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银子我有,当然要更宝贵的!”她自感轻佻,脸臊得像一朵奇葩,瞬间里开出鲜艳而浓烈的花。那花从心脏里发芽,芬芳自体内渗出。
舒金花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不是平铺直叙,牛成心领神会,不失时机地化解她眉目传情的闪电战术,“在下毫不吝惜,随时恭候。”
“真的吗?我就要!”舒金花眼睛大了一圈,两排睫毛整齐列队,分别翘于碧波荡漾的湖水两岸。市面上,首饰店里金子多的是,可她要的是另一种。当然那玩意也能买到,凭她的姿色甚至不花一分钱,就是没有感觉,不动情,不刺激。没有感觉是个什么概念,不对胃口的菜你乐意吃吗?泡过多遍的茶你高兴喝吗?不合身的衣服你愿意穿吗?吃饭喝茶尚且如此,精神上的事就更不必说了。舒金花憋得慌,禾苗几十天不下雨地里就坼缝,她已经几个月没有滋润,可想而知心底干涸的程度。她的灵魂在挣扎,虚伪的身份不允许她放纵自己,过高的眼光更不愿意委曲求全,对那些低俗猥琐的男人向来不屑,宁缺不滥!
“哎哟,太恶心了,你看这环境像狗窝,哪来雅兴。”
舒金花扫了眼油渍斑斑,乱七八糟的床单和被子,扑哧一笑,“算你狠,我都不计较你反过来嫌脏,有种!你不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起来像个硬汉,实际上是条狗熊吧?”
“不是说人性里有天性和兽性两部分吗?我体内是人性,体外是兽性;上半身是绅士,下半身是恶棍,到时候你自个感应,自个体验。”两个人都经历过男欢女爱,懂得适当忍耐的美妙所在,只好暂时抑制住那颗躁动而复杂的心。
“好,到时候看你究竟是什么货色,说话可得算数哦?”舒金花殷切的目光摈异短暂的艾怨,留聚万千的爱怜与娇羞,那样的表情是装不出来的,只有真情流露才会有的神态。牛成频频点头,这个承诺有益身心健康,每个血性男儿无不心驰神往,趋之如骛。
九八年的汛期来得早退得晚,千里长江水位高居不下,船从屋顶过,水在头上流是两岸人民生存的真实写照。江边有着三万多人口的万福垸更是首当其冲,岌岌可危。牛成虽然处在长江干堤的保护圈内,相对安全得多,但有三分之一的农田在万福垸里,唇亡齿寒,息息相关。八月份的天骄阳似火,连续数日三十八度的高温,炙烤得大地热浪滚滚,堤面上汽车腾起的灰尘宛如硝烟弥漫的战场。树叶一动不动,旗帜松松垮垮,牛成裹夹在人群中,将硕果累累的棉杆拔掉,取土构筑子堤。上下往来的人仿佛蚂蚁搬家,急急忙忙,你追我赶。洪水离堤面还有一米多,江面浩浩荡荡,横无际涯,一个个麻瘢似的水涡随生随灭,息息不止。运送防汛器材的驳轮驶过,惊涛拍岸,汹涌澎湃。为抗击百年不遇的洪魔,人民子弟兵来了,武警官兵来了,他们在危险地段扛着砂包,一个个挥汗如雨,斗志昂扬。
大河滚滚,不舍昼夜,村民们与天斗,与地斗,与滔滔不绝的洪水斗,斗得筋疲力尽,斗得困苦不堪。然而繁华的队里却宛如世外桃源,市民们已是城墙上的麻雀……吓大了胆。他们知道政府会竭尽全力,严防死守,确保大堤安全,根本无须要杞人忧天。
队里固若金汤,娱乐圈依然灯红酒绿,歌舞升平,这不才上午十点,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按摩女已经尽职尽责,挂牌上岗了。她们笑容可掬,满腔热血,让客人宾至如归,使生意红红火火。牛成经常路过那排按摩店和发廊,尽管里面蜂飞蝶舞,百花齐放,但他不屑一顾。他有个蕙质兰心,艳冠群芳的情侣,无论从哪方面比较,她都要高出一个层次,胜出几分魅力。
前天舒金花告之,她有个蔡姓老乡在三中食堂做管理员,隔几天要十多斤蘑菇,只要把货送过来,然后由她去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