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三联系不上金宝宝,白艳丽一直在公安局里压着,他那两个不知死活的父母,天天的闹,陈老三真是烦透了。
陈老三约了董昭在酒楼会面。
陈老三:“兄弟,我是没辙了,这次白艳丽是自找的,不知死活的东西,要自找麻烦,那金宝宝是那么容易欺负的?真是狗仗人势。
我也奇怪啊!宝宝跟了我七八年,
也没发现她有什么武功,可那天竟然一脚踹断了二货三根肋骨,二十几个人,个个身带重伤,骨折脱臼都算是轻的,光这几天的医药费已经好多万了。
我也知道金宝宝有时会听你的,她不想见我,你去帮我说说,只有她撤了诉公安局才能放人,不管怎么着?先把人放了,至于她的赔偿,该怎么赔就怎么赔?”
董昭:“老三,我以前怎么说来,人都是作死,安安稳稳的守着老婆过日子不行吗?非得朝三暮四,这回好了,开掐了,还惊天动地的。我说过了,我不管啊!这些破事儿。”
“金宝宝,她得自强不息,要不然她可不被整惨了?要我说白艳丽压着吧,让她长长记性,什么东西都可能坏,可人就是不能坏了心肠。”
董昭来找金宝宝。
宝宝:“是陈老三让你来的吧,董大哥,就怪我金宝宝当初年轻无知,遇人不淑,我真后悔遇见陈老三,我真是瞎了眼,对他付出那么深的情感,我醒悟了,再无瓜葛了。可是非偏偏来找,我无动于衷,任人欺凌吗?我也是父母疼,父母养的。”
董昭:“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陈老三也知道白艳丽很过分,可都是台面上的人,事情总要有个结果,他们愿意赔偿一切损失。”
宝宝冷笑了一声,“赔,人家有的可是钱,那就翻倍的赔吧,事情总是要有一个结果,你董昭的面子我得给,我撤诉了,你们捞人吧。我这无依无靠的人,有谁会可怜我?”
白艳丽在公安局里压了十天,总算是被放出来了。
可接踵而来的是各个检查部门的来访,工商局的,卫生局的,查排气的,又来查排污水的,一层一层的来,达标的几率很少,三天两头的停业整修。搞得陈老三焦头烂额的,本来好好的厂子,生意一日不如一日。
陈老三,这天很心烦,他回家看看,家门虚掩着,屋里静悄悄的,进内屋看,郭燕躺在床上,表情很哀伤。
”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陈老三轻声的问。
郭燕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下来,“你还知道回来,还知道有我这个老婆吗?我昨天晚上喘不上气来,也许我死在这个屋子里,都没人知道。”
陈老三用手摸着郭燕的额头,“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人不舒服就要去医院看,那起来,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几年前我就知道,我的心脏不太好,已经吃过药了。你回家有什么事情吗?你可是无事不回家。”郭燕就是这样,再严重的事情,她都是平平静静的,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平淡而无所谓。
第二天中午陈老三手里拿了一包药回来,看着郭燕气色好多了。
“燕,上午我去医院问了一下医生你的情况,你自己的身体要珍惜,不要太劳累了,麻将以后还是不要打了,好好修养,问题不是很大,你不用太担心。”
“嗯,好”
“上午有人捎话给我,说你爸爸哮喘病又犯了,这不天又凉了,你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跑的不见人,我只好过去,把你爸爸带到医院,安排他住下,这次病犯的挺厉害,医生说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过我请了最好的医生,住进了最好的病房,你身体不好,我也请了护工,有时间了过去看看。”
“嗯,行。”仍然是波澜不惊,平静如水。
陈老三总觉得郭燕和她的父亲有隔阂,自从结婚后很少回娘家,也很少关心她爸爸,陈老三出于对郭燕的愧疚,时不时的关心一下老丈人,送去些钱,送些东西,来平衡内心的愧疚感。
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皎洁的月光挂在空中,一切都这么祥和,自然。
郭燕,来到医院,单间病房里郭强躺在病床上,鼻孔插着氧气,气色看起来还不错。
护工告诉她,这两天老爷子好多了,姑爷给请了专家看了,用了最好的进口药物,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
郭燕吩咐护工,晚上我来守着他,你回去休息吧。
护工收拾了一下,回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郭强和女儿郭燕。
郭强眨巴眨巴眼睛,思忖了一会,清了清嗓子,吞吞吐吐的开了腔。
“丫头,你来看我,陈鹏飞,他真的还挺不错的,他把我安排的,照顾的挺好,你弟弟郭兴太不是个人了,老大不小的了,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的不干一点正事,满世界的晃荡,我病了,他跑的不见人影,要是没有你女婿,我死到屋里头都没人知道。”
