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镇的一间酒馆中,乌尔邦和雷蒙德正在靠着酒精麻痹着自己。
雷蒙德从没有过如此的恐惧,在仅有的三十年记忆里自己一直是一把无畏的利剑,哪怕对瞎子老大的危险任务颇有微词,但他的长剑从没有过倾斜与迟疑。而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他无法想象,那具尸骨就像一道诅咒一样盘旋在自己的头上,如果无法知道真相,他如何以雷蒙德.克劳迪乌斯.亚伯拉罕这个名字自居。
乌尔邦沉吟了一下后说道:“雷蒙德,我们回去吧,你的记忆出现了问题,但瞎子老大没有,如果那具尸体真的是曾经的北地持剑人,我是说如果的话!瞎子老大应该可以给我们一个答案。”乌尔邦看着眼前的雷蒙德,他的眼神里已经有了波动,于是趁热打铁道,“我的意思是带着尸体和剑回去,猎魔人有办法可以检测出这是何方神圣,瞎子老大也可以给我们关于北地持剑人的第一手资料,如果你确实不是北地持剑人的话。”
雷蒙德依旧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乌尔邦看,看的乌尔邦头皮发麻。
乌尔邦硬着头皮说继续说道:“一具尸体没法说明什么,猎魔人的身体可以偷窃,长剑更是可以想办法去伪造,但没人可以对瞎子老大的记忆动手脚,只有他才可以确认你的过去,因为按你的说法,过去近百年里他一直是你的导师,这一点是已经确认了的。”
“你想说什么。”
“马上回去,瞎子老大一定有办法可以……”
“啪!”回应他的是雷蒙德的一个巴掌。
“老大,我只是……”
“我说够了,你以为我在害怕还是在迷茫?!我是猎魔人,是猎魔人雷蒙德.克劳迪乌尔.亚伯拉罕!既然我接到委托来到了这里我就会让我的长剑染上异种的鲜血!”雷蒙德扯起乌尔邦的衣领对着他大吼,“我是一个猎魔人,一百多年来断断续续的模糊记忆里只有它是最清晰且最坚定的,记住这一巴掌,记住你也是一个猎魔人。”
乌尔邦从没见过雷蒙德像这样暴怒,眼前的男人向狮子一样在自己的面前咆哮,只因为自己想放弃任务?
雷蒙德松开了乌尔邦,他直视乌尔邦惊恐的眼睛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可以不是北地持剑人,也可以不是一个真实的人,甚至可以不是个活人,但还拿得动剑就要去挥舞。”
“继续任务吗?”
“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我只有百来岁的,但猎魔人已经上千年了,当我们还是一个个教会的护教军是我们就一直在与人类之敌战斗着,哪怕曾经的信仰沦为邪神我们也从没放弃过曾经的誓言。”雷蒙德幽幽的诉说着曾经的历史,“晨星教派曾经是命运之神的护教军之一,在“预言之主”堕落为了邪神“厄运的黑猫”后,他试图靠猎魔人继续危害抛弃他的信徒们,进而加害信仰“唯一之主”的人类,当时六大猎魔首领中的五人都同意了,因为不管怎么样猎魔人都是神灵的护教军。但那时候,唯一一个反对派的首领站了出来,杀死了他自己曾经信仰的神灵,清洗了腐朽的组织,统合了一个个教会的护教军组织,订下了《条例》,真正的建立起了我们现在的猎魔人。从那时起,我们的誓言就真正的确立了起了。”
雷蒙德一字一顿的说出来这句话,“我以我剑于末日之月守护,我以我志与迷雾中前行。”
雷蒙德在看到那具尸体后一直在失神与迷茫的状态,但乌尔邦的话让他怒火从胸中燃起,他无法接受,他可以接受一个虚假的过去,他可以接受一个虚假的身份,但他没办法接受自己的使命被践踏,这是他三十年来的坚持。“回旅馆去,资料里还有我们遗漏的角落,而这些阴暗的角落可能使我们偏离真相,我们的目标比我想象的更狡猾。”雷蒙德率先走出了酒馆,这一次他的脚步再次变得沉稳而坚定。
“真是可怕的意志啊,《帝王学》中说的“不屈者”就是这种人吧”
喝完最后一口麦酒的乌尔邦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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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张张的资料的重新铺满了狭小的房间,乌尔邦仔细搜寻着字里行间的线索,雷蒙德也加入了其中,他丰富的经验是乌尔邦这个初出茅庐的理论派所无法企及。
“雷蒙德,你看看这个描述。”乌尔邦将一份士兵的描述报告放到雷蒙德面前,“是不是有点熟悉,一个黑袍的巫师,使用邪术将士兵化为了血肉的泡沫,而其他还有三份报告中也提到了这个黑袍人拥有使士兵产生幻觉的黑魔法,但他却没有使用吟唱。”
“巫师,而且是擅长黑魔法的巫师,有什么问题吗?如果只是短暂的让人产生幻觉我也可以使用骨骼上类魔法符文做到,更不要说强大的巫师了。”
乌尔邦指着另一份目击报告说,“那加上这个哪?一具异种盗贼的尸体被发现,身上充满了黑魔法的改造,器官被药剂扭曲成了血肉团,外貌狰狞而恐怖,可有意思的地方来了,看看这个在那个生物颅骨上发现的魔法阵图案。”
雷蒙德仔细辨别这个临摹下来的这个图案,“十个魔法单元格组成的魔法阵,幻听,幻觉,视力障碍,刺激,意志干扰,思维混乱,灵魂屏蔽,主宰者以及……人类图标!我的天啊!这个魔法阵是魅惑人类,不,这个强度的魔法阵应该是奴役人类!”
雷蒙德感觉自己的血夜在一瞬间冰冷了,这个魔法阵说明了太多的东西,灰狼公主的委托牵扯上了太多东西。
奴役人类,这个臭名昭著的魔法阵起源于古世纪的一个黑魔法协会,他们的成员皆为异种,他们通过特殊的魔法单元格组成了一个个全新的魔法阵序列,迷惑人类,魅惑人类,奴役人类。他们通过古老的黑暗技术将人类改造成了堕落的战士,然后用这些魔法阵将他们控制在自己的麾下,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些怪物在大陆上掀起了不只一场战争。而这个邪恶的黑魔法协会在“唯一之主”降临之前就在几大人类教会的绞杀下销声匿迹了。
“嗯,看来确实是奴役人类了,当初看到这几个魔法单元时我就怀疑是它了。”乌尔邦说完后再次拿出了一张报告,“那么这是最后一项,黑袍人不只出现了不止一次,也不只使用了黑魔法,他的剑术也一样可怕,比如这个描述,“他的剑在月光下划出了一道银色的河流”,你想到了什么?”
“敌人是猎魔人!一个背叛的猎魔人!所以他可以使用类魔法,他知道被封印的魔法阵奴役人类,他也会使用“银光”这种剑术。”雷蒙德咬着牙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告诉我还有什么“好消息”吗?我要一次性知道。”
“没了,不过现在我大概要回一趟晨星堡了,希望你不会再给我一巴掌。”
事情已经必须上报到瞎子老大那里了,敌人是猎魔人的叛徒!
“你马上就走,我立刻把这个消息通过自己的关系网发到圣城,并且我要组织一些人手马上进入伊斯大山脉搜索与围剿。”雷蒙德想了想说,“不要告诉瞎子老大关于那个墓碑和尸体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我相信你。”随即乌尔邦开始收拾资料准备离开了。