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退后,他下意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哪料她眉头一皱道:“卫将军,请自重。”
卫儴瞳孔一怔,不知为何,她一退便觉得她要走,他只要松手她就会不见。
“卫将军。”见他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崔冉皱着眉头猛地抽回手道:“你千里迢迢而来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吧,如若只是为我,阿冉真是受**若惊。”
话中透着重重的讽刺。
卫儴冷冷一笑,收回了手道:“哼,小姑未免将自己看得太重,不过是散步到了门外,无意听到了争吵声,一时好奇便来看个究竟。”
他永远都不会告诉她是在巷口看见了裴子翊与人争执便想这妇人定在不远处,只要有他的地方必有她!而且这种把她和另一个男人牵扯在一起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那种抑郁狂风呼啸都吹不散。
他不愿意去想原因,一个阴毒到近乎无情的妇人,当不得他耗时间去了解和猜想。
“既然戏已经看完了,卫将军就早些回去吧。”崔冉转过身将崔翁扶起,瘦弱的她有些艰难的将他扛在肩膀上,卫儴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走上前将她手中的崔翁接了过来。
卫儴将崔翁扛在肩上,并没有看她:“扛去哪里?”
“这边。”稍作思量之后,崔冉接受了他的好意,领着他到了崔翁的居室,随后为他盖上棉被退出了房,晚风习习,她与卫儴站在门前望着漆黑的夜空都没有说话。
少顷,崔冉提步往府们走去。
“你去哪里?”卫儴唤道。
崔冉打开径直走到敞开的院门前,脚步一顿,昏黄的灯火中是她含笑的眉眼:“将军请先回吧。”
卫儴眼睛一眯,握住她的手腕重重往怀中一拉,询问声中隐隐透着怒气:“小姑,可是在想着那风华无双的小郎君?”
“与君何干?”崔冉的双手抵着他结实的胸口道:“卫将军,请你自重!”
“崔冉,你当很喜欢我才是,为什么要如此抗拒我呢?莫不然我以前伤害过你?”他突然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道:“我说过不会杀你的师父了,小姑,莫要恨我了。”
笑起来宛如孩童的卫儴真的很好看。
可他笑得越多,崔冉的心便越痛,这心里嘴里满满的都是苦味,前世的她绞尽脑汁都难得换他一个上扬的唇角,如今她不爱了,不想要了,他为什么还将她放在了心上呢?
“卫将军。”良久,崔冉不再一味的推拒,缓缓抬起头笑道:“我不会喜欢你的,永远不会。”
卫儴低头俯视着她,不解道:“我哪里不好?”
崔冉摇了摇头,突然将目光投向了墙外纷扰的巷口道:“只是你遇见那么一个人之后,所有人便都不够好。”
卫儴深吸了一口气,方才还笑盈盈的眼袋此时满是怒气,猛地将她推开道:“崔冉,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崔冉静静地看着他,一脸的悉听尊便。
这时门外窜进来一个黑影,在卫儴耳边说道:“将军,事不宜迟,走了。”
卫儴瞪了她良久才重重地“哼”了一声,走了出去,门外的两人翻身上马,驶进了一片夜色之中。
“卫将军,你可是当真想要那姑子?”跟在他身边的谋士道。
卫儴望着前方没有说话。
“那姑子不是最宝贝那个师父吗?不如将她师父掳走,逼她就范?”那谋士的眼底闪过一抹狡猾。
卫儴将马缰一勒,面无表情道:“竹翁,儴起于微寒,虽最不愿让人见我落魄时的模样,但还不至于阴险到要拿谁去威胁一个女人!”
最后一句带着满满的煞气!
那竹翁被吓得不轻,连连说自己错了,才再次前行起来。
而与他们行驶相反的巷口前,火光处处,一辆马车横挡在巷口,隐隐传来争吵声。
“裴子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快把你的马车给我让开!”马车那头传来暴跳如雷的训斥声。
“崔氏叔伯,子翊没醉,什么酒都可以喝!可以喝!”裴子翊坐在马车外,目光有些微醺道:“不过叔伯深夜来此有何贵干?莫不然你有娇娇住在此处?”
这是在讽刺他金屋藏娇。
崔旭看了一眼跟在身后憋笑的随从们怒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给我让开!”
裴子翊跳下马车搂住崔旭的脖子道:“崔氏叔伯,不如带我不同去,也让我看看什么样的天仙能入您的眼?”
崔旭恶狠狠地瞪着满身酒气的裴子翊,一掌将他推开唤来随从道:“我派去绕后进府的人呢?”
随从哭丧着脸道:“他们在那边遇见一个黑袍郎君,那郎君二话不说就拿剑一顿乱杀,如今已经是死得死伤得伤。”
“黑袍郎君?何家公子?”崔旭皱眉道。
“奴不知,今日似乎有鬼神在庇佑着那姑子,先退为好。”
“放屁!”崔旭骂道:“让开,不行就将这姓裴的打晕,强行突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