭捏眾目睽睽之下撥給了我。

撥通後音樂響起,本來有點喧鬧的教室靜靜了下來,

我露出一種「哦」的表情,拿起電話按掉她的撥號,

我當作沒事一般的看著她說「好,我也有妳的電話了。」

她們一群人就有點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看著我,要不是我表現太正常,她們大概早把我列為拒絕往來戶。

大姐頭說『你的電話鈴聲?』

「對啊,不錯吧,我覺得這個鈴聲蠻棒的我測試了好久。」

好吧,聰明如你們大概能想像後會如何,就……其實不管哪一種人,在尚未對彼此那麼了解前,特殊的個性還是先收起來安穩,畢竟那麼小的十八九歲,外面那麼多帥哥環伺,自己不高又不帥,還加上性格怪異,會把人嚇跑也不奇怪。

不過,其實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選擇做自己,

我喜歡那時候的自己,還記得我讀大學的一個條件是,我希望能100%的決定,我想成為我那時候想成為的人,不管在別人眼裡我多麼怪異,

我希望不要嚇怕別人,這種情感就有點像陳亦迅的那首大開眼界,最後一句「若你喜歡怪人其實我很美。」

撇除我第一隻我自己都忘記牌子的雜牌手機,我第二隻手機是一隻日本的綠色手機,有點像漫畫獵人裡面雷歐力買的那隻金龜機,只是大小比較小一點,那時候的我非常習慣把電充到滿飽之後帶著耳機,騎上車或單次循環或多首循環的重複放著音樂,到我不知道的角落,好像在期待音樂與場景可以恰好契合,我可能不會騎很遠,有時只是在巷子裡轉阿轉,有時候轉到我分不清東南西北,我就去找大馬路,這樣總能找到路回去,

路看多了有時覺得親切,兩側的店家她們的店燈感覺友善無比,像是覺得我一定會去買東西而對我笑,我反而想跟她們道謝,在冷冷的冬天或是炎熱的夏季,特別是在晚上時,有時我會因為看到她們極有創意的廣告標語,噗哧一笑。

什麼你說我標題打手機但是這一段寫的內容明顯跟標題不符?

我跟你說唷,為了回憶起我當年聽手機音樂在幹麻,我可是拿出手機,

一邊放著音樂,一邊打出來的,手機音樂勉勉強強算手機一部分吧?

長大後的我自然的有了第三、第四、第五,到現在我覺得好難算的清楚,

那為什麼要寫出來?我只是想說從頭到到尾我買的或從家裡來的一號機,我都沒丟掉,她們應該都還在家裡的某個角落,某個抽屜裡,某個櫃子裡,或許有一天我看到時,我會一隻隻的拿起來,回想我帶她們去過哪,每個她在我哪時期陪我度過哪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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