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其实,我好想你。”
就连容妈都在想,这特么会是恨老爷恨得入骨的大小姐讲出来的话?
她还记得,三个月前的大小姐说的是,“黎正华,都是你害死我妈的,是你,亲手毁了了我们幸福美满的家,从今往后,我和你断绝父女关系!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再跨入你黎家的大门。”
容妈哪里想得到,曾经那个伤心欲绝的大小姐,的确是死了,如今,重新跨入黎家大门的,叫做南栖。
自然算不得失言,自然不算是打脸。
黎初初瞥了季久安一眼,却看到季久安两眼发直地盯着南栖不放。
她有些忿忿不平,却还是柔柔道,“姐姐,回来了就好,你知道吗?你上次讲那么多气话,把父亲气得够呛,好几天都吃不下饭,如今,你回来了,快和父亲道个歉吧。”
白瑾瑜看着黎初初,心里觉得,自家女儿这话说得高明,表面上是做和事佬,实际上,却可以说是搅屎棍。
当初黎芜和正华闹得那么凶,还扬言再也不回这个家。如今黎芜食言回来,多半是因为外面过得艰难,口袋又没钱,她嘴里说着是想黎正华,可心里不知道怎么恨他呢,按之前黎芜那心性,要她道歉,还不得再吵上几个来回。
吵吧吵吧,吵得越凶,越能对比出初初多么懂事听话。
白瑾瑜打着如意算盘,急忙搭话,“是啊,小芜,快给你父亲道个歉,以前的事情,就算了,都是一家人嘛。”
南栖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当时的黎芜不懂,但现在的她岂会不懂这两人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南栖不理会他们,朝黎正华走去,她张开手,把头埋头在了黎正华的肩膀,“爸,我想你了,我刚刚看初初的朋友圈,说你炖了鸡汤,所以,我没皮没脸的就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黎正华听着南栖声音一顿一顿的,肩膀处的衬衫也感觉到了一些湿意。
他心里一软,想起了黎芜的小时候。
她五岁学跳舞的时候,舞蹈老师帮她压腿,他站得远远地,都能听到那清脆“咔”的一声,她双眼通红,愣是忍住不哭,只是一边任由舞蹈老师帮她压腿,一边委屈巴巴道,“爸爸,结束了以后,我可以喝一碗你亲手炖的鸡汤吗?”
她七岁的时候,开始学游泳课,游泳老师带她学习憋气,结束时,她整张脸涨得满脸通红,“爸爸,我刚刚憋气的时候,好像闻到了你炖汤的味道。”
她九岁的时候,被人绑架,救出来的时候,小脸瘦了一大圈,她那时也是扑腾在了他的怀里,哭诉,“爸爸,我以为,我再也喝不到你炖的鸡汤了。”
……
回忆似幻灯片似的一幕一幕地在黎正华脑海里地放映着,他想起努力的黎芜、淘气的黎芜还有让他曾经引以为傲的黎芜。
人的感官就是那么奇怪,你想要想一个人的缺点,就会无意识的去放大她的缺点,可若是突然被打动,那些缺点就好像变得不值一提了,反而会一味地想起来,她有多好。
追根到底,是他先对不起小芜的妈妈的。
黎正华叹了一口气,“饿了就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除了鸡汤还想吃什么?爸爸亲自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