郭燕:“现在知道叫我丫头了,也知道女婿对你好,我要问你,你配吗?你儿子是不争气,可要比起当年的你,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你手放在胸口,扪心自问,你配为人父吗?你配为人夫吗,你配我叫你一声爸爸吗?”郭燕声音不大,却很有力量,浑身打着颤,声音都在颤抖着。
郭燕关了灯,只有医疗器械的指示灯一闪一闪的,映在郭燕无比仇恨的,满面泪水,有几分狰狞的脸上。
几十年过去了,每每想起都令她痛苦不堪,多少个心惊肉跳的不眠之夜,眼泪浸湿过多少次枕头,多少次的大汗淋漓,从梦中惊醒,多少次想逃离那个家庭?多少次不想存活在这个世上的冲动,都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自己悲惨的童年,不堪回首的记忆。
郭强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长的魁梧而健壮,一双豹子眼时长圆瞪着,有一把好力气,就是不愿意下苦,就喜欢搞一些投机倒把的事情,自己没有经商的头脑,还喜欢做生意,生意十有八九都是赔的,赔了钱,就开始打老婆,打孩子,日子过的都不是人过的。瞪着翻着白的大眼,对家里人不是打就是骂,在外边遇到人跟孙子似的。
郭燕的母亲是一个被打怕了的软弱的女人,郭强要是吼一声,她都不知道东南西北可怜的女人,她对孩子是有爱的,可凭她的力量保护不了孩子。
那一年,那个噩梦开始的那一年,郭强又蠢蠢欲动的想做生意,自己手里又没有一分钱,于是就巴结外地来的一个姓孙的老板,时常把他招在家里来,让老婆好酒好菜的招待。
孙老板,一个大腹便便,油腻的中年男人,肥头大耳,一对小眼睛贼溜溜的转。
郭强想跟他谈合作,他只是来蹭吃蹭喝,一点实际的进展都没有。
那是一个夏天,阴沉的午后,屋子里闷热闷热的。
十三岁的郭燕今天没有上学去,她发着高烧,喉咙疼的就像要裂开了一样。
妈妈给郭强要钱,想要给姑娘去看一看医生,郭强瞪着眼睛,握着拳头,“看什么看,一个个的赔钱货。”
妈妈没有办法,给女儿按摩了一会儿头,拍拍她的背,“盖住被子,睡一觉吧,幸许醒来就好了。”
郭燕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郭艳迷迷糊糊的就觉得喘不上气来,就觉得一个重物压在身上,接着两只肥大的手摁住她的脸,肥厚的发臭的舌头,伸出嘴里来。
她还没有明白过来?就被那个畜牲侵犯了。
她发了疯的狂嚎,姓孙的畜牲,满头大汗的跌倒在地上。
母亲拿着擀面杖跑进来,她也惊呆了,接着就是劈头盖脸的用擀面杖打那个畜牲,那个畜牲抱着脑袋跪在地上。
郭强这时候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进来了,姓孙的赶紧说,”我投资我投资咱们合伙做生意”
母亲还要上去去打,被郭强一脚踢开,“算了,只要孙老板和我合作,这件事情既往不咎,女人嘛,不就那么回事,赶紧做饭去。”
郭燕就觉得自己恶心的要吐,很憋屈,很想要爆发,却没有出口,她就这么的被人糟蹋了,她想要发疯,她甚至都不想活了。她用铅笔刀划破了胳膊,殷红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滴下来,母亲发现了大声的哭喊。
郭强来了,左右的耳光,打在母亲的脸上,“你再敢死,我就打死你妈,掐是你兄弟。
只要你愿意,孙老板说了,他可以给你钱”这还是人吗?世上还有这样的父亲吗?
郭强还时常招待姓孙的来家里,郭燕的态度很决绝,除非是死了,否则别想得逞。
多少个夜晚心惊肉跳,多少个不眠之夜,胆战心惊,泪水一遍一遍的淌,黑夜听得见耗子嘶叫,甚至听得见雨滴落地的声音,多少次惊恐的,大汗淋漓的惊醒,窗外飒飒风吹树叶的声音好像都在哭泣。
枕头下永远藏着一把明晃晃的剪刀,郭燕觉得自己今生完了,那个畜牲和郭强一起毁了自己的一生。
多少回她想逃离那个家,那个让她憎恨的家,一次次的出逃,神咒般都被发现,追回来,郭强更是变本加厉的拳打脚踢,变本加厉的施暴给母亲。母亲被折磨的皮包骨头。
又一次摸黑出逃,雪地路滑,翻下了深沟,被从此路过的刚刚退伍的陈鹏飞发现,救了她,并送她回了家。
经过几次的接触后,郭燕决心嫁给陈鹏飞,逃离那个火坑。
郭强瞪着眼睛,手里拿着竹竿,一边骂一边抽,“赔钱货,放着有钱人,你不嫁,非要嫁一个穷光蛋。
有几个老板都想包养你,不愁吃,不愁穿,你是死活不愿意,非得跟那个当兵的,以后死到那儿都别回我们家。”那么粗的竹竿打成了胚子。
郭燕看着自己从来没有痊愈过,一道道的伤痕,咬着牙说:“我死到外头也不回这个家”。
郭燕结婚了,终于逃出了那个火坑,陈老三对她百般的好,令她感激泣零,这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他,有谁会知道自己的经历,自己的创伤,心灵永远抹不去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