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不言梦,晚不言鬼。但是无眠的夜晚实在太多了,总会有闲不住的时候。
“我们来讲鬼故事吧。”迦岚如此提议。霍洪和南宫梦却面沉似水,毕竟像他们这种人,总会碰上那一两个真事。
“行吧,反正也睡不着。”南宫梦点上一支蜡烛,后脑勺就挨了霍洪一巴掌,“禁止明火!”
“咳咳。总之,一人说一个鬼故事对吧。那就我先来吧....”霍洪咳嗽两声,“其实战场上那些年,我也遇到过不少诡异的事情。不过在我非常小的时候,那件事令我印象深刻。”
.....
在我小的时候,我老家就住在春兰市附近的小镇上,那个镇是叫赵家村还是李家镇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因为那个小镇十几年前就拆迁了。但我记得很清楚,那里有一片巨大的,金黄的麦田,秋天的时候沙沙的响,很好看,赏心悦目。
我们一家四口:老爸老妈,我哥还有我,住的地方比较偏远。当时我老爸还是在做枪决的行刑官,家的不远处就是一个刑场,隔着一片麦田,后面就是土砖砌成的一片围墙,隔着麦田偶尔还能看见端着枪的特警在围墙附近巡逻,每天枪声不断。
围墙后面是什么样,我从没见过,父亲说只是一片不起眼的旱地,叫我们没事别往围墙那边凑,主要是怕走火,流弹伤到人之类的。
也许是为了吓走顽皮的孩子,不知何时田地里立起了几个稻草人。稻草人别提多恐怖了,说不上凶神恶煞,但异常诡异,破布做成的皮套上草草划出的五官好似恶魔的狞笑,即便是大白天我远远的看着,都会心生无来由的恐惧。
大晚上别说鸟了,人都得吓死。
我哥胆子比我大,“我说屠子。”
“干嘛呀哥?”
“想不想跟我去练胆?”
“行啊,哪练?”
“半夜里,大田地,摸到围墙就调头!”
“滚!”我骂了他一句,我是真害怕了。
“怕啥,稻草人而已,你别看他直接往围墙里头跑就不就得了。”
“那我也怕!”
“啧....屠子,不是我说你啊,你这也怕那也怕,以后怎么接老爸的班。”
“但要是被老爸老妈发现免不了一顿骂呀。”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去不去,不去晚上我可一个人去了啊。”我哥那性格我可清楚了,一个字:「愣」,而且言出必行,本来他就是为了诓我去,别到时候他真一个人跑进去出事了怎么办。
“好好好,陪你去行了吧。”我实在拗不过他,虽然心里很害怕,还是只得答应下来。
转眼到了晚上,老爸出完公差,拎着两瓶茅台酒就回来了,母亲讲了他一顿,一家人坐下来吃晚饭。
吃饭的时候,父亲却一直眉头紧皱。
“怎么了,当家的?”
“最近少让孩子们出去玩。”父亲神情严肃的说道,“锁好家门,别走夜路,最近要特别小心。”
“突然这是怎么了?”
“今天大田地背后的骚动你也听见了吧?”
“嗯,今天枪声有点乱。”我和我哥早上去朋友家玩了,对母亲所说的「骚动」一头雾水。
“刑场出了点问题,交接程序有误,死刑犯相互勾结越狱,逃跑的一共是5个,我和小刘枪毙了3个,还有一个被特警抓住了,但最后一个到现在都没下落。”
母亲听完脸都白了,“那些死刑犯都什么人呀?”
“不是政治犯。”父亲黑着脸,倒了一小杯酒。
“是黑道上身背无数人命的杀人犯兼强奸犯,一个个都是穷凶极恶的疯狗,连警察都敢砍。我估计他还没离开这个镇子,最近万事小心,我也不出公差了,等风波过去再说。”
我朝我哥使了个眼色,他吓得慌忙摇头。我知道,他也慌了,练胆这茬就算过去了。
那天晚上我们谁也没睡着,夜风不知为何特别大,吹的大田地哗啦啦的响,好似鬼哭狼嚎。在这恐惧中,我们哥俩就这样半梦半醒到天亮,至于风声何时停止的,我早就记不清了。
本以为会度过一段特别难熬的日子,没想到第二天,那逃跑的死刑犯就有了消息。
凌晨,几个壮汉来大田地干活的时候,发现有个稻草人好像特别的充实,走近一看,稻草人嘴划的地方居然沾着鲜血。扒掉草皮,那死刑犯赫然被穿在了木桩上,屁股到嘴被穿了个透心凉,死相凄惨。
听大人们说,那个死刑犯逃跑后还挺有毅力,一直潜伏在大田地从早躲到晚上,一直到午夜的时候本打算动身逃跑,却正好碰上了和我哥有同样想法的小孩。
死刑犯恶向胆边生,扑上去就把小孩子掐住了,想要杀人灭口,小孩子哪受得了这个,没一会儿就被掐晕了。等他再醒来,发现自己居然没死,眼前站着一个充实的稻草人,诡异的脸正盯着小孩。
小孩被吓得不轻,哭着就跑回去了,结果他前脚刚走,后脚那几个壮汉就来了。
至于事情的真实性很难解释,那小孩吓的精神失常了,他的话也不知可信不可信。但是死刑犯是死了,死的很诡异,这一点人们有目共睹。
后来听老一辈人说,大田地盖过一座香火挺旺的关帝庙,也许是关公显灵,看不下田地里的暴行,附身稻草人替天行道了吧。
真可谓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