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御珍阁的书籍搬回家中后,柳方如获珍宝,几日在都在屋中不愿出行。
柳方身着一件衬衣,坐在床边,一只手握着手中的书经,另一只捧起一碗莲羹,双眼专注地看着书籍,每至会意,还放下碗拍案称绝,要不是一旁的姜秋儿相劝,这碗羹定是到凉透了柳方也不会动其一口。
“少爷,你在这屋中已经有三天没有向老爷请安了,老爷还好,夫人却时常念叨,生怕你看书过于劳累熬出病来。”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天了吗,我还意犹未尽呢,这些书真不愧是名士佳作,三天恍如一隙,完全不够用。哎呀!完了,忘记和那红衣姑娘的约定了,不知现在是何时辰。”
说完柳方匆忙打开房门,眯着眼看了看天外高悬的烈日,才知此时已过响午三分。也顾不得其他,连忙抓起桌上的白玉缎子衣袍和地上的青丝流云履,飞快的向柳府大门赶去,边跑边穿戴衣服行装。
姜秋儿看到柳方如此急切出行,默声无言,心中不由好奇柳方口中的那个红衣姑娘。
却道另一边的柳方,在一路飞驰后,气喘吁吁的赶到御珍阁的第三层时,却见此时那名红衣女子早就坐在阁中的一座木案上,伸出一只如粉玉雕琢的葱指有规律的敲打着檀木桌面,脸上依旧挂着薄红面纱,斜着一只眼睛神色不善地看向柳方,也不言语。
柳方已经见识眼前女子的娇蛮性子,现在还赴约迟行,只好苦着脸开口道:“姑娘,柳方来迟,还请姑娘不要责怪。”
“算了,你来不来迟不要紧,要是等等让你做事你做不好,有你好看,哼!走吧,跟着本姑娘,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起身往楼上走去。
柳方连忙紧跟,看到眼前女子大大咧咧地上了第四层,柳方心中暗忖女子身份不低,从其三日前能将马掌柜吓跑就可见一番,而今日上御珍阁第四层如同入自家的庭院闲庭漫步。
不待柳方多思量,就看到眼前女子停下脚步,而眼前有着长约六丈,宽有九尺的书壁,其架上摆满了一堆沾满尘灰的古籍。柳方看着这些书,估摸着有一两千本,其中竹简也有几百之数,不知这女子领着自己来这些书前作甚。
“小子,本姑娘知道你是柳化生的儿子柳方,听说你爹他狠心把你赶到山里苦读了八年,现在肚子里怎么说也有点笔墨了吧,本姑娘也不用你干啥,你只要帮我把这些书整理归类便可,另外如果发现书中夹一页有着奇形怪状字符的黄纸,就立马向我禀报,怎么样,帮本姑娘这个忙不算为难你把?”
柳方纵有千般不愿,此时也不敢说出口来,谁让自己拿了人家好处,早知道就不省那点银子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柳方开始从书架上搬下书籍开始观阅分类。
而站在一旁的红衣女子看了柳方整理了一小会,索性就离开第四层的阁楼,往楼下走去,此时正好看到站在楼道旁缄口结舌俯首作揖的马掌柜,便轻哼了一声。
“弃徒三河,见过林......林师姐。”马掌柜说完腰躬地更低了。
“哼!别喊我师姐,当年同门好心提拔你,结果一句话也没说就退了宗门,现在却在这阁中逍遥的很啊,都当成掌柜啦!我只念当年师傅为了提拔你修为炼制的那些灵药,都当是喂了狗!哼!”红衣女子板着脸冷声道。
“三河当初没有交代便离去,辜负了师姐和师傅的栽培,但三河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师姐放心,师傅留下的功法修炼我并无荒废,但凡以后宗门有需要三河的地方,三河定舍命相助,只是还需再待两年完成三河自己的私事,所以便在这青溪御珍阁中谋一掌柜职位安身。”马掌柜恭敬地答道。
“算了,我不是为了抓你这个叛徒才来这青溪城的,我身上还有师门的任务,来御珍阁也其中之一,你不仁师傅却不会不义,师傅这次派我来是要我来这调查的。”
“三河入门之时便知师傅虚怀若谷,宽仁大度,又怎会怀疑师傅会派师姐来抓我呢?”
“是吗?也不知谁三日前见到我就脚底抹油,跑的比谁都快。”红衣女子鄙夷地看向马掌柜。
马掌柜干咳两声掩饰尴尬,不敢接话。
“你的账以后再算,现在师傅命我搜寻青溪城内古籍,这些书中有的夹杂着师傅想要的东西,我也不怕告诉你,这事关师傅能否打破瓶颈突破境界,所以你要是心里还有点良心,就帮我收纳收纳。”
马掌柜听罢,知道事关重大,也不敢推辞,张口道:“师傅有求,弟子不敢不从,不知师傅搜寻的是何物件?”
红衣女子眉头紧蹙,看向马掌柜“具体是何物件我也不清楚,只知是青溪城古修士留下的残页,散布在各类古籍中,师傅有幸得其中一页,照页上的残缺功法推演,只觉自身修为瓶颈有所松动,便让我出宗门来收寻,残页上多有古修士的篆刻符文。”
“三河明白,师姐放心,这几日我会让人把青溪主城以及边城所有古籍都收纳起来,无论是明面流传的还是暗地珍藏里的古籍。”
“那就好,我也乐得轻松,收集起来后,你让人把其中的的书都整理归一,最好把夹杂在其中的功法残页都找出来,不必亲力亲为,不用担心下人们看到其中内容,连我都无法看破其中奥秘,何况是他们。”言罢,慵懒的伸了伸秀臂。
“师姐,那楼上的柳家少爷柳方如何处置,总不能真让他一个人把那些书都整理完吧,那样怕是三五天都离不开御珍阁。”
“不用管他,我自有用处,好不容易出了宗门,难得找个有趣的凡人,不多捉弄一下怎么行,我们宗内的师弟师妹看到我都绕路走,真是无趣。”
马掌柜看了看眼前愤愤不满的女子,不敢多言,在宗门时,即使是拜在同一师傅门下的自己,也少不了被其捉弄,但奈何辈分和修为都没有自己师姐高,只能有苦难言,所幸看到后来师姐欺负其他同门的惨状后,内心才平定不少。
而柳方此时并没有听到马掌柜和红衣女子的谈话,还在想着啥时候可以回府,他哪晓得,这手中的书卷,便是他今夜的布衾,这座下的木板,便是他今夜的安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