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海式”这三个闪着金光的字不一会就消失不见,随后,一道光幕出现,一个金色身影在天空演示起了这一刀法。山崖下有不少用刀之人,见到这一式都如获至宝,拼命记录下来。人群中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些悉数的写字声和有人不时发出的低叹声。
人群中,一个中年汉子显得十分异常,别人都在醉心于刀法,而他却细细打量周围环境,对于天空中的刀法漠不关心。
“你为何不在意那个刀法呢?”
一个柔和的声音传来,汉子转头,发现一名青年在打量着自己。那青年一身素白的衣服中点缀着黑色的梅花,好像墨水不经意地飞溅,他面色如象牙般,面容俊美又柔和,端若处子,右手持笔,左手抱着几张宣纸。
汉子看这青年像是黄沙书院的学生,对于这个书院的学生,皇朝西部的人都会有尊重,他说:“这个刀法能够提升我的能力,可以让我多杀几个人,但却不能拯救我的命。”
青年问:“那在这满天黄沙里,什么可以救你的命呢?”
汉子看了眼青年,发现青年有一双与自己年龄不相符的眼睛。这双眼睛好像夜间的星空,点点星光点缀其间,但又深邃无比,好似充满无穷睿智。
这竟然是传说中的繁星眼。
汉子多看了眼青年,说:“我得罪了大宗门青云宗,他们非要取我性命。”
青年问:“你是如何得罪青云宗的?”
汉子本不愿意与他人谈太多,但看了眼青年的眼睛,心中多年来的压抑不断涌出,他开口说:“青云宗二长老的儿子奸杀了我的女儿,我便杀了那个畜生,因此受到了整个青云宗的追杀。”
青年又问:“就这些吗?”
汉子听后,狞笑一声,说:“只杀了一个人,不足以平息我的愤怒,我又将处在青云宗管辖下的青山村里的所有村民全部杀光,一个活口也没留。”
青年叹了口气,说:“这才是你被青云宗追杀的真正原因吧。那你来这黄沙满天做什么呢?这里除了沙子,有任何能拯救你的东西吗?”
汉子深吸一口气,说:“听说只要见到了人之初,他会实现一个愿望,我会让他救我。”
青年摇了摇头,说:“你身上背负了太多的罪恶,没有人愿意救你。”
汉子冷哼一声,说:“你又不是人之初,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救我。”
青年反问:“你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不知道人之初的想法?”
汉子一时语顿,说:“无聊。”
青年又问:“你所犯下的罪恶,事出有因,你为了你的女儿,不惜惹怒青云宗,说明你本性并不坏。如果有一个重来的机会,你会怎么做呢?”
汉子张开了嘴,却久久没有出声,最后,他说:“又没有重来的机会,说这干什么呢?”
青年继续追问:“如果真的有呢?”
汉子看着青年的眼睛,思索了一会,说:“我会躲避追杀,再伺机杀死那畜生的爹。”
青年又问:“你还会杀死村民泄愤吗?”
汉子苦笑一声,说:“不会了。”
青年开心地笑了起来,说:“真是太好了,人的内心都是向善的,我人之初不介意给向善之人一个重来的机会。”
汉子看着青年,惊讶中夹着愤怒,说:“你可知耍我的代价?”
青年只是微笑地看着汉子,汉子只觉得面前的青年越来越高大,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大,自己的记忆也是越来越模糊。
一声婴儿的哭声突然出现在人群中,人们一看,发现一名青年抱着一名一丝不挂的婴儿。副院长来到青年身边,接过了婴儿,青年说:“又要麻烦你了。”
副院长笑着说:“无妨,都是优秀的种子,我也乐意培养。”
不少人看到了汉子从中年人变成婴儿的全过程,冷汗流了一身。人们一直好奇,方圆百里没有人烟的黄沙书院,从哪里招来的学生?今日看来,这黄沙书院的学生大多是成人变成的婴儿啊!
副院长逗了逗怀里的婴儿,然后对青年说:“你要走了吗?”
青年点了点头,说:“现在人间事态未明,大阴谋家,东方世家的家主还在暗处,我现在也不便出现在明处,还要请你好好培养学生们,以应付将来可能出现的人间动荡。”
副院长笑着说:“遵令!”
青年笑了笑,化为一道白光进入了九书山崖的第九层,只剩下一道声音响彻耳边。
“挥斥方遒世间,人初之真,可以珍矣。”
“浩然正气一生,人初之善,可以贵矣。”
“济民救世吾任,人初之美,可以往矣!”
人群中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刚刚的青年人竟然是神秘的人之初。之前在人之初周围的人纷纷懊恼得捶胸顿足,如果刚刚能与人之初有所交集,那自己一定会受益匪浅。不过,观刚刚副院长与人之初交谈甚欢,难道黄沙书院与人之初有关联?人们一直只知道黄沙书院的副院长,他管理与主持着黄沙书院的一切事物,但院长却从来没有人看见过。
人群里不乏聪明之辈,一个人突然跪在副院长面前,大喊:“在下向往儒,仰慕黄沙书院已久,愿进入黄沙书院学习儒家经典,修身治国平天下!”
人群中有人讥讽到:“咦,我记得你三个月前为了加入某门派,改名向往道,但你现在说你叫向往儒,你何时又改了名?”
跪在地上的人脸色一红,说:“姓名乃是父母所赐,怎么能随意更改?我本来就叫向往儒。”
人群里又有人说到:“哎,你这身道袍不错啊,你打算穿着这身道袍去读书吗?”
向往儒看到出声之人,站起来怒吼:“狗贼!又是你坏我好事。”
那人嘿嘿一笑,说:“你抢我的宝贝时,就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吗?”
向往儒怕那人多言,一道掌气轰出,那人闪身躲开,反手一束火焰发出,人群瞬间混乱起来。
“啊,你敢烧我的胡子!”
“是哪个小贼?敢但偷我的宝贝!”
“滚开滚开,是谁在摸老夫的屁股?”
各种法术的光芒飞在人群间,人群一片混乱。副院长不知何时脱离了人群,依据仪表整洁。他看了眼一片混乱的人群,心想这世道是怎么了,儒家的势力遍布皇朝,但为什么人们从来没有遵守过礼,难道儒家的教义不值得人们学习并践行吗?
这个困惑在副院长心中有很多年了,如果不是人之初的鼓励,自己早就退隐了。
正想着,副院长忽然听到了人之初的传音。
“勤为径去世了,你也要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