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晓亦道:“你被偷拍了。”
“哦。”黎迦言漫不经心的答道,扶了扶黑框眼镜,眼睛一瞬不移的盯着台上。
“大小姐,”晓亦有些急了:“你现在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嗯,你说什么。”黎迦言完全没在听晓亦说话,自顾自道:“哎,晓晓,等会我上去的时候,你记得把全程录下来,特别是查老师指导我的画面,一定要细细拍下来。我晚上睡前要复习。”
“好。”晓亦摇摇头,小声嘀咕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一早努力学习不就完了。”
原以为黎迦言没听到。
谁知这位大小姐反射狐够长,过了半晌,回了她一句:“以前觉得演戏没意思,现在觉得有点意思。”
晓亦:....
合着您觉着没意思的事,就可以不用心做了呗。
黎迦言的照片在网上挂了几天,当事人不出声。
到底是黎迦言,‘还是吴小红’,吃瓜群众还没得出个结论,热度就下去了。
倒是有人留心了,将她上豪车的背影照和教室照搜了出来,找人在学校论坛发了个帖子。
帖子名叫【大一插班生被包养,后台强大,豪车接送】
一时间转帖过万,黎迦言不想出名,却仍是莫名其妙成了校园名人。
走在学校,会不时有同学侧目看她,并对她指指点点。
黎迦言这些日子潜心学习,对学校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就连网上那些都没去看过。
这会子对于同学们异样的眼光,她也没察觉出来,就这样的性子。
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总是反应迟钝,并且她每次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对周围的一切都是漠不关心,毫无知觉。
她抱着书,脑子里还不断回响着昨天跟黄老师学过的京剧,嘴里小声默念的台词。
闲步往教室去,忽而,一个男生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男生赤红着脸,吱吱唔唔的问道:“吴同学,请问包你一晚...多...多少钱,我很喜欢你。”
黎迦言被挡住去路,只能被迫停下脚步,一开始还没明白过来。
只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带眼镜,长相有些猥琐的男同学。
隔了一会儿,她气的满脸通红,在众目睽睽之下,抬手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那男生捂着脸,看了看迅速围上来的吃瓜群众,心虚的对黎迦言破口大骂,像背台词似的:
“你勾引……了我,现在…又嫌钱少。
不就是个出来卖的,被人睡烂了的货,不…不要脸。卖就…卖了…还,讨价还价。”
这话说的颠倒黑白,罔顾是非,令人发指,并且误导大众。
黎迦言闻言,当下气的七窍生烟,瞋目扼腕。
因过于气愤,导致呼吸都有些不畅,胸口气伏不定,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此时,已有人将刚才一幕拍下,又加以剪辑,迅速传到网上。
把黎迦言包装成一个勾引男同学不成,还恼羞成怒打人,水性扬花的拜金女。
很快有同学将此事捅到校方,知道黎迦言真实身份的校领导和两个老师当即安排人将她送了出去。
———
汤子同正在开会。
池腾拿着手机,神色慌张的敲门进了会议室,歉声打断会议。
“抱歉,打扰一下。”
与会的高层们循声望向他。
池腾在众人的目光里快步走向汤子同,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若不是事出紧急,又跟那位祖宗有关,他不会这么冒失。
汤子同接过他递来的手机,看了一眼,冷声道:“知道了,您先去安排,帮我备车。”
池腾看了眼汤子同,见他脸上冰的能飞刀子,估计杀人的心都有。
看来这次事件已触到了这位爷的底线,心下为背后搞事之人默默祈祷,但愿将来被报复的时候,不会死的太惨。
汤子同加快进程,结束会议。
出了会议室,没有回办公室。
给池腾交待了一声,将接下来的行程往后推。
搭了专用电梯径自下了楼。
司机已经拉开门等在下面。
汤子同刚上车,就接到康兰的电话:
“汤总,网上的事,您知道了吗?”
“刚知道,言言在哪?”
“接她回了家,跟学校那边打过招呼了。”康兰又道:“刚刚有相熟的媒体私下跟我说,
有人买通了几家网站,还有几个大的营销号,接下来,要起底‘吴小红’的真实身份。
这件事,是有人刻意为之,我已经在想办法堵截,不会让他们爆深挖下去。”
“知道了,我会安排。”
汤子同说着挂了电话。
又给几个发小和叔伯打了电话。
等他挂完电话没几分钟,网上跟‘吴小红’及黎迦言有关的任何信息已被删的干干净净。
先前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似的。
就连那张教室照片都再搜不出来。
众吃瓜群众均是被惊了一跳,不仅如此,跟‘吴小红’打人及包养事件有关的任何话题,不仅搜不到,还发不出去。
这下,这姑娘有强大后台一说,算是被牢牢坐实。
汤子同到达黎迦言公寓时,晓亦正在旁边整理资料,营养师在给黎迦言准备午餐。
听到门铃响,晓亦快步去开门。
黎迦言趴在桌上,奋笔疾画。
她的手机在事发时,第一时间被康兰缴了,又交代晓亦不允许她上网。
但到底是受了惊吓,离开学校后,她没说过一句话,也没哭过。
一路上只是发呆,回到家里,就不停的画画。
晓亦惴惴不安,十分担心,却又不知如何相劝亦或帮她开解。
想给汤子同打电话求助,却被黎迦言明令禁止。
这会子拉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救星,晓亦只差喜极而泣。
“汤总,您能过来实在是太好了,言言回来后,一直不说话。”
“嗯。”
汤子同对着黎迦言以外的人,仍是那副傲慢又高冷的调调。
在黎迦言面前他不仅话唠、啰嗦。
并且,所有在外人面前需要戴上的面具,都会自动消失。
汤子同进了屋,黎迦言头都没抬,坐在地板上,趴在茶几上埋头苦画,赤着脚。
一切果如他所料,这傻姑娘又钻了牛角尖。
营养师端了一碗汤过来递给她,黎迦言头都没抬,也不接。
“给我吧,弄好了,你们先回去。”
汤子同接过汤,对晓亦和营养师说。
晓亦看着不言不语,像中了邪一般的黎迦言有些不放心。
一步三回头的和营养师离开了黎迦言